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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迎上穿着灰色风衣的高大男人,那男人身形与他相差不大,他稍高几分。

“听说你回来了,看来是真的。”李越东上下打量着蒋恪宁,瞥见他手里还掐着烟,揉了揉眉心找他要了一支。

李越东和蒋恪宁不算太熟,但是好歹以前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年龄有差不多,多多少少也是能说上话的,更何况蒋恪宁跟他弟弟关系不错。

“谢了。”李越东借了火,就站在蒋恪宁旁边,吞吐着白烟,目光悠远。想起刚刚在洗手间发生的事,他又有些面色不虞,看向蒋恪宁沉声道:“你刚刚看见一姑娘过去没?”

“看见了,走得挺快,没看清脸。”蒋恪宁扯犊子就是这样,面不改色心不跳。他看李越东脸色不对,顿了顿,又道:“怎么,认识?”

“嘿”李越东冷笑一声,也没否认:“认识,还挺熟。”

蒋恪宁倒是奇了,略带诧异地望向他:“那姑娘怎么跑了?”

“闹脾气,过两天就好了。”李越东嘴硬,心里还想着能把林舒昂哄回来。

蒋恪宁不说话了,低着头闷闷地笑了笑,李越东也没太关注,一根烟抽完想着去找林舒昂,跟蒋恪宁一齐回了大厅。

但到大厅的时候,林舒昂身边除了彭方迟,还有正在和别人谈笑风生的邓安绍,这下李越东就算是想有所动作也不敢有所动作了。

蒋恪宁就站在李越东身边,真是一个赛一个出类拔萃,不少人的目光绕着几个子弟来回打着转,至于低声讨论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哎,舒昂。”彭方迟扯了扯林舒昂的袖子,眼神往李越东那边瞟了瞟,林舒昂一眼就看见了那个青年,现在知道名字了,他叫蒋恪宁。

“你看看,那有个帅哥,你听见我说什么没!”彭方迟低声叫着林舒昂,她的态度让她十分不满意,蹙着眉噘着嘴嘟囔着她,林舒昂看见那青年正好向她这边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一撞,林舒昂勾出一抹饶有兴趣的笑,眯了眯眼睛:“迟迟,你把今天发给我的照片拿出来看一眼。”

彭方迟觉得莫名,随手就调出了那张照片。

林舒昂嘴角笑容扩大,扬着下巴对那男人的方向点了点:“你比对比对。”

没过一会,就传来了彭方迟倒吸凉气的声音:“你男人怎么跟蒋恪宁搞一起去了,那以后你想对蒋恪宁下手,岂不是——”

“哎哟——”彭方迟捂住了脑袋,林舒昂面无表情地将她的头轻轻拍了一巴掌。

然后彭方迟就听见林舒昂咬牙切齿:“我什么时候说我对他感兴趣了?”

她一蹙眉就连带着显得一双凤目眼尾狭长,她上唇微薄,看上去人情淡薄,偏偏下唇又生得饱满,今天这唇色更显得她的唇形像她眼睛一般漂亮生动,她生气的样子比平时的冷脸更多了几分娇俏。

彭方迟笑着往后一躲,故意含混不清地低声打着小九九:“男帅女靓,我看成,你俩登对。”说着,又对林舒昂抛了个眼神。

她无语望天,过了一会两人又凑到了一起。

“听穆泽行说,他打枪特准,那把破枪都百发百中。”彭方迟和林舒昂将手中的照片放大,彭方迟食指往屏幕上一划,正好划过他的腰臀腿:“看到没,经典黄金比例——”

林舒昂要说一点波动没有那是不可能,她视线扫过蒋恪宁的腰腹臀腿,用一个美术生的眼光来看,确实不错,比黄金比例更优秀一点,因为那背部的肌肉线条,还有肩颈的流线形状,确实漂亮。

最关键的是,这不是吃蛋白粉泡健身房堆出来的,这是实战中操练出来的,甭提多带劲儿。她又想到了烟雾缭绕中他那眼神。

“想什么呢!”邓安绍拍了拍林舒昂的肩,让她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彭方迟眼观鼻鼻观心,十分利落地将手机揣进了兜里,邓安绍狐疑地看向她俩,“你俩干嘛呢?”

“没干嘛,你不聊了?”林舒昂截住了话头,睨了他一眼。

邓安绍一哂,笑道:“驴也有休息的时候吧?”旋即他又往林舒昂身边挪了挪,搂住了林舒昂的肩,轻轻拍了拍:“知道谁是蒋恪宁了没?”

