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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眸光潋滟如水的妻子,谢承笑着夸赞一句:“还是夫人聪慧,一眼就看出七皇子殿下的不凡。”
闻言,江鸾那双盈盈动人的杏眼嗔了谢承一眼,嗓音也带了几分嗔怪:“难怪世人都说谢大人品行高洁,行事温雅从容,郎君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雅致开玩笑”
谢承心思一动,很喜欢妻子在自己面前撒娇,他微微笑了笑,道:“我已经与三表弟说了,这次他与妹妹一起回陇西,我随夫人一起过去,等京中局势稳定,子承再去陇西接夫人回来,陈家的人都很好相处,夫人肯定不会觉得孤单。”
难怪方才见他们二人神色都很凝重,原来是因为他将她接下来的路都给想好了,江鸾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而是轻声问:“郎君有没有看过我之前看的那本游记”
那本游记,谢承自然是看过了,而且上面还有他的批注,一开始看到妻子在看这本游记,谢承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才看那本游记,直到妻子与自己提了和离,他才知道妻子看这本游记,是在想以后的安生之所,思及此,他脸上的笑容淡了淡,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答应和离。
“看过。”
“妾身是在洞房花烛夜之前想起了前世种种,在郎君挑开红盖头的那一刻,妾身在想,要是妾身早一点想起前世,妾身肯定是不愿再嫁到谢国公府来了。”江鸾垂眸看着自己素白的小手,浅声笑笑,语气里不含有任何的怨怪。
江鸾是江国公府培养出来的大家闺秀,她性子温柔,遇到什么事都会先想着别人,所以她不会轻易的将她心中所想给说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在谢承面前说自己的心里话,所以即便谢承听了她的话之后呼吸变得粗重,他也没出言打断妻子。
江鸾抿了抿唇,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干,说出的话也带着涩:“后来我想着我们要是走不到最后,和离也成,可也知道我们的姻缘维系着两家的情义,谢家与江家是世交,我们若贸然和离,想来家中长辈也不会同意,我想着要不就这样过下去,可是一想到前世郎君的冷淡,我心里还是藏着一根刺,因为那时我是怀着期待嫁给郎君,但是郎君好像根本不喜欢我,为此妾身很苦恼,但重来一次,妾身就不苦恼了,因为妾身觉得捂不热的心,妾身不捂就好了。”
说白了,在女子的内心深处,还是在意着他,若是不在,早在江奕让她与谢承提和离的时候,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和离,而不是犹豫了。
谢承听着,心尖泛起疼,是他欺负了原本对他心存爱慕的妻子,伤了她的心,谢承与她额头相抵,湿热而温柔的吻再次落在她的鼻尖:“前世是子承爱而不自知,所以让夫人受了许多委屈,子承向夫人赔不是,以后夫人让子承往东,子承绝对不会往西。”
他愿为他的妻子,俯身称臣。
那些让人遗憾的过往,谢承都会一一弥补,他会好好爱自己的妻子。
如果是一年之前的谢承,肯定想不到一心只欲跟妻子相敬如宾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推翻自己的想法,甚至想跟自己一个闷棍,想把自己打醒。
谢承认真而深邃的眸光一眨不眨的看着怀里的妻子,江鸾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没有想到他会与自己说这些,但似乎,她心里的那一点点怨怪好像也随着他的话,随着牖窗外面的风消散了。
因为今生的他在做丈夫上已经是无可挑剔了,除了和离那件事上,他待她一直温柔体贴,江鸾在未出阁的时候想要嫁的便是这样一位才华横溢、容貌俊美又温和体贴的人,她只是替前世的自己委屈,可偏偏他想起了前世的一切,还认认真真的与自己道了歉。
前世嫁到谢国公府两年,他对她没有不好,一直敬重有加,不管是在长辈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他也十分给她面子,若真的论对不对得起,他没有对不起她的地方,只是他们的夫妻情分太过淡薄。
李怀芳之前与江鸾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少年夫妻总是需要慢慢磨合,有时候还需要各退一步,等到二人情意相通,这样才能真正的相伴一生。
江鸾眸光渐渐变得清明,她是一个做了决定就不会后悔的人,正想开口,谢承又喑哑出声,道:“前世子承并非不喜欢夫人,只是希望夫人能做好谢国公府未来的当家主母,但我忘了,夫人不仅仅只是个正妻的身份,还是要用来疼爱,用来呵护的,是我明白的太迟。”
“郎君说的话,妾身记住了,要是以后郎君欺负我,我还是要和离。”江鸾眼睫轻轻眨了眨,模样有些灵动俏皮的开口。
“不会欺负,也不会给机会夫人与我和离。”许是因为气氛太好,谢承甚至都没有为妻子脱口而出的“和离”生气,他姿态有几分纵容的开口。
他只会让她一生欢乐无忧,哪里舍得她受委屈。
四目相对,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的眼神,和里面带着的情意,谢承唇角微勾,揽着她腰的手微微往上提了下,两人身子就这么紧紧靠在了一起,谢承温柔的吻落下来,很清冽,很和煦。
江鸾微微闭着眸,细细的感受。
“那等过几日,我先送夫人去陇西,应该很快,我们就可以团聚,等春暖花开,夫人为我生个孩子吧。”不知道吻了多久,谢承笑了笑,手掌覆在了她平坦的小腹上。
他会让他们的孩子出生在盛世,那时一切都会圆满。
话题重新被绕了回来,江鸾抿了抿唇,道:“如果妾身说,妾身不想去陇西呢?”
