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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神几秒, 她抓抓头发:“我给忘记了。”说着就要起床, “走吧。”
又被拉回来。
祁琛握着她的手腕,问道:“还疼吗?”
不说还好,一说昨晚欢愉回忆全然顺着意识爬上来, 姜晚笙倏地脸红, 心跳加速。
浑身酸痛,身上似是散架。
她别开眼, 没好气:“你说呢!”
他向来疏冷情绪不外露,却在床上一反常态,像变了个人,很深、很凶。她被他桎梏,一次又一次。
一盒,用得不剩几个。
他像是上了瘾,又或是压抑太久。
她都怀疑他吃药了。
姜晚笙突然想起什么,才经历过最亲密的事,愈加好奇:“你——当时为什么要拿着我的照片洗冷水澡。”
她杏眼弯弯,笑得俏皮。是故意问他的。
祁琛伸手把她捞过来,揽进怀里,贴着她的耳朵:“梦到你了。”
“那,”姜晚笙抿唇,“第一次是我?”
“每一次都是你。”
姜晚笙目光轻轻地跳动,她脸有点发烫,但还想问:“除了拿我照片,还有什么——”
祁琛伏下腰,下巴蹭蹭她的发顶。
“还会想你的味道。”
她没懂:“哪里有我的味道?”
祁琛扯唇笑。
顺着他的视线,姜晚笙看向他的手腕,松松垮垮的一条红绳,松散地系着。这条红绳他戴了很多年,她差点忘记——
这原先是自己的脚链。
姜晚笙愣了一下,眨眨眼,她喃喃道:“你真是……”
挺疯的。
后面几个字她没好意思说。
但祁琛还是听懂了,他虎口掐住她的下巴,扭过来轻咬她的唇瓣。声线很低,像是浮上一层薄雾。
“我不是你的狗吗?”
“不闻主人的味道,活不下去。”
话语直白,却是用温和浅淡的语气。
姜晚笙从脖子一路红到脸,指尖都在发颤。
“你别说了……”
说到一半,她突然停住,身后被什么抵住,透满野性。
他又起反.应了……
姜晚笙张了张唇,还没开口,嫩白的脚踝倏地被一只大掌扣住。很轻的力道,红绳转而系在她的脚上。
“哒”一声——
它再次变成她的脚链。
祁琛的嗓音又闷又哑,呼吸都是滚烫的。
“踩我,宝宝。”
…………
等出门的时候,还是比原计划迟了两个小时。
两人到普元寺已经临近中午。
这个寺庙位于石头峰下,始于唐朝末年,历经几朝,仅剩残垣,后来再次被修缮,成为如今国内最出名的寺庙之一。
香火旺,祈福灵验,尤其是姻缘。
这也是姜晚笙想要和祁琛来这里的原因。
山峦碧绿,古树参天,氤氲的雾气慢慢散去,石砖上镶嵌的鹅卵被露水洗得一尘不染。
雨已停,今日日丽风清。
才到寺院入口处,就闻到很浓的檀香味,烟雾缭绕,钻入鼻尖。
正逢暑期,不少游客慕名而来,人流涌动,姜晚笙牵着祁琛的手慢慢往殿内走。
“你有想求的东西吗?”走到一半,姜晚笙忽地扭头问身边的人。
闻言,祁琛和她目光交汇。
还没等他说话,姜晚笙眯了眯眼,她啧一声,“你肯定没有,看起来就无欲无求的,无趣。”
祁琛还是没说话,薄唇弯起一点弧度,眸低垂,看不出情绪,只是牵她更紧些。
路过红砖青瓦,两只橘猫趴在上面晒太阳,懒洋洋的姿态,粉色肉垫展开,伸了个懒腰。
有一只跳下来想喝小池里的水。
寺庙的猫大多不怕人,姜晚笙蹲下身,边摸它的脑袋,边又谈起刚才的话题:“我有好多想求的东西。”
祁琛拍拍她脑袋:“是什么?”
“说出来就不准啦!”姜晚笙揉揉鼻尖,声音娇俏,“都是最简单的,我最想要的。”
安静两秒,祁琛说,“别忘记给自己求。”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姜晚笙吐吐舌,“我又不是傻子。”
她突然低呼,“啊!我脚麻了!”
