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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再看沈玉竹越发通红的耳根,拓跋苍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所以有些事,殿下恐怕不好意思开口,但还请首领体谅一二。”柳青微微一笑,委婉提醒。

沈玉竹忍不住抬头,气势不足地解释,“柳青,你误会了,不是那样。”

“我误会什么了?”柳青将盒子啪地一声放下,眉头一皱。

“殿下难道还要我再说明白些,你用脂粉想要遮掩的是什么吗?”

真是,身子不好就不要任由人胡乱折腾,殿下这性子就是太软了,根本治不住拓跋苍木,柳青心有不忿地想。

这不她还没说拓跋苍木几句,殿下就出声了。

拓跋苍木总算知道沈玉竹说急眼了要拍东西的动作是跟谁学的了。

北狄民风旷达,他倒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他也能理解柳青的提醒。

不过他知道沈玉竹脸皮薄,眼下被柳青道破,一定又在心里恼上他了。

拓跋苍木只能点头应是,长辈说话,他难道还能插嘴吗?

好在柳青也没打算说多少,提醒了两句就心累地挥手放他们走了。

走前她将沈玉竹叫住,把那脂粉盒子递给他,语重心长道,“殿下省着点用。”

拓跋苍木抬手道谢接过,和沈玉竹一起出了帐篷。

刚出帐篷还没走几步,柳青眼里“性子软治不住人”的沈玉竹就怒气冲冲地踩了他一脚。

“你接什么,你还真打算让我用啊!”

沈玉竹简直要被他给气死了,柳青分明是误会了他身上还有其他痕迹。

这人不解释也就算了,还将这盒子接过,简直就是越描越黑。

拓跋苍木觉得自己很冤枉,“那我现在还回去?”

沈玉竹险些被气笑,这是重点吗?算了,反正柳青都误会了,不管怎么解释都很奇怪,解释这种事本身就很奇怪!

恐怕在柳青眼里,他与拓跋苍木本就是夫妻,做那种事倒也没什么,只是担心过度会伤了他的身子。

“你来找我做什么?”沈玉竹想通后理了理衣摆,恢复到从容不迫的仪态。

拓跋苍木便将那让他挨了骂的脂粉盒子塞进怀中,随后向沈玉竹说起自己的猜测。

在说道西戎疑似私自养兵时,沈玉竹神情凝重。

若说北狄与从前的东夷对皇室而言是虎视眈眈的狼,那西戎就一直是皇室忠心的狗。

也因为如此,西戎为展现自己的无害,从不培养兵马,就连驻守城门的侍卫都有一半是朝廷派来的人。

正所谓灯下黑,这样一个地方若是当真是起了心思想要瞒着朝廷做些什么,那也真是再简单不过。

“的确有这种可能,”沈玉竹沉吟片刻后道,“但这一切都得等到我们去往西戎探查后再做打算,当务之急是先将金阿爹他们救出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信已经让人快马加鞭送往南蛮了,想必林青风不出几日就会到达北狄,我也已经安排好人手前往西戎埋伏,如果形势不对就直接劫人离开。”

“这次不会再像去南蛮时让殿下操心了,此外我还让陈泽给我们捏造了一个东夷流民的身份,这样不容易引起怀疑。”

拓跋苍木一口气说完看向沈玉竹,眼里带着隐晦的求表扬神色。

沈玉竹点点头,语气淡淡,“嗯,就先这么安排吧。”

然后转身离开,半句话也不打算和他多说。

拓跋苍木站在风里,沧桑地抹了把脸,没关系,晚上还有时间,殿下最容易心软,他会哄好的。

沈玉竹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今晚我搬出去睡,你让人收拾一下。”

拓跋苍木身形一顿,这下他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淡定,大踏步上前一把捉住沈玉竹的手腕。

“……殿下,其他的也就罢了,这件事真的不能再商量一下吗?”

沈玉竹冷着脸抽回手,他就是平时对拓跋苍木太好了,才会让这人蹬鼻子上脸那样指责他。

“不能。”

见拓跋苍木的眼神黯淡下来,沈玉竹又忍不住心想自己说得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拓跋苍木将手腕上握着的手缓缓松开,“好,我这就去帮殿下收拾。”

晚上睡觉时,沈玉竹躺在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拓跋苍木将主帐给了他,自己则搬出去住。

沈玉竹侧身闭着眼,忍不住反复回想刚才拓跋苍木是不是生气亦或是难过了。

要不去看看他?

