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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监国,周二郎的势力早已无可动摇,在他的治理下,国泰民安,他号召老百姓开荒垦田,种植高产耐虫害的番薯作物,极大程度上缓解了老百姓的吃饭问题。
他放宽重农抑商的政策,进一步扩大海上贸易,在商人中亦取得极大的威望。
除此之外,他还发布了一系列的惠民政策,让因为赋税过重,不堪重负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
他的登基乃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周二郎兵不血刃的实现了改朝换代。既无宫变,也无兵变,平稳过渡。
周二郎端坐在龙椅之上,头戴十二旒九珠平天冠,身着明黄色缎地织金龙袍,象征着九五至尊的五爪金龙腾跃其上,霸气凛然。
群臣行三跪九叩之礼,奏丹陛大乐,周二郎正式登基称帝,改立国号为大周,年号太初,登基第一天即册封周锦钰为太子,大赦天下。
太初元年,历史翻开了属于大周王朝的新篇章。
老爹一路升级打怪,直接干掉终极大BOSS自己登基上位,当真是顶破权臣天花板——只能说太上进了。
这一眨眼,天下就成自个儿家的了,爹操着全天下的心,比往日更加忙碌,可不管他有多忙碌,总也有时间盯着自己,可真是难为他了。
“太子殿下,陛下在养心殿等您。”小太监躬身拦住了周锦钰的去路。
“我爹心情看起来怎样?”刚从宫外溜回来的周锦钰眨巴眨巴眼问道。
“这……奴婢不敢窥探龙颜。”
周锦钰:“……”
他揉了揉额头,对旁边儿周佐和高敬道:“好像有点儿不太妙,我爹八成是知道我又偷摸出宫了。”
周佐给他出主意,道:“殿下不妨先认错,再说好话,把陛下哄得气消了,您再哭诉自己被圈在宫中的烦闷和痛苦,想必陛下会理解的。”
周锦钰挑眉看他,“你以为我爹是那么好唬弄?记住,没有下一次,我们父子之间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嘴,我爹就是打死我,也是我乐意,用不着你替我抱不平!”
说完,周锦钰就冷着小脸儿甩袖离去。
所谓皇权之下无父子,无非是以皇子为代表的利益集团同皇帝所在的利益集团发生了冲突,周锦钰绝不会养什么幕僚党羽,更不会允许自己的手下成为什么所谓的太子党,也绝不可能让自己的手下给自己出主意对付自己爹。
看着太子生气远去的背影,高敬冷笑着看向周佐,“左卫率只效忠太子殿下而不效忠陛下呢。”
周佐默了片刻,淡声道:“是又如何。”
“不如何,只是提醒你一下,别太自以为是,你懂的,太子都懂;你不懂的,太子亦懂;你有意无意在分立太子与陛下,别以为太子看不出来,殿下只不过装傻而已。”
周佐握住佩剑的手不由紧了几分。
高敬又道:“没有看出自你摘下面具之后,殿下对你多有包容么,高某劝你好自为之,倘若继续执迷不悟,我会亲手宰了你。”
十七岁的高敬,阴柔的目光中淬了毒般,泛着与年龄不符寒光,周佐看了他一眼,暗暗佩服周二郎还真是会挑选人才。
高敬别的本事或许比不上周佐,但总能洞察到别人所看不到的小细节,搁现代,妥妥的刑侦天才加心理分析师,他看着周佐离去,嘴角儿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
太子殿下如何应对陛下,还用得着别人教?
简直笑话!
说什么陛下不理解太子被圈在宫中的苦闷,更是无稽之谈,倘若陛下真不允许太子出宫,就算给太子按上俩翅膀,你看看他能扑棱出宫墙半步不?
陛下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太子别太出格,他哪能真的和太子置气。
周锦钰踏入养心殿时,二郎正在批阅奏折,见儿子进来,抬眼瞥了儿子一眼,“钰哥儿在外面玩儿得高兴吗?”
他说话的语气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完全听不出喜怒来。
周锦钰陪着笑,绕到他身后,先把他爹手上的折子给抽走,又殷勤地给按着肩膀,道:“爹,我体察民情呢,安京城的老百姓都夸爹呢。”
周二郎身子后仰,微微闭了眼,道:“夸我什么?”
周锦钰:“夸爹是有史以来长得最好看的皇帝,谁人不识周天子,皎如玉树临风前。”
周二郎嘴角抽搐,“瞎扯。”
周锦钰一脸沮丧状,“好吧,不是安京城的百姓说的,是钰哥儿自己说的。”
周二郎道:“爹已经三十二岁了,很快就会老去,鹤发鸡皮,惹人嫌弃。”
周锦钰:“爹的灵魂不会老,才华不会老,品味亦不会老,您为天下百姓做出的贡献永垂史册。”
“钰哥儿会一直陪伴着您,哪怕爹有一天躺在床上不能自理,也不会嫌弃您,端屎倒尿,就如您照顾钰哥儿一般,您养我小,我陪您老。”
周二郎抓住儿子的手腕儿,感受到儿子的脉搏与温度,眼角渗出一滴泪来,孤家寡人,只有真正坐上这个位子才能体会其中的深意。
好在,眼前的儿子无比真实,是照亮他内心的一缕暖阳,光之所在。
这一世,老天没有负他,钰哥儿的病大有希望。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会兑现自己的承诺。
-正文完-
第231章 番外一
二郎当政后废除每日上早朝的规定,除非有大事要事需要召集群臣进行商议,每日开朝会实在没那必要,大臣们谁有事儿谁上折子,没事该干嘛干嘛。
皇帝有事,也只需召见相关人等,一切事务化繁为简,总之一句话:务实为主,效率第一。
另外,关于朝廷官员的任命,一半来自科举取仕,另一半则来自对世家大族的直接任命,两股势力互为牵制。
既可以利用世袭官员来打压科举官员,又可以用科举官员牵制世袭贵族,那个不听话,就打压那个。
科举出身的官吏与世袭任命的贵族天然对立,互相看不上,二郎永远不必担心二者联合起来威胁到皇权。
如此一来,皇帝的权威日盛,皇权亦进一步集中,这也为周二郎下一步的土地赋税改革扫平阻力。
因为制度和结构设计合理,二郎也不必像永和帝一般对下面的臣子各种不放心事事都亲力亲为,他将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事务放权给内阁以及六部处理。
为了能让儿子将来做一个高枕无忧的懒皇帝,周二郎可谓挖空心思,且自己先行实践,不断优化。
掌握皇权的人也必将忍受皇权带来的孤独,至高无上的权力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把帝王变成了孤家寡人。
“尊卑有序,等级森严”在皇家体现的淋漓尽致,父母、凤英、兰姐儿,云娘,乃至于大郎在二郎面前都很难再像从前那般随意自然的相处。
二郎对儿子越发放不开手,不是周锦钰离不开他的照顾,是他自己受不了儿子对他不再依赖,害怕儿子将来有了自己的小家,会把他这个爹排斥在外。
对一个人付出的越多,在情感上的依赖也就越大,周二郎多少是有那么点儿寡妇养儿的劲头儿的——控制欲太强。
不过他不是无知妇人,相反,他是少有的明白人,他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控制欲不过是私心作祟,那并非是儿子所需要的。
所以,随着周锦钰年龄的增长,二郎大多数时间都很克制,尽量尊重和理解儿子的感受,能让周锦钰做主的事,他自己绝不插手。
对于一个儿控父亲来说,放手推开比护在羽翼下宠爱要难一万倍,二郎必须承受儿子的不理解,承受儿子有可能与他疏远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