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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是给了林祁好脸色,或许以后林家的地位都会变得不一般,毕竟在外看来,那是通往谢家的踏脚石。

无声地对视间,林祁额间有冷汗跌落,连握着酒杯的手也开始逐渐僵硬。他有点没搞明白此刻的情况,为什么谢长时对他的招呼置之不理,明明那天不是这样的。

而林琛像是看出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正欲拉着林祁的手朝谢长时一行说抱歉时,谢长时却越过林祁看向了那个刚刚从休息室内走出来的少年,喊了一声:“阿镜。”

容镜听到熟悉的声音,抬眸看来,注意到谢长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他迈着大步走过去,眼睛亮亮的,人还未走近,便问谢长时:“你怎么来了都没给我发信息。”

“想直接来找你。”谢长时上前两步,在容镜走近时,顺势揽住了少年纤瘦的腰,而与林祁错过的刹那,唇边染上笑意,低讽道,“我以为,林二少会知道‘久闻大名’有时候也不是个好词。”

“握草,谢总,谢哥,谢老板,你是没看到的你搂着咱们容大师从林祁身边走过时,他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比那攒了三年屎的茅坑还臭!”

聂六站在包间的沙发前,兴奋地挥动手臂,嘴里蹦出来的形容虽然恰当但也确实把严英耀等人恶心得够呛,尤其是严英耀手里还有个刚刚挖了一半的爆浆蛋糕。

严英耀:“……”

好烦,好想把聂六给按进那个三年没清洗的茅坑里。

聂六浑然不觉,只兴奋地扭头问身后站着的工作人员,冲对方招了招手,问:“能不能问问你家负责人,把那段监控拷给我?万一心情不好,我还能拿出来看看。”

目睹了那画面的工作人员差点没绷住,连忙咳嗽一声点头:“您稍等,我去联系许总。”

“好嘞好嘞。”

这边聂六等待着监控上门,那边容镜挤在谢长时的身边,小声地嘀咕:“过了今天,谢总冷漠无情的传闻就该再上一层楼了。”

谢长时垂着眼眸剥葡萄,他手指长,动作灵活,三两下就将外皮给剥掉,然后将水灵灵的葡萄喂进了容镜的嘴里。

听到容镜这话,连眼皮都没有掀一下,漫不经心道:“挺好,省得有林祁一类的来纠缠。”

“谢总,阿镜,”林辞言起身,看向谢长时和容镜,在双方望过来时,轻吸了一口气,弯起眼睛笑了下,“谢谢你们今天给我出气。”

林辞言不是傻子,他也没有林祁那边厚脸皮,他知道谢长时今天这一出纯是看在容镜的面子上,才不想让林祁好过。

所以,在感谢谢长时时,他还得感谢容镜。

容镜以石榴汁代酒,闻言冲林辞言眨了眨眼睛,笑眯眯地说:“别客气,给朋友出气,应该的。”

而且经过这件事情,也许林祁在林琛那儿的地位,要下降三分了。

“何出此言?”容镜好奇地问严英耀。

严英耀解释:“林琛那人傲慢,丢了这么大个脸,他会对林祁有好脸色才怪。”

容镜:“那不是他亲爱的好弟弟吗?”

严英耀却道:“只有给他长脸的才是好弟弟。”

话音落下没两秒,已经带着拷贝好的监控回到包间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看了眼几人,轻声接了一句:“同事说,刚才在地下车库碰到林家两位少爷了,林大少甩了二少一巴掌。”

雁城会议展览中心的地下停车场。

由于上青集团举办的这场拍卖会,整个车库一眼望去几乎都是往日见不到的豪车,而就在这些豪车中,林琛站在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前,沉着脸,眼眸充满失望地盯着眼前颇显狼狈的青年。

林祁此刻还沉浸在浑浑噩噩的思绪中,他做梦都想不到谢长时认识他,竟然会是因为容镜和林辞言。

想到谢长时搂着容镜从他身旁擦肩而过时,男人嘴角挑起的一丝讥讽,林祁便觉得浑身好似跌入了冰冷的寒潭,那里面的温度要将他浑身的血液都给冻住,让他彻底冻死在寒潭之中。

怎么会。

怎么会呢?

