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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跟着出差出国的,楚总手指头缝里又能漏下多少宝贝?
和这个比起来,追着不到三十岁的女人喊姐,还真是有点贻笑大方。
严叙皱皱眉头。
想归想,如今他老老实实叫着肖姐打完电话。
得了下班的指令后严叙才坐进车里,摸摸方向盘,有一瞬间的犹豫。
迈巴赫确实很装,但坏了也真赔不起。
最后他还是开到附近停车场,熄了火,想想又拍了张照片发到朋友圈。
私人号,进颂声就不用了的那个。
也就是这张配文[下班了]的方向盘照,带严叙开启微信彻底不消停的一晚上。
各种奉承夸张从小学同学开始,一直到上一次离职闹不愉快的老板。套近乎的套近乎,道歉的道歉。
严叙有些庆幸屏蔽了爸妈亲戚,饶是如此还是爽聊到三点才迟迟睡去。
第二天楚总的行程在傍晚。
严叙眯了不到五个小时就睁开眼,微信又已经99+,精神也依旧保持昨天的兴奋。
跳下床他先去洗了把脸,水珠啪嗒滴在地上,严叙第一次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并不算丑,当年刚进楚氏那会也被秘书处找过。
可惜彼时的他果断进了外协处,这些年自然疏于维护,比年轻下滑了很多。
好在身材保持的很好,和那种撸铁练出来的不同,是宽肩窄腰的天赋款。
要是再收拾收拾...严叙猜测着,应该和那群花枝招展的小白脸也差不了多少?
如今他拿毛巾擦了擦脸,想想,又拧开一罐不知道哪来的素颜霜。
于是最后楚椒上车的时候,迎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水味道。
好在她习惯开窗,不浓,风一吹就散的差不多了。
她继续翻了一页文档。
今天的活动是去接机,接一个来留学的人。
灰眼睛,长风衣,德米特那个私生子。
为此她还和对面董事抽空聊了聊,女人提到儿子的语气很欣慰,说他起了个中文名,叫厉山。
亚历山大中间两个字。不过和他本人的感觉也确实相似。
楚椒这么想着,也这么说了。
她还说古代有质子抵押的习俗,把五十岁的董事姐逗到哈哈大笑。
末了对面不忘玩笑一句,“只要能够推动合作,我把女儿也送海市都可以。”
那可是当继承人培养着的。
楚椒笑而不语挂断电话。
她不是贺春朝那种莽人,生意经也充满了琢磨人心的敏锐感。
毕竟依附男主的日子并不好过。
楚椒连找双亲要钱都会犹豫,更何况是所谓夫妻。
揣测心思的能力也是那时候跌跌撞撞培养起来的,只不过现在来看,只放在情情爱爱真是白瞎了。
主动盯上全世界的钱包,可比等人靠良心给钱舒服太多。
这不,质子都送上门了。
“你好。”
灰眼睛,现在可以叫厉山,如今正大步流星走向接机的秘书。
他个子很高,姿态也很挺拔,风格简练冷硬,走起路便让人觉得被拒千里之外。
不过等把人领到车前,那种漠然的感觉却瞬间消失,
高大的男人定在车外有些局促,望着楚椒半天才说,
“好,好久不见。”
听这磕磕巴巴的语气不像忘了中文,倒像是害羞了。
“进来吧。”楚椒招了招手。
大约因为是不受宠的私生子,他一向很会看眼色,主动绕去空的那侧坐进车里,顿了顿,又垂眼望向踩着的灰色地毯。
“没事。”
楚椒懒得解决心理问题,立刻把话题转向他的身上。
什么学校,专业如何,留学几年。
曾经白手套递给她都懒得看的基础信息,这会随便问几句就能得到本人受宠若惊的目光。
向下兼容,就是这么简单。
最后楚椒把口语刷得差不多,接风的餐厅也到了。
肖争早就带人等在门口,阵仗不大,但格调十足。
侍应生上前替灰眼睛敞开车门,他有些慌张地回望一眼楚椒,似乎不太理解自己怎么会让这么多人大动干戈。
当然因为你是质子了。
楚椒心里有些无奈。
她对德米特还有图谋的,自然得给点甜头。
不过看厉山的神色确实有点紧绷,她挥挥手让其它人回去。
结果扭头对上那双感激注视的灰眼睛,冷不丁的,楚椒脑海冒出来他说过的那句话。
