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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苍木光着膀子坐在火堆旁,朝他伸手,“坐过来。”
“这边也能烤到火。”
沈玉竹不明所以地走到拓跋苍木那边,刚走近就被拓跋苍木拽着手腕拉入怀中,沈玉竹顺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拓跋苍木一只手往火堆里加着树枝,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身,掌下腰身纤细柔韧,他的手正好陷在沈玉竹的腰窝处。
拓跋苍木语气自然,“我比火堆更暖和。”
这点倒是真的,沈玉竹在拓跋苍木怀中靠过太多次,这人的身上一直都是暖烘烘的。
拓跋苍木总是在他面前不穿上衣,他都不怎么害羞了。
沈玉竹低头看手,发现在拓跋苍木古铜色的皮肤映衬下,他的手简直白到晃眼。
沈玉竹将手张开,顺手贴在他的大手上,真的好明显的色差。
柔软的手指捏在他肌肉紧绷的小臂上。
拓跋苍木额角青筋直跳,“殿下别玩了。”
“我才没有。”
沈玉竹收回手,忍不住在拓跋苍木的腿上挪了挪,怎么总觉得有什么在抵着他。
沈玉竹坐在拓跋苍木的怀中,被火烤得暖烘烘的,山洞外的雨声哗哗作响,赶路的疲乏上来了,他困得打了个哈欠。
沈玉竹将头抵在拓跋苍木肩头,有点硬,靠得他并不舒服。
但独属于拓跋苍木身上的熟悉气息萦绕在他的鼻尖。
是让人安心的气息。
沈玉竹原本玩着拓跋苍木发尾的手指垂下,他迷迷糊糊地眯着眼,小声抱怨。
“拓跋苍木,有东西硌到我了……”
拓跋苍木沉沉地吐出一口气,“嗯。”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玉竹刚说完,那感觉反而更加明显了。
到底是什么?拓跋苍木不是已经将匕首取下来了吗?
拓跋苍木将一旁已经被火堆烤干的外衣拿起,披在沈玉竹的身上。
他低头看到怀中人的眼睛都累得闭上后,拓跋苍木才悄悄拿出陈章为沈玉竹配置的药丸,倒出两粒吃下。
等到拓跋苍木用药物强行将体内躁动的火气压下去后,沈玉竹小憩一会儿睁开了眼。
沈玉竹醒来后早已将“到底是什么东西硌到了他”这个问题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看了眼山洞外,雀跃道。
“雨好像停了,我们继续赶路吧!”
雨后山路湿滑,两人赶路的时候格外小心,下山的路倒是比上山的路好走很多。
沈玉竹深吸口气,这还是他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看来呆在拓跋苍木的身边后,他的身体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点。
“呜哇!”
沈玉竹踩到了被泥土浸软变松的石头,脚一滑就要向前溜去,好在拓跋苍木一直都在注意着他的动静,伸长了胳膊将他横腰拦住。
“当心脚下,”拓跋苍木见他站稳后伸出手,“我牵着你走。”
沈玉竹牵住他的手,两人相牵着走路果然稳当不少。
“走了这么久的路,为何还没有看到人烟?难道南蛮还在深处吗?”
沈玉竹体力逐渐不支,脚步变慢。
拓跋苍木配合着他的速度放慢脚步,“来之前我曾向族人打听过南蛮,有位老阿公年轻的时候去过,他说那时候南蛮还不像现在这么隐于世间。”
“当时他在密林遇险的时候被几个南蛮人救下,那些人很是热情好客,最后还将他送出了密林。”
沈玉竹环顾四周,这里杂草丛生,没有半点人为痕迹,“那这南蛮是怎么变成如今这避世之地的?”
“无人知晓。”拓跋苍木用手拨开眼前的树枝。
太阳落山之前,他们总算穿过了这片密林。
沈玉竹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彻底走不动了,拓跋苍木将包袱换到身前,背着他走出。
沈玉竹对此感到很不好意思,“我又麻烦你了。”
拓跋苍木背着他踩过脚下的枯枝,“殿下这说得是什么话。”
沈玉竹还想跟他客气几句时,就听见拓跋苍木又道,“殿下平日里也没少麻烦我。”
“……”沈玉竹神色扭曲地扯住他的头发,“哼!”
