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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以往都能控制的,现在却还是伤害到殿下了,殿下这次见到他发狂的模样就会害怕他了吧,下次也就能远离他了。
拓跋苍木垂在肩侧的发辫被细白的手指捏住晃了晃,沈玉竹朝他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在你昏睡时,有位医者前来为你诊治,他说你这不是病,而是一种会侵蚀神智的蛊,不过这种蛊只有去南蛮才能找人解。”
见拓跋苍木抬头,沈玉竹就知道这人是听进去了,“这蛊你知道是何人给你种上的吗?”
拓跋苍木思索后摇头,“不知。”
看来有人早就盯上了拓跋苍木,沈玉竹拽着他的发辫,“你愿意去南蛮解蛊吗?”
“自然是愿意。”
先前拓跋苍木从不觉得他情绪失控有什么不妥,甚至头疼他也能忍过去,但现在……
他看向眼前人,沈玉竹温柔的眼睛正看着他,隐隐可见几分疲惫,视线向下,是遍布着咬痕的脖颈。
那时候残留的兴奋情绪现在都在影响着拓跋苍木。
他清楚地知道他当时的念头,想要将眼前人吞食,宛如失智的野兽。
若是这样放任下去,拓跋苍木知道,总有一天他真的会伤害到沈玉竹。
如果某一天他恢复清醒后,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人……
拓跋苍木的手指不自觉颤抖起来,沈玉竹用力握住,“怎么了?是又有哪里不舒服吗?”
“殿下,”拓跋苍木沙哑的声音响起,“此次离开东夷后,你就走吧。”
离开他的身边。
沈玉竹茫然地看着拓跋苍木回避的眼神,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是想让我走去哪?”
拓跋苍木不答,只将眼垂下。
意识到他是何意后,沈玉竹眉眼间浮现出郁气,“我明白了,你是嫌我碍事,想让我离开北狄?”
听到这样冷淡的言语,拓跋苍木心脏传来隐痛,“殿下,你也看到了,如若再呆在我的身边,我可能会......伤害到你。”
沈玉竹手里攥着他还在发颤的手指,拓跋苍木发病咬人的时候他还没有生气,但这会儿是真的有点动怒。
“你为何会这么想?我问你,你失控多年,从前可有伤害过一个族人?”
沈玉竹见这人依旧不看他,又将话放重了些。
“何况这不是你的问题,你只是被有心之人种下了蛊。”
沈玉竹握紧他的手,“我相信你不会伤害我,我们一起去南蛮找能为你医治的人。”
沈玉竹越是宽容,拓跋苍木就越是痛苦和内疚,“可是这次我伤害了你,殿下真的就对我没有丝毫害怕吗?”
害怕吗?可能最初的时候,看到双眼赤红的拓跋苍木,沈玉竹有一些陌生的畏惧。
但后来他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沈玉竹又怎么可能还用之前的态度看待他。
而且他本就是为了拓跋苍木才重生,是因为对方,他才有了重来一世的机会,甚至有了前世想都不敢想的经历。
沈玉竹扪心自问,对这一世的他而言,还会有比拓跋苍木更重要的人和事吗?
不会有了。
这几息时间的沉默已经足够拓跋苍木看出许多。
拓跋苍木自嘲一笑,是了,谁会愿意陪在一个随时可能会伤害旁人性命的疯子身边。
他知道殿下很好,但他怎么能卑劣的利用对方的好,他不能这样。
“......殿下离开北狄后,我会安排好一切,你......”
拓跋苍木话还没说完,发辫就传来一股很大的拉力感,比以往每一次都重,有点疼。
他不解地抬头,看着正死死拽着他头发的沈玉竹。
对方正用一种强势又陌生的眼神看着他,他感觉到沈玉竹似乎在生气。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沈玉竹怒气冲冲地揪着他的发辫,决心要让他疼,他真是受够了诸如“我是为了你好所以才要把你推开”的这类话。
拓跋苍木怎么不问问他的想法?就这么自顾自地为他做了安排。
“我什么时候答应要离开北狄了?如果我不愿意,你是不是要将我打晕带离?你就这么想赶我走?”
