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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帝,“所以呢,徐爱卿觉得应当如何应对?”

徐庚:“臣觉得可分头行事,一方面派文臣与之讲和,一方面派援军速速支援西北边境,以战促和,以和停战,边打边谈,边谈边打,尽量在今冬前结束战乱。”

听到徐庚这话,周二郎嘴角露出一丝冷凝的笑,微敛了眉眼。

虽说两国开战,不斩来使,可如哈撒国这等毫无信誉可言的蛮族,才不理会你这么多,徐首辅当真是老谋深算好算计。

第128章

徐庚语毕,永和帝不置可否,目光扫过殿下诸位大臣,最后停在太傅高弘身上,缓缓开口,“高太傅,你的意思呢?”

高弘既不是徐庚一派,也不站皇帝,更不站端王,他是坚定的太子派,只拥护太子的利益,凡是与太子无关的事都随大流,这会儿听到皇帝问自己,慢悠悠出列,躬身开口:“启奏陛下,徐大人之言,臣附议,不过这过去和谈的人选,以及驰援风离城的武将,还需要慎重选择。”

“那依高太傅之见,朕当派何人前去?”永和帝眯起眼追问。

高弘吃不准永和帝舍不舍得让周凤青走这一趟,毕竟之前这哈撒国也不是没有干过撕毁合约斩杀来使的事儿,蛮夷之族向来不讲规矩,打得过就烧杀抢劫,打不过就逃跑。

略思索了一下,高弘道:“陛下,这武将之中除了贺将军的骑兵能与那哈撒铁骑一较高下,怕是没有第二个人选,至于这出使的使臣,臣一时亦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还需听听诸位同仁的意见。”

高弘三言两语又把皮球给踢出去了。

“既如此,那诸位臣公就说说这出使的人选吧。”永和帝声音平平,听不出什么喜怒来。

见微波而知暗流,站在朝堂之上的诸人,没一个是傻子,首辅大人所说文臣是谁,不言而喻。

谁都知道周凤青这后起之秀一旦起来必然会威胁到徐庚的地位,可徐大人还不能明着干掉他,动他就是同永和帝撕破脸。

这出使好啊,杀人不见血,周二郎在西北出个什么“意外”那都是正常,为国捐躯。

最关键是这军将得实在是妙,放眼整个朝堂,对于哈撒这等蛮夷小国,你总不能派首辅大人这种重臣作为使臣去谈判,而太小的官职也不合适,这啥撒国虽小,其战斗力却不容小觑,均是骁勇彪悍之辈,多少你得给人家这面子。

所以,这三、四品的官员里选最合适,而这三、四品的官员里,仪表俊美、气度不凡能彰显我大国气度,而又有能力解决棘手问题之人,也就剩下周凤青可选。

谁也无法说首辅大人是刻意针对周凤青,不然永和帝你自己选嘛,只要你能选出比周凤青更合适的。

都知道周凤青合适,可谁也不想站出来说,阎王打架,小鬼儿遭殃,得罪首辅大人不合适,惹了永和帝的恼也没好果子吃。

另外,这位周大人可也不是吃素的,没看大太监王海被他收拾了嘛。

再者说,首辅大人权势再大,只一点他就比不过周凤青。

周凤青年轻呀,实在太年轻了,他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熬着就行了,他不但能把徐庚给熬死,甚至连永和帝也能熬死。

朝堂之上,竟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静。

徐庚微微敛了眉眼,藏住目光中一闪而过的狠厉,诸位大臣什么也没说,可不代表什么也没表达。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周凤青竟然成长到让众人如此忌惮的地步,竟是让这些平时对自己唯命是从的人不敢轻易站队了。

这周凤青不能留!