林辞言凭什么认识容镜,又凭什么借着容镜作为踏板,让谢长时替他出气!?

“我……”林祁的喉间溢出一两声不成调的字,没一会儿就因为看到林琛漆黑的脸色而自动消音。和林琛一同生活了近二十年,林祁再清楚不过林琛身上带有的林家人的劣根性——

利益至上。

哪怕往日林琛会因为他这个弟弟而感到骄傲,今天这一出事情也会让林琛对他彻底失望。

这样的想法刚刚从林祁的脑海中落下,便听到林琛用冰冷的声音道:“林祁,你知道我们今天丢了多大的脸吗?”

林祁咬了咬嘴唇,一时没吭声。

林琛却继续道:“这甚至不是丢脸的问题,你知道今天的这出行为足以让其他公司认为谢氏厌恶我们林氏,甚至会为了捧谢氏的臭脚而打压林氏吗?”

林琛说着,心头的邪火便越来越旺盛。

林氏在他手里几年,他辛辛苦苦想要将林氏发扬光大,每天大半时间都是在公司。

睡,睡不好。

吃,吃不好。

甚至可能为了一个项目喝酒喝到胃出血,被送进医院紧急治疗。

可这一切,都因为林祁的自作主张和自以为是,即将变成空影。

一想到接下去林氏会因为林祁的操作而陷入困境,这样的困境说不定是他喝酒喝进医院也无法摆脱的以后,林琛心头的火便彻底燃烧了起来。

他看着还想挣扎解释的青年,愤怒燃烧理智,猛地抬起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啪的一声格外清脆的声音落下,整个地下车库似乎都陷入了绝对的寂静之中。

林祁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垂下的眼眸里染上了阴骘和愤怒。

但他还是选择将所有的恶意都压到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林琛道:“对不起哥,今天确实是我的问题,但我有对付谢氏的计划。”

对付谢氏?

林琛听到这几个字,差点笑出声。

谢氏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庞然大物,想要对付谢氏?人家一脚踩下去都能踩死好几个林氏。

林祁在自以为是以后,又开始异想天开了?

在林琛再一次爆发之前,林祁道:“与其说是对付谢氏,不如说对付谢长时身边那位。”

身边那位?

林琛的脑海中冒出了容镜的模样来。

——那个漂亮的少年?

说实话,谢长时有伴侣这件事,估计也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没想到高高在上的谢氏掌权人,到最后竟然找了个漂亮的男孩子。

林琛虽然傲慢,但他对谢长时也是真心的佩服。只不过,今天看到容镜以后,他觉得谢长时什么都好,就是眼光不太行,找了个默默无闻只有一张脸能看的年轻人。

他冲林祁抬了抬下巴,问:“你认识那个少年?”

“认识。”林祁垂着眼眸道,“他在圈子里挺有名的,是个道士。”

林琛一愣。

原本只觉得谢长时眼光不行,如今看来,谢长时的眼光确实挺独特的。放眼看去,整个豪门圈子里,他还没见过哪个人找道士谈恋爱的。

撇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林琛更在意林祁口中对付谢氏的法子,他招呼着林祁坐进车内,车窗与车门尽数合上,他才问:“你口中的方法,到底是什么方法?”

“我认识了康省的一个做钢材生意的老板,他叫关正业。之前跟他聊天的时候,他意外透露过他有一位很熟悉的道长朋友,那位道长跟容镜可不一样,那道长来自赫赫有名的玄天观,是道观的主事人之一,经过他手的事,没有不成的。”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没有任何问题,林祁直言道:“哥你可以查查关正业的公司一年前发生的意外。”

做生意的多少信点风水,林家也请过几个风水大师。

因此,林琛对这一行倒是没有过多排斥。

他怀着疑惑的情绪打开了手机,搜索‘关正业’三个字。

不必特地搜所谓的一年前的意外,林琛一眼便看到了最新页面上关于那意外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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