三句话,沈玉竹就让拓跋苍木原本想要保护他的意思变成了“赶他离开北狄”。
若是黄行远在此,一定会大呼鬼才,可惜拓跋苍木在沈玉竹面前,只会嘴笨地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沈玉竹快速打断,咄咄逼人,“我问你,你从前想过让赛罕和哈日朗他们离开北狄吗?”
“......”拓跋苍木哑然,这倒是真没有。
沈玉竹冷笑一声,“那你现在唯独让我离开,不是赶我走是什么意思?”
拓跋苍木的发辫被扯得生疼,但他动也不敢动,只能先让眼前人消气。
“你和他们不同。”
“是啊,我与他们不同,因为我不是北狄人,所以你要赶我走。”
沈玉竹认同了他的话,却让拓跋苍木更有口难言了。
完了,殿下这次好像真的很生气。
原本拓跋苍木隐痛的思绪被沈玉竹这么一打岔,搅和成一团乱麻。
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是不会离开他吗?
“回答不上来了吗?说不出我与他们哪里不同,那你为何只想让我离开?”
沈玉竹一口气问完,看着拓跋苍木为难的神色,他郁气全消,畅快地放过了手里可怜的发辫。
拓跋苍木无奈地看了眼乱糟糟的发辫,幽蓝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真的很漂亮,宛如晴空下的草原湖泊,澄澈得令人着迷。
沈玉竹心尖莫名发热,他直觉拓跋苍木好像是要对他说些什么。
但最终,对方也只是妥协般叹息,“殿下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在我这里,你的确与他们不同。”
两人对视间,奇怪的气氛蔓延。
沈玉竹眼神游移,坐立不安,“那既然如此,你不会再有赶我离开北狄的念头了吧?”
拓跋苍木哭笑不得,“都说了不是赶你走。”
沈玉竹才不管这人的解释,他说是就是。
“不过殿下,如果下次我还会做出伤害你的举动,你可以试着打我,如果只是口头喝斥,对失控的我没用。”并且只会让他更加兴奋。
拓跋苍木又看向他的脖颈,原本莹润如玉的肌肤上全是狎昵不堪的舔|咬痕迹。
都是他留下的痕迹。
拓跋苍木粘腻的眼神围绕在沈玉竹的颈间。
担心太过明显让对方察觉,拓跋苍木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
“殿下那里,需要上药吗?”
沈玉竹看不到自己的脖颈,自然不知这是怎样一副骇人的模样,当时除了被这人虎牙咬得有点疼外,其他的倒也没什么。
不过拓跋苍木怎么老看他的脖子,难道是在自责内疚吗?
自觉发现了真相的沈玉竹大度地摆手,“不用,遮一下等几天大约就消了。”
拓跋苍木抬手给他整理好衣领,遮住痕迹。
这么一看,沈玉竹的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应该是之前被他按住挣扎时碰乱的。
看到沈玉竹就坐在他面前一动不动让他整理的样子,拓跋苍木没忍住笑了笑,安静的殿下好乖。
拓跋苍木倾身为他整理发冠时,沈玉竹突然嗅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道。
沈玉竹脸色一变,单膝跪在榻上,将拓跋苍木的衣襟扒开。
“你是不是受伤了?”
“也不知道拓跋苍木现在醒过来没有?”
陈泽与玄弈走在街上,“不过我们发现了拓跋苍木的秘密,会不会被他灭口啊?”
玄弈手里提着药包,沉默片刻,好像很有可能。
就在陈泽与玄弈重新回到客栈房间,陈泽刚一只脚跨进门框的时候,眼睛突然就被身后的玄弈单手捂住。
“你做什么?”陈泽刚拿下他的手,就看见殿下正将拓跋苍木按在榻上扒开了他的衣服。
额,他是不是现在该转身离开然后再将门带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