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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城之中,他的母族尚且也是太后轻易动不得的势力。

“事不宜迟,虽然此行不可带兵,但也一定要做好部署,山雨欲来风满楼,我总觉得,此次宫宴将会有大事发生。”

拓跋苍木看着他,沉声道,“殿下,此行凶险,你呆在北狄,我去赴宴。”

“不,此行我非去不可。”沈玉竹微微一笑,眼里有独属于他的意气倨傲。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那赵氏谋划多年,到底是想要做些什么。”

一想到拓跋苍木体内曾经折磨他多年的蛊虫,沈玉竹就恨不得亲手将此人、碎尸万段。

拓跋苍木与眉姝、陈泽通信后,他们二人皆来到北狄一同商议。

“依我看,这朝廷始终不肯定罪西戎,就是太后在搞鬼,她在宫里呆了多年,朝堂上的势力也不知有多少是她的人,再加上西戎曾经为她养了那么些蛊,她到底用在了何处也尚未可知。”

陈泽坐没坐相地倚靠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其余人摊手道。

眉姝凝神听他说完后补充,“在这么古怪的关头,借着太后生辰让我们一同去往京城,多半都是因为知道我们查到了西戎背后是她,想要借此机会灭我们的口。”

哈日朗挠了挠脑袋,这北狄的议事帐篷还是头一回这么挤。

沈玉竹闻言点头,“的确,让你们入京的用意很简单,若是你们带了大量兵马入京,那就会被弹劾个意图谋反的罪名。”

“但若是单枪匹马,也就能由着京城中的势力拿捏,你们猜,在太后的授意下,会有多少人为了讨好她对我们动手?”

“她就不怕我们对她发难么?”赛罕并未与皇室中人打过交道,对这种暗地里杀机并不理解。

“她自然是怕,所以更要先发制人,要么让我们死在去京城赴宴的半道上,要么让我们永远留在京城。”

沈玉竹说多了话,嗓子干涩,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拓跋苍木适时地给他递来茶水。

“在京城中灭口的法子就更多了,我想,他们也许会给我们捏造罪名,借由查证的由头,也足以让我们回不去了。”

从前的世家公子陈泽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赞同殿下所说,京城中那些人最会玩阴的,想当年我不就是被家中长辈牵连获罪从而被流放东夷的吗?”

在他身后抱剑站着的玄弈显然也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些世家中人皆有死侍,当年公子离京去往东夷,陈家也曾派了几名死侍想要灭口,只是那些人都被我拦下了。”

这桩事是陈泽一直不知道的,他怔愣后回头看向玄弈。

“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玄弈低头看了他一眼,“跟公子说了也没用,我跟踪了公子一路你都没发现。”

陈泽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三脚猫功夫藏不住了。

“好吧好吧,不过陈家为何要灭我的口,难道是因为觉得我是陈家耻辱?”

“我不知,不过也有这个可能。”玄弈眼里滑过讥讽,那些所谓的大家族,最是不把人命当命。

陈泽又是无奈摊手,环顾四周,“你们也听见了吧,京城世家的人对所谓自己人也能下如此狠手,所以这次入京赴宴,我们一定要找到一个万全的法子。”

拓跋苍木想到什么之后突然看向眉姝。

“之前你带兵前去西戎营救之时,那些人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我说我是去接南蛮子民回家。”眉姝点头答道,电光火石之间,她好像明白了拓跋苍木的意思。

拓跋苍木从桌上拿了三只茶杯放在面前,“并非只有他们有暗中的势力,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太后并不知晓我们三境之间的关系。”

“眉姝去往西戎没有人会奇怪,因为南蛮与西戎本就有着血海深仇,北狄在此次事件中无关;而我此前与殿下去往南蛮一事也是暗中前去,无人知晓。“

“至于陈泽这边,此前来暗杀他的人也都被北狄灭口,在北狄军队的守卫下无人能将口信传到京城,东夷早已脱离太后掌控。”

拓跋苍木说到这里,看向哈日朗,对方会意地将地图拿出。

“若是他们想要在三境入京的路上设下埋伏,那最有可能的就是这三条路线。”

拓跋苍木伸手在图纸上比划了几下,“东夷最快走水路,南蛮走这处山路最近,而北狄会跨过这一片草野来到这一处的中原小镇。”

“我明白了,我们可以出其不意,三路化作一条路,一同乔装打扮前往京城,让等在路上的杀手等上个月余也等不到我们。”