这个念头一出,沈玉竹就听见黑暗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帐篷里起了一阵风,有人掀开门帘进来了。

沈玉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他无语地紧闭着眼,说好的分开睡,这人又说话不算话。

紧接着他感觉到拓跋苍木走了过来,就站在床边,可能是怕吵醒他,连呼吸声都刻意放轻了不少。

被子的一角被人轻轻掀开,拓跋苍木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侧。

可能是觉得这距离还是太远,又一点点蹭过来了些。

沈玉竹背对着他,心觉好笑,这人怎么做贼般鬼鬼祟祟的。

他本以为拓跋苍木是打算一晚上都用这个姿势睡觉,谁曾想下一秒对方的胳膊就搂在了他的腰上。

沈玉竹能感觉到拓跋苍木艰难地蜷缩着身子,只为了将头抵在他的后背上。

像小狗找窝似的,找到自己的窝闻到熟悉的气息后就安心地睡了过去。

“傻子……”

黑暗中,沈玉竹叹息一声,轻轻转身,为他掖好被子。

第52章 奖励

等到沈玉竹被清晨叽叽喳喳的鸟雀声惊醒时才发觉榻上只剩下了他一人,拓跋苍木不知何时又悄悄走了。

沈玉竹坐起身,看着身侧连被褥都被铺平,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后又忍不住想笑,这掩饰也太过刻意了些。

这人究竟是想让他知道自己来过,还是不想让他知道啊。

沈玉竹刚走出帐篷,就猛地感觉到心底有什么东西颤动了一瞬,难道是蛊?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体内感受到蛊的存在,莫非是拓跋苍木那边出了什么事?

沈玉竹脸色一变,匆忙去找拓跋苍木。

“赛罕我说了,此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好。”

议事帐篷里,拓跋苍木看着面前的赛罕与都兰,难得觉得有些头疼。

这赛罕知道也就知道了,怎么还将他多年受蛊折磨的事告诉了都兰。

这不一大早,都兰就带着赛罕来堵他了。

“首领,你就是太不让我们操心了。”都兰将拐杖靠在椅子旁,稳坐后看向他。

“若非赛罕告诉我,我竟然都不知道首领从小就受着这种折磨!”

说到这,都兰又看向赛罕,“你也是,你不是一直都在照顾他吗?你还自诩细心,这是照顾到哪去了?”

赛罕只能在一旁假装很忙地摸着胡须,都兰性子泼辣,他可不敢搭腔。

“不是从小。”拓跋苍木看了把人招来又不管事的赛罕一眼,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是几年前我突然发现有时会头疾发作,但也没有什么影响,便也没再管了。”

都兰看着拓跋苍木,当年赛罕将这小子抱回来的时候,手忙脚乱的。

她还帮着赛罕照顾过一阵,但她做事粗枝大叶的,有时候还没有赛罕细心。

只要拓跋苍木一冲她呲牙,她就打他的手心,后来费了好长时日才将他那野狼般的毛病纠正过来。

再后来,她也忙,也知道自己是不招族里这些小崽子喜欢的,毕竟比起温柔的赛罕,她行事管教的太过严厉。

但这并非代表她就没有关注拓跋苍木了,在都兰的心里,这小子不仅是她看着长大,也是唯一一个被她带过的。

虽然带得有点糟糕,就连赛罕最后都看不下去了。

“首领,虽然现在我说这话有点晚,但我年轻时也知道打打杀杀,很多事都是后来年纪大了杀不动的时候才想明白的。”

都兰语重心长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与赛罕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再瞒着殿下,日后白白生出了嫌隙,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也听赛罕说了,首领之前与殿下吵架,缘由都是首领的安危,而现在,殿下甚至愿意为了你在体内种蛊,这份情谊,首领可切莫辜负。”

拓跋苍木心神微动,他自然知道。

他与沈玉竹互相在意才会生气发生争执,眼下殿下人都在他身边了,他那么纠结对方究竟在意的是什么真的重要吗?

殿下究竟是在意他还是只在意与他有关的事,这种烦恼纯属没事找事。

他何时也变成这样纠结的人了?还平白惹了殿下伤心难过。

他其实,只是想从殿下那里讨要一个明确的答案罢了。

但只要殿下不再说出要离开北狄这种话,那他也就不会再逼迫对方向他表达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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