等回到北狄,他天天锻炼,早晚会成为下一个拓跋苍木,有肌肉又如何?总有一日他也可以将这人举起来!
心有壮志的沈玉竹此时浑身没劲儿地趴在拓跋苍木的背上,现在还是乖乖呆着吧。
不一会儿,拓跋苍木就看到了一处村落。
此时有两位大哥正在外面劈柴。
原本他们还说说笑笑的,在看到拓跋苍木背着沈玉竹走来之后就脸色大变,活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
那两人柴也不劈了,直接拿着斧头转身就走。
看见他们那避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沈玉竹感到很困惑,“莫非是你长得太奇怪,将他们吓到了?”
“长得奇怪”的拓跋苍木沉默片刻,“应当不是这个原因。”
沈玉竹瞧见不远处有个看起来六七岁的小姑娘正蹲在地上玩着什么,他拍拍拓跋苍木的肩。
“你放我下来,我去向她问问路。”
沈玉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蹲在那小姑娘面前,朝她友善地笑了笑,“可否向你问个路?”
那小姑娘呆呆地看着他的笑颜,突然站起身,眼神惊恐。
她转身就往家门的方向跑去,一句话都没给沈玉竹留。
拓跋苍木走到沈玉竹身边,悠悠道,“看来不是我的问题。”
天色逐渐暗下,沈玉竹看着眼前家家都对他们闭门的架势,忧愁地叹了口气。
“看样子我们今晚找个落脚的地方都难,南蛮的村子竟然如此排外吗?”
拓跋苍木浑不在意地抽出腰间的匕首,“不用担心,我们可以随意找户人家借住一晚。”
沈玉竹看着他那副说不动就打算强占的架势,忍不住扶额,“ 这当然不可,你是土匪吗?”
“再往里走走吧,也许会有什么空屋子之类的。”
沈玉竹走不动路,扬了扬下巴,拓跋苍木在他面下蹲下,沈玉竹重新趴在他的背上。
不过很可惜,沈玉竹这么一路和拓跋苍木走来,就没有一户人家看见他们没有将屋门关上的,甚至有些人还将窗户也给“哐!”地一声放下。
沈玉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见人厌的境况,他觉得挺新鲜。
“欸,要是南蛮人都这样,我们怎么才能找到为你解蛊的人啊?他们甚至连话也不愿同我们说上一句。”
迎面的小路上走来一个挎着篮子的阿婆,她穿着深蓝色的衣衫,裹了块头巾,眼睛泛着白翳,应当是眼神不太好使。
走近后,沈玉竹连忙让拓跋苍木给她让路,“不要撞到这位阿婆。”
那阿婆原本神游似得走着,听见沈玉竹的声音后她将脸转了过来。
分明她是看不清的,但又将视线准确地越过了拓跋苍木与沈玉竹对视。
“外来人?”
阿婆似乎很长时间都没说过话,嗓音里的声音就像是被挤出来的一样,嘶哑难听。
拓跋苍木审视地看着她,沈玉竹没想到这位阿婆会和他说话,连连点头,“我们是。”
阿婆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时,沈玉竹惊奇地发现她眼中的白翳好像散去不少。
揉完眼睛的阿婆好像才看见拓跋苍木,看到他们的姿势露出了一种很是让沈玉竹感觉尴尬的表情。
就像是他与拓跋苍木做了什么不成体统的事一般。
阿婆看向拓跋苍木,语气带着些埋怨,“你夫人怀孕了怎么还能让他走这么远的路?”
……什么?沈玉竹茫然眨眼,什么怀孕,阿婆是在说他吗?
阿婆见到面前的两个人都羞愧的不说话,叹了口气。
“虽然于理不合,但看在你怀孕了的份上,这么晚了,你和他就来我家歇一歇吧。”
“不是……”您误会了!
沈玉竹刚出声,话语就被拓跋苍木打断,“那就多谢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