陈泽两眼放光,让人吃瘪这种事,他向来乐意做。

眉姝看起来比陈泽稳重很多,她看着地图上的那几条路线,淡声道。

“既然这三条路是最容易有人埋伏的,那我们便一同走第四条路,只是若其余的路没人走,恐怕也会引起京城的怀疑。”

“所以还是得安排人走。”沈玉竹勾唇。

“你们各自派出武力最强的族中人,若是能活捉那些杀手最好,捉不到也无妨,自己的安危最要紧,让他们大方的从官道上走,扮成我们的模样。我们跟他们来玩一个,似是而非的障眼法。”

眉姝与陈泽那边很快安排下去,这几日他们都住在北狄。

沈玉竹不明白北狄只是多了这么几个人,怎么每日就能变得那么吵,实在是不敢想这去往京城的路上能有多热闹。

出行当天,陈泽与陈章含泪告别之后,就盯着身后的玄弈,表情很是不解,“我不是让你装扮成我走另一条道吗?”

玄弈自然地点头,“那边的人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觉得公子这边更需要我。”

翅膀硬了。

陈泽甩了甩衣袖,懒得跟他再说,现在这小子有自己的想法了,他说话都不管用了。

另一处,柳青眼神担忧地看着沈玉竹与乌日娜。

“你们才刚回来没多久,怎么就又要走了,殿下不如带上我,宫里的路没有人比我更熟悉。”

“你好不容易才从宫里离开,我哪舍得还让你回去?”沈玉竹表情安抚地看着柳青笑了笑。

“不会有事的,你就当我回京城看看外祖母,你也知道,从前我身子不好一直在宫里养病,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她老人家几次。”

柳青知道殿下这是不想让她太过担心,她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泪花,“好,你们都要早点回来。”

“放心吧柳青,我会保护好殿下的。”乌日娜爽朗一笑。

柳青破涕为笑,“知道你厉害,但你也得注意安危。”

“知道知道。”

眉姝那边早在她来北狄之前就与阿善交代好了,现在小姑眉枝回来了,在她离开南蛮期间有小姑在她很放心。

只是……眉姝忍不住看了眼背着大包小包的林青风,犹豫片刻道。

“你要不就留在这里?”

林青风瞪她一眼,“族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莫非是嫌弃我老胳膊老腿的会给你们添麻烦?”

眉姝揉了揉额角,算了,反正林青风一直以来都主意大得很,不让他亲自手刃仇人他怕是会记恨一辈子。

“算了,不过我们是轻装出行,你背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林青风神秘兮兮地低声道,“这些可都是我炼制好的各类毒药,保准一点就毒倒一片。”

眉姝只觉得头更疼了,南蛮都是毒医这种谣言就是因为林青风天天在外面下毒传出来的!

在拓跋苍木给沈玉竹裹好披风后,一行人就出发了。

这次为了出其不意避开路上的杀机,拓跋苍木与沈玉竹一行人特意找了条会绕点远路的路线,路过中原时从最偏僻的一处小镇穿进去。

一路上虽然舟车劳顿,但沈玉竹能感觉到他的身子越发利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拓跋苍木……亲多了的缘故。

以往他刚来到北狄的时候,只是发现生病时呆在拓跋苍木的身边他会好得更快,现在发现似乎亲一下的效果更好。

但这种事沈玉竹是决计不会告诉拓跋苍木的,他用手指头也能想到这人会利用这点如何耍流氓欺负他。

他们这次乔装的身份是四处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富商。

这让就能明目张胆地带上侍卫保护在左右,眉姝与乌日娜乔装打扮成一对侍女来降低别人的警惕心。

哈日朗与玄弈扮作车夫。

赛罕和林青风这两个老头就充当出行的长辈,整日在马车里躺着吃花生唠嗑,这身份对他俩而言实在是本色出演。

沈玉竹与拓跋苍木就是一对出行的富商夫妻。

除了明面上的护卫以外,暗中北狄与其余两境的侍卫也在一路跟随。

马车在一处破落的镇子门口停下。

林青风动作利索地跳下马车,看着眼前萧条的镇子,大感奇怪。

“虽说是中原最为偏僻的小镇,但这未免也太偏僻了些,这镇子里还有人吗?我可好久都没睡床榻了,身上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拓跋苍木颔首后,马车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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