祁琛被她逗笑。
他拉姜晚笙起来,蹲下帮她揉了揉脚腕,很轻柔的力,而后掸了掸她手心里的灰尘,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古刹钟声缓缓响起。
姜晚笙跪在佛祖面前,双手合十,闭着眼虔心求愿。
她确实有许多想求的东西。
一愿,家人身体健康平安,无病无灾。
二愿,她能和祁琛长长久久,不分离。
三愿——
她颤了颤睫,抿唇低念:
“三愿,祁琛能够一直开心顺遂,能够做他自己。”
她低眉,一遍遍重复最后一句。
模样端正,内心是那样的诚笃。
平常总是笑盈盈没个正形的女孩,也会摆出一副肃然诚心的姿态,只为她喜欢的人祈福。
这一路,祁琛走得太过辛苦,即使他在姜家,也从没真正做过自己。他沉默少语,寡言疏淡,好像自始至终都是如此。
但姜晚笙总觉得他不该是这样的。
他本可以是天之骄子,他骨子里的傲气、出众,都不应该因为所谓家世而被压抑。
祁琛,就该是耀眼的。
祁琛并没有走进殿内,他站在外面,望着不远处正在轻闭双眼的姜晚笙。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她的身上。
一圈金色将她完全笼罩。
微风吹过,祁琛突然也闭眼,他眉眼冷淡,指腹轻触在腕骨红绳上,圆珠磕碰,发出很轻的脆响。
再睁眼时,一个僧人站在他面前。
“施主,不入殿?”
祁琛徐徐抬眸,只摇头,沉默不语。
僧人回头看了眼殿内的人,又回身,不知为何叹声气。他低语了两句,最后递给祁琛一条红绸。
告诉他,菩提树下可以挂绸求愿。
姜晚笙起身的时候,就看到祁琛低眉,盯着掌心那条红带沉吟着什么。
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啊?”
等祁琛简单告知她后,姜晚笙张了张唇,觉得有点惊讶。她拉住他的手指:“这是缘啊,师父亲自给你的,去挂起来吧。”
“好。”
两人来到最边侧的菩提树旁。
香客人头攒动,树枝早就挂满了红带,风一吹便来回飘荡,像是一副红色国画。
姜晚笙又被角落的猫咪吸引,她跑过去撸猫。祁琛立在树旁,拿起一只黑笔,却没有着急下笔。
远处钟声再次被敲响,声声空灵,悠转不停。
他弯腰,写下两个字。
而后悬挂在一隅,垂了下来。
祁琛抬头看,眉宇从头至尾都很浅,忽地,越过丝带,他和她的视线相撞。
姜晚笙一只手托着腮,对着他露齿笑。挥挥手,她用口语说
:“快来,我在等你啊!”
几秒后,祁琛舒展眉目,也勾唇,
那一刻,四周寂然,一股宿命感落入尘世,无形的线将两人栓紧。
菩提树干上系着的铜铃因风而摇出铃音。
“叮叮”——
香火仍在弥散,红色绸带上的字迹悄悄展露,简单二字,写着:
…………
从寺院出来,姜晚笙接到阮浠打来的电话:“晚晚,你一大早怎么不在民宿?我敲半天门,还以为你还在睡觉呢,结果前台和我说你早出去了。”
“我来普元寺了。”
姜晚笙玩着祁琛的手指,心不在焉地回答。
“我靠!你怎么都不说一声,自己去的?”
“没有啊,我和祁琛一起。”
阮浠明显一愣:“啊?祁琛啥时候来的?”
解释起来怪麻烦的,姜晚笙随口道:“哎呀,刚好过来了嘛。”
一块长大的,谁不知道姜晚笙依赖祁琛,阮浠下意识以为她喊来的,也就没深究。
“你在山脚下等会,我们一会就到。”阮浠喊了一声,然后捂住听筒,笑嘻嘻地说,“还有一个人来了,你肯定想不到,哈哈哈哈哈哈,马上把你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