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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敏淑一咬牙,让人想办法想到南蛮会蛊之人,将琳琅体内的母蛊牵引到了自己体内。
拓跋苍木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生的。
赵敏淑眸光中有水色晃动,“你小的时候,我也曾抱过你的。”
拓跋苍木听着这段往事,怔愣回神,“那我的母亲呢?她后来怎么样了?”
“你的母亲她有她身为前朝公主的骄傲,她不愿苟且偷生一世,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她与旧部接应刺杀