林舒昂抖抖肩,将邓安绍的手拎了下去,一脸茫然地望向他:“没见过,不知道啊,他来了吗?”

邓安绍看一眼对面那青年挺拔的身影,又看看林舒昂一脸懵的样子,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冷哼一声又走了。

林舒昂“噗嗤——”笑出了声,引得那青年往这边探寻一看,林舒昂冲他眨了眨眼睛。

青年微微一笑,那笑容有了几分在故宫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松弛又闲适的模样。

第10章 帘卷西风

告别仪式结束之后,慢慢的人就散了。一拨一拨从偌大的大厅中离开,林舒昂没有再见到蒋恪宁。

“走吧,舒昂。”邓安绍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颔首,但还是回了一下头。

那已经显得空旷的大厅停着一樽装着衣冠的棺椁,棺椁面前站着一位高挑漂亮的女孩,那股子倔劲儿让人不由侧目。

林舒昂跟邓安绍并肩走向地下停车场,她到底没忍住,问了问:“靳哥他之前在哪里?”其实是想问在哪里出的事,话到嘴边,就变了形式。

“西北,黄沙漫天的地方。”邓安绍垂下头,淡淡地笑了笑。

————

告别仪式一过,大家的生活突然间好像又平静了下来,过起了各自的生活。

林舒昂投身文物修复,跟着林主任埋头苦干,邓安绍在北京商圈觥筹相错间转圜,蒋恪宁仍然放着长假,跟好兄弟们会晤相见,穿梭在权贵间,没事的时候被暂时“借调”,这样看来,唯一过得不算太好的当数彭方迟。

“你之前那副模样,我以为你想开了呢,现在回头一想,果然不太对劲。”林舒昂叹了一口气,穿着深蓝色的工作装,面前围了一个灰色的围裙,靠在古画修复室的木门边随手拨弄着一盆绿植。

大冬天的能活下来着实不易。

对面好姐妹的哭声确实有点过于撕心裂肺了。

林舒昂话音一落,对面哭的更厉害了。林舒昂掐指一算,靳卫空那棺椁都入土为安小半个月了。

是的,我们小彭妞喜欢了一个人,喜欢了一个从小喜欢他的小小青梅的男人,她的喜欢从来没有宣之于口,甚至连林舒昂都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

暗恋多伟大,悲壮且不能高歌,去世连痛哭的身份都缺乏。

“你在哪呢,我来接你。”林舒昂心疼彭方迟,说这话时就已经把手机架在了脑袋胳膊中间,脱了手套,脱了围裙,迅捷地换了衣服。

对面很久没有说话,只有轻微的电流声让她知道彭方迟还没挂电话,她眉头微皱,拎起包将手机握在手里,对着对面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正当她准备挂了再打的时候,对面响起一个男声:“后海,107号。”

林舒昂微愣,这声音有点耳熟,但她没细想,“谢谢,麻烦帮我看着他一下,我马上过来。”她连声道谢,心里再着急也还是将修画室的门闩好了再走。

这时候已经六点多了,五点半下班,她加了会儿班才拖到现在。外面的天已经漆黑,全凭故宫里的路灯还有城里的各路灯火撑着光亮,将那漆黑的夜打造成了带着一抹深蓝的天,上弦月挂着,零星星子,真是无处话凄凉。

林舒昂拢了拢衣服,半个小时就将车开到了后海。那边只要是到了夜间,甭提多繁华,人潮翻涌,还好林舒昂酒吧也去得多,自然知道107号是什么地方。

她拧着眉赶到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彭方迟,还有旁边立着正在抽烟的两个男人。其中有一人她还认识,林舒昂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迈着步子就找了过去。

好一个酒浪翻污,林舒昂几乎是皱着一张脸将彭方迟从卡座里面捞出来的,看着已经是他们清完这边的场了。

“好久不见。”站在靠外边的男人举着手里的烟对林舒昂打了个招呼,笑眯眯的,看上去挺好相处的模样。

这是特警大队的队长,赵江川,蒋恪宁的纯铁发小儿。

林舒昂对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啊,江川。”

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当然都是认识的,只是熟不熟另说。

然后林舒昂的目光就绕到了另外一个男人身上,他手里的烟已经掐了,扔在桌上浸了水的烟灰缸里,今天倒是穿的很休闲。见林舒昂看他,他也对望回去,两个人视线就这么一碰,谁也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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