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喜欢花？”113（2 / 2）

日后就算再重新接纳融合也会有一系列的后遗症。</p>

最重要的是这个过程十分痛苦，不亚于把脑袋劈成两半。</p>

没人会这么做，谁闲着没事干呢？</p>

裴文竹其实很怕疼，这是只有崔时一个人知道的小秘密。</p>

剥离心魔的痛苦叫她泪流满面，狂风骤雨间，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被撕裂成两半的识海更疼还是心更疼。</p>

她好害怕。</p>

没有感情没关系，无法飞升也没关系。</p>

她害怕的是，再次醒来，她会彻底忘记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p>

但只要能拿到那传说中的秘宝...付出再多的代价都没关系。</p>

她一定要拿到。</p>

她必须得拿到。</p>

少女蜷缩起的身子不住颤抖，无助地哽咽低喃：“...阿时，我好疼。”</p>

长发纷飞，衣衫飒飒，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被硬生生从她的识海中撕去，连带波动起伏的情绪也被缓缓抽离。</p>

意识朦胧间，她恍惚想起自己和崔时第一次来到埙山的时候。</p>

“今天卫师兄送了萧师妹一朵铃兰，可好看了。”</p>

少年兴致勃勃地跟她分享每日的新鲜事，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好奇地问道：“师叔，我听说药风山漫山花海，四季不落，你见过吗？”</p>

“没有。”少女摇摇头，将下巴垫在膝盖上，状似无意道：“你喜欢花？”</p>

“也不是啦...”少年有些腼腆地笑了笑，扭头看向苍翠青山，“我只是在想，若是整座山都栽满了花树，那该有多漂亮呀。”</p>

少年的声音融入狂暴汹涌的灵气中，和剜心的痛苦、激荡的情绪一同平息，化为一潭死水。</p>

再次睁眼时，那双会笑会嗔的明眸澄澈空然，犹如一望无际的旷野，飘渺而又虚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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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嗡鸣轰动声中，伤痕遍体的红衣少年猛咳一口血，感受到自己飞速消散的灵识，少年却懒洋洋地扯了扯嘴角，耳畔血红坠子晃荡：“...没想到最后竟是跟你们这群垃圾同归于尽，真是侮辱人的死法。”</p>

混沌一片的秘境轰然震动，同样一身血痕的少女敛下眸，面色无悲无喜，平静地接受了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没有情绪波动。</p>

这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使得四人灵识同时崩溃涣散，没有赢家。</p>

耳畔响起少女呼吸略微急促的讥嘲：“...给魔尊做了一辈子的狗，舒服吗，陆衷？”</p>

“舒服啊。”红发少年笑嘻嘻地拖着长音，唇角的虎牙露出一点白尖，“怎么，观山那老头对你不好，你想来魔域当我师妹？”</p>

“...不准叫他老头。”</p>

少女咬牙切齿声音响起，虚弱的声音和灵识一同逐渐消散在风中：“...他才...不会老...”</p>

裴文竹对他们的拌嘴没有兴趣，也对自己的死亡没什么感觉，只安静地阖上眼。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愈发轻，像是钻入云层，成为一片飘渺的云雾，飘飘荡荡间，又化作一场软绵绵的春雨。</p>

这场雨从祭山漂洋过海，越过万山，一路飘了无妄山，又化作晶莹剔透的雪粒，落到了少年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