“我母亲说,女人应该会喜欢我这样做的。”
高大的,英俊的,冷硬的,却处处自卑的。
厉山这个妈,确实是有点了解她的爱好。
“走吧。”
楚椒在他依赖的目光下上前,隔着风衣轻拍肩头。
手感很好,应该还有健身习惯。
“和我进去吃饭。”
“别担心,人只有我们三个。”
三个,自然没有严叙这个临时司机的事。
负责管事的肖争走在最后面,不忘和他嘱咐。
“辛苦,你也在附近吃点。
全都报销,快结束的时候我给你去电话。”
“客气。”
严叙笑笑,“还得多谢肖姐给机会。”
于是最后一个人也进去了。
他目送大门在眼前关上,扭头跟车童一起去停车。
今天的晚霞很好看,红粉色,倒映在迈巴赫的车身上带着流光溢彩的奢靡。
严叙看着,又忍不住拍了一张。
也是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传来了信息。
弹出的是昨天把他拉进去的工作群,看不到之前记录,显得格外神秘。
成员的部门也都天南海北,严叙甚至都不知道是哪个项目的事,这会倒是扔进来一句话。
[王律那边谁在负责?]
看着熟悉的名字,严叙脸上终于讥笑了一下。
这个群,原来是给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小白脸的。
王律亲自飞过来见他。
这种待遇何其之高,尤其她身为全国数得上号的顶尖大律师。他还记得追债公司当时冷嘲他翻盘无望,
“沈家不是厉害吗,有本事把王律找来啊。”
谁承想一语成谶。
一夜在翻来覆去中度过,次日,沈诫来到约定地点。
对面连出行费和餐饮全都包了,让他得以坐车而并非步行,可以说是自破产后最体面的一天。
沈诫对此也稍稍宽心。
家人在拘留所的这段时间堪称折磨,这会有了转机,他便翻出仅剩的一套西装穿在身上,恍惚间找回了当年继承人的风采。
沈诫对着玻璃门理了理领带。
王律已经到了,正坐在里面低头翻看着案卷。
咖啡的香气顺着门缝溢出来,品质很好,可见对面并没有因为他家破产而敷衍。
这个事实让他心情更佳,如今微微颔首准备进入。
也就是握上门把手的这一刻,一个念头猛然跳入沈诫脑海:
——王律会不会知道我是被睡了的。
然后沈诫死死定在了原地。
那晚的事情他并不引以为傲,甚至可以说是彻底的耻辱。
尤其是回到家之后,他查询了楚椒的过往。
一条条花边新闻均昭示着一个事实——他也不过是摇尾乞怜的情人之一。
回到此时此刻,明明还穿着过去的定制西装,但沈诫也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扔在路上,难堪至极。
好在王律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招招手让他进来。
家里的案情等不得人,沈诫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如今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您就是沈先生吧。”
顶级律师的职业素养倒是很好,说起话来调理清晰明了,再加上年龄稍长,亲切而不失威严。
询问完所有情况之后,她点了点头。
“行,大体情况我已经掌握了。”
“帮助您母亲从拘留所出来不难,但是父亲这边可能会有点难度。”
“主要是挪用公款参与违法赌博和他确实有关,所以我尽量。至少帮助母亲和他完成离婚,脱离大部分债务。”
比起原本的双方都入狱要好了不少。
沈诫心里有数了。
如今又想起什么,再次开口时顿了一顿。
“还有一个问题…”
“您说。”女人原本已经和秘书交接,如今微笑留步。
沈诫深吸一口气道,“委托费,楚椒给了多少?”
顿了顿,他遏制住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衡,“用不着她,我会慢慢还清的。”
——只要有西格玛的支持,翻盘的余地就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