朝堂上诸位大臣的表现让徐庚的杀心愈重。

周二郎亦将众人的表现一一收入眼底,他明白自己这一趟是非去不可了。

他的小命无论如何也无法与永和帝的江山稳固相提并论。

哈撒不仅仅是哈撒的问题,解决不好,一群狼想着上来撕下一口肉吃呢,不光有西北的狼,还有东南的狼。

再者,周二郎还想着自己在禹北搞的向阳花成熟以后,榨成油与西北边境这些小国建立交易呢,在长期的交易中,可以用大干的文化对他们进行渗透改造,日久天长,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四海八荒皆为我大干的子民。

另外大干朝想与那欧罗国建立贸易往来,哈撒、苏密等小国是必经之路。

无论从那一方面来讲,这一趟他都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想到这里,周二郎缓缓出列,朗声道:“启奏陛下,臣愿意作为使臣出使哈撒、苏密等国,定当全力以赴,不辱使命!”

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到周二郎身上,显然没有料到他竟然自荐出使西北,对这位年轻又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不仅多了几分敬佩。

虽千难万险,吾愿往矣。

周大人是个有血性,有胆识的。

窗户纸捅破,满朝文武大臣包括永和帝在内,俱都松了一口气,谁也不用为难了,此事就算定下。

永和帝命令贺文贺武的二叔贺明堂率三万大军前往西北边境支援,周二郎作为正使,兵部侍郎为副史,一同前去。

即刻动身,不得延误!

周二郎一刻不敢耽搁,若是风离城守不住,大干朝的军心和士气势必会受到负面影响,相对的,哈撒的军队则会一鼓作气,占领大干朝更多城池,在旁边观望的诸多小国也会一哄而上趁势作乱。

哈撒取得的优势越明显,自己这谈判的危险和难度就会越大,对自己的处境会更加不利。

匆匆忙忙回到家,周二郎不想让家里人跟着担惊受怕,没说西北那边儿已经打起来的事,只说自己有紧急公务要去西北走一趟,吩咐云娘和秋霜速速收拾出远门的行李。

云娘再多舍不得夫君远行,可人在官场,身不由己,她也只能配合,这朝廷也真是,除了二郎没人可用了吗?

凭什么次次都是他,这才刚从禹北回来,还没稳当几天呢,就又被派去大西北那种不毛之地,这不是欺负老实人么。

行李收拾完毕,刚刚简单吃了些东西,贺文就命人过来接周二郎出门,这会儿离钰哥儿放学还早,周二郎没时间等儿子见上一面。

想到自己此次出行的风险,周二郎找来纸笔快速写了一封信:锦钰吾儿,你能看到此信,证明为父业已不在人世,不能陪伴吾儿长大成人,是为父的不是,说声抱歉。

你的爷奶有大伯大姑照顾,为父对你不做要求,吾儿需孝敬大伯,照顾好娘亲,更要照顾好自己,不活到六十岁不准来见我,否则为父定不轻饶。

就这样,来生再见。

写完,将信封粘好,写上“周锦钰亲启”几个大字,放到了书桌抽屉最下层记录周锦钰成长的小册子下面。

他不准云娘动的东西,云娘从不会乱动,如果云娘哪天会动这里面的东西,除非是整理他的遗物,里面的东西该如何处置,夫妻多年,云娘了解他。

端王给的两个护卫,周二郎全都给儿子留下了。

云娘和兰姐儿送二郎出门,周二郎抬指轻抚了下娘子的额发,温声道:“照顾好自己和孩子,在家等我回来。”

朱云娘鼻子发酸,用力点了点头。

周二郎又看了眼外甥女,道:“二舅不在家,兰姐儿需听舅妈和你娘的话,否则二舅回来定不轻饶。”

兰姐儿从未听二舅对自己说过这样严厉的话,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点了点头。

端王府。

端王爷的起床气儿大,更不喜欢早起,睡到什么时候完全看心情,一年四季都不上早朝,除非有重大仪式要参与。

不过虽然不上朝,但朝廷的任何风吹草动全都逃不过他的耳目,整个大干朝只有他不感兴趣不想知道的事,不存在他知道不了的事。

今日那边刚刚散朝,朝廷上发生的事就有人原原本本的汇报给了他。

端王半躺在逍遥椅上,喝着早茶,给了一个耳朵,听着下面人的汇报,听着听着,他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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