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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容大师可以唤我恒一。”恒一的手指扣着大门,似是想要将人请进来,又有点迟疑,最后还是深吸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对他道,“您请进。”

没错过他古怪的动作,但容镜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拎着麻袋往里走。

司流跟着飘在了他的身后。

恒一提出帮容镜减轻分量,容镜看看他清瘦的身板,有些不确定地想——阿秋的师兄真的能提起来吗?

但免得恒一觉得他是看不起他,容镜很乖地挑了个最轻的麻袋递了过去。

恒一露出微笑,伸手接过。

下一秒。

嘭一声,双膝跪地。

满眼错愕地盯着没拎起来的麻袋,表情有点呆滞:“这……”

容镜眨眨眼:“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阿秋没跟我讲。”

但这几个麻袋上飞机的时候肯定是超重的,听说怀文敏补了不少钱。

恒一:“……”

他指了指容镜肩膀后头的三个麻袋:“那这些……?”

容镜:“更重一点。”

恒一:“……”

阿秋的这位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这么四个口袋竟然能轻轻松松背在身上?

恒一咬了咬牙,决定为道观争口气,用力将麻袋往上一提,噗的一声又泄气。

恒一:“……”

好丢人。

容镜轻咳一声,果断将那个麻袋也扔在了自己的背上:“走吧,我给你们拿过去。”

恒一白净的脸上浮起了几分淡红,他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抱歉地对容镜道:“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们道观这两天出了点意外,师兄弟们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没有空来招待您,希望您不要介意。”

容镜本可以就此说上一句“没关系”,然后将东西往地上一放,完成阿秋交代的任务就回医院看望霄霄。

但他和司流对视一眼,开了口:“是在查洮秭观的人吗?”

话一出口,恒一便愣了一下,旋即面色微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他家小师弟传消息回来的时候,有提到这消息是从好友的口中得来的,这位好友和眼前这位……难道是同一人?

恒一虽然一直待在道观内,但对阿秋在外的生活其实也有几分了解。阿秋在华清门是最小的那个,最初离开道观时,总三天两头给道观里的师兄弟们打电话,一件小事都能重复好几遍。眼下虽然长大了,但这习惯也没变,经常给恒一发微信,打视频,说自己在特殊部门的生活。

久而久之,恒一便也知道阿秋的好友左不过特殊部门那几个。

现在的容镜,是唯一一个他没见过的。

想到这里,他便主动问:“可是容大师将洮秭观有人藏于华清门的消息告诉阿秋的?”

容镜点点头。

恒一心道果然如此,随后视线转向另一处,叹了一口气,决定实话实说:“不瞒您说,正是在查洮秭观的人。”

容镜闻言,委婉道:“我记得你们很早就在查了。”

恒一:“……”

他有点尴尬地挠挠头,心道,这不是没查到吗?

恒一盯着容镜看了好久,正要开口,却见隔壁的殿宇内拐出一道人影,对方瞧见了恒一和容镜,竟脱口而出容镜的名字。

迎上容镜和恒一疑惑的眼,元景道:“我刚跟阿秋打完电话。”

原来如此。

于是二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听到恒一说容镜对道观里的事情感兴趣,元景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直言道:“说来也惭愧,因为一直没查到,我们甚至怀疑过消息的真伪。但就在三天前,正在闭关的长鹤师叔突然身受重伤,至今还未醒来,我们便怀疑是洮秭观那人干的,为了防止那人逃走,索性闭了道观,细细排查。”

容镜点头,又问:“有消息了吗?”

元景继续摇头:“长鹤师叔出事的时候,与他有过接触的一共就五个人,但这五人都是很早之前就进入华清门的,照理说绝对不可能是洮秭观的人。我们也想过对方是不是使用了变化符一类的符纸,但……真的很惭愧,我们看不出来。”

看不出来?

容镜眨眨眼:“其他长辈也看不出来吗?”