因为刚刚诉说了心意,谢承不想与妻子争锋相对,一时没说话,因为将妻子送到陇西陈家暂住一段时日,也是为了妻子的安危,而不是为了让妻子生气。
“我还忘了告诉郎君,我当初看那个游记只是因为一旦你我和离,汴京定会没有我的容身之所,所以我看这本游记,只是为了将来能有个容身之所,而不是因为我喜欢。”
谢承这时哪里不明白妻子的意思,妻子自幼长在汴京,也喜欢汴京,他抱着妻子,微微叹了口气:“虽说我已经提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今生已经有很多东西变得不同,其实我也没有十全的把握,送夫人去陇西,只是不想让夫人遭受到任何伤害跟波折。如果夫人不喜欢,那我们就不去了。”
他不想再弄巧成拙,也不想就这么做了妻子的主。
江鸾这时身子才完全的放松下来,眉眼也带着轻松,她清浅一笑,像盛放的海棠花:“前世遭到刺杀之时,郎君问妾身害不害怕,妾身告诉郎君,妾身不害怕,现在妾身依然是这个答案,任何艰难险阻,妾身愿与郎君一起。”
话落,谢承眸光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看着如海棠花的妻子,他轻轻笑了笑:“夫人想要吗?”
江鸾下意识开口:“现在还是白日。”
“无人敢来打扰,我们又不是没在白日同床共枕过”谢承微笑了下,将妻子打横抱起放到拔步床上,妻子还是太害羞了。
被人放在拔步床上,又被人这么盯着,江鸾咬了咬娇嫩欲滴的唇,有些不好意思的答应了。
谢承再次一笑,指尖勾起了她的流苏腰带,先是将她的衣裳褪/尽,再来吻她,他非常体贴的问:“夫人觉得这力道可以吗?”
女子娇/软的声音响起:“郎君不要说了。”
“那子承不说。”看着怀里已经使不上力、气喘吁吁的妻子,谢承的嗓音隐隐带着笑意,动作却不是这么说的。
一炷香之后,江鸾额头香汗淋漓,玉肩上、胸口处皆是温润郎君落下的吻痕,他将她全身上下吻了一遍,还不给她喘口气的机会:“郎君欺负人。”
谢承轻笑,指/腹落在了她的胸口处,细细摩挲:“我何时欺负夫人了,这叫疼/夫人。”
这种露骨的话从温润如君子的谢大人嘴里说出来,让人更觉害羞,江鸾小巧圆润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闭着眼不说话。
谢承亲了亲她的心口,安慰道:“我温柔些,可好”
江鸾吃软不吃硬,因为他刚刚动作不甚温柔,她眼眶有些红,闻言轻轻地“嗯”了一声。
自去年成婚,还有上一世,他们同床共枕时,会有许多欢好,但今日这一场欢好与以往都不同,因为她们不仅身子紧紧依/偎在一起,连心都是紧紧靠在一起,密不可分。
傍晚,紫红色的晚霞挂在天上,很是灿烂夺目,张妈妈看了一眼禁闭着的门,叮嘱了侍琴一句:“侍琴姑娘,你去一趟厨房,让厨房的人晚些再送晚膳过来,少夫人跟公子还在歇息。”
第七十二章 正文完结上
谁知这一等,竟是等到月明星稀,两位主子还未从屋里出来,但是公子跟少夫人身份尊贵,下人肯定是不敢在背后编排主子,何况公子跟少夫人感情恩爱,他们下人伺候的也舒心不是,只能面不改色的继续做手头上的事情,当作什么也不知情。
到了半夜,夜色越发深了,中间的月亮却是很圆,照得庭院如积水空明。
江鸾便是在这个时候醒来,她一睁眼就对上男子那清隽如画的俊脸,想出声嗓音却是哑的说不出来,谢承非常体贴的给她倒了盏茶,扶着她的脊背,让她将茶喝茶,江鸾抿了口茶,嗓子便没那么干哑了:“郎君。”
透过楹窗,看着外面已经完全黑了下去的天色,江鸾猜到现在已经很晚了,问他现在是什么时辰,谢承将茶盏放到一边,说子时已经过了:“天色已经很晚了,夫人饿了吗?饿了我让人传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