第54章 (1 / 2)
她又轻轻闭上眼睛,同时放松了身体,弯着嘴角说:“睡吧,我也睡。”
第54章
第二天时微睁眼, 电话已经断了,她扭过头去看窗外,还未日出, 晨曦给城市镀上一层金色薄纱, 世界安安静静的,目之所及的范围, 每个角落都很温柔。
拿起手机解锁一看,时微发现电话是在凌晨三点多断掉的, 多半是有人给卞睿安打电话,将她这边卡掉线了。不过凌晨三点的电话,还真是有些稀罕。她下意识就开始联想:应该是跨时区打来的吧?而且私人电话的可能性很小,大概率是因为工作。
三分钟后,她左右开弓拍了拍脸, 强行把好奇心压了下去。因为今天有正事要干。时微跟唐宜年约好了, 上午十点, 要去参观他的工作室。
按照唐宜年给的地址,时微开车穿过了一个艺术街区,在街区背后一幢老旧大厦的右侧, 立着一栋纯白色矮房,乍眼看来很像建筑设计师的工作室, 然而这里却是唐宜年制作音乐的“老巢”。
此处房子隔音效果极佳。时微停好车, 步行到门外,完全没有感受到半点响动,然而推门而入之后,没走几步, 就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了钢琴的演奏声。
门口设有前台席位,却只见席位不见人。时微四下张望, 也并未找到任何导览或指引,于是她小心翼翼地,寻着钢琴声的方向,走了过去。
走廊的那头放了架三角钢琴,远远的,就能瞧见那块大东西,钢琴把弹琴者的身体遮住了,时微只能看到一头黑色短发,随着琴声的起伏,若隐若现。弹琴的是个男人,琴音滚滚,像激荡的荒流。无论从情感还是技艺来看,都是一等一的演奏水平。但据时微所知,唐宜年的钢琴水平与她差不多,仅仅算得上“能听”罢了,所以此人绝对不会是他。
怀着满心疑惑,时微快步走到了钢琴边。
唐宜年正端着个保温杯站在钢琴的斜后方,单手撑着长方形木桌,松松垮垮地站着。木桌子的正中间,是很有意境的插花装置,花是小花,枝干是长条,颜色是黄色系,与月季芍药之类的单头大花不同,这簇杂乱的明黄充满了野生感,与粗陶罐子相搭配,碰撞出了一抹狂意。
而钢琴声流淌在这个画面里,好像一条明晃晃的激流,穿透无人的荒野,激流又像条冷硬的的玻璃带子,突兀地入侵自然,同时在折射之下,它被自然“吞噬”,与自然融为一体。最后说不清到底谁才是那个“入侵者”。
唐宜年注意到时微来了,默不作声地对她笑了笑。时微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去,安安静静地等待这首曲子演奏完毕。
一曲终了,弹琴者起身、转身,他面无表情,走到了唐宜年与时微的面前。
时微这才看清弹琴者的脸——年轻、桀骜,带着一丝冷漠。是个生面孔。这种生疏让时微小小地吃了一惊,因为拥有这种水平的演奏家,早该为世人所知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