元景直言道:“整个道观的长辈,如今只有长鹤师叔一人在。师祖正在闭关,不便打扰,其他的师叔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消息,于三天前离开了道观。”

换言之,整个华清门,如今都是小辈。

……难怪韩裕的那位师父突然动手了。

不过,容镜很快意识到了这件意外之中残留的一个关键点。

长鹤师叔被重伤的时间在三天前,而这三天内看元景和恒一的模样似乎无事发生,这是不是意味着韩裕的师父并未继续下手?

虽然不知道韩裕的师父潜伏在华清门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总不可能只是为了重伤长鹤师叔仅此而已。

难道——

他也受伤了?

这个可能性在容镜的脑海回荡,他张嘴提出,元景抿了抿唇,道:“我们也想过,所以在长鹤师叔出事以后就闭观彻查了所有人,可惜还是没有查到。”

“那就只能是其他原因了。”容镜一时也没多说,但脑袋里却开始思绪乱飞,头脑风暴。

他觉得有三种可能。

一是韩裕的师父当时并非亲自出手,毕竟以洮秭观的行事风格来看,身旁有一两只实力强悍的恶鬼傍身再正常不过。至于为何三天以来都没有其他动静,极有可能是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

二是他在观察。

华清门这群师叔离开的时间过于巧合,如果不是洮秭观故意引诱他们离开而设下的局,便有可能是华清门故意引蛇出洞。

三是他在等,至于等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清楚。

容镜想了想,询问:“你们不清楚师叔们收到的信息内容吗?”

恒一和元景对视一眼,后者摇摇头:“师叔们的事儿很少跟我们这些弟子讲,但他们离开前特地算了一卦,卦象显示华清门安然无恙,才安心走的。”

而今,看这情况,元景甚至有点怀疑他家师叔算卦是不是翻车了。

三人边说边走,很快抵达了华清门对待的招待室。几个麻袋嘭哒一声被安置在地上,容镜捏了捏手臂,礼貌地接过了恒一递过来的水杯,抿了一口。

半途中,元景被一个小道士喊走了,恒一则是将麻袋暂且拖到角落。

无人打扰,容镜便跟司流小声交谈。

“前辈,你了解华清门吗?”

司流盘腿坐在容镜隔壁的小椅子上,撑着下巴回忆着脑袋里挤成一团的往事。他真的死得太久了,很多记忆都已经模糊不清,但招待室的墙壁上出现的几个名字倒是在他脑海掀起了一个小小的角。

“称不上了解,但跟他们的老祖好像打过架,你问问,他家老祖的道号是不是叫做玄诚道人。”

容镜开口询问,恒一清瘦的身体一扭,略微惊讶,点头:“没错,正是玄诚道人。”

容镜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家老祖今年几岁了?”

恒一挠头:“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入观至今,未曾见过老祖。”

虽然没给出确切答案,但容镜越来越怀疑他家逢汜师叔的年纪。

他没有再跟恒一多说,而是回头问司流:“前辈你跟玄诚道人为什么打架啊?”

司流:“打架需要理由吗?”

容镜:“?”

司流:“我只记得我当年跟玄诚老道打架时,华清门已家大业大,他打不过我还搬救兵,那救兵还是从十万八千里外的华清门分门搬来的。”

华清门,分门?

注意到容镜瞪圆的眼睛,司流眨眨眼,脑海中闪过一道光,然后伸长手戳了戳少年人的腮帮,问:“你该不会不知道,华清门在全国各地都有道观吧?”

随后司流又说:“不知道也正常,毕竟人家华清门是大宗门,不像你们玄天观,几十年都收不到一个弟子。”

反正他认识逢汜的时候,玄天观就那么几个人。

容镜闻言却道:“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只是他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有点高估堰河华清门的整体实力了。按照司流的说法,既然华清门在全国各地都有道观,那么就意味着实力强悍的道长们会分散到全国各地。

而后,再度与容镜交谈的恒一听到容镜询问观内的情况,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如实回答:“堰河这边的道观如今有五位主事人,也就是五位师叔,除了长鹤师叔以外,另外四位师叔最擅长法术咒符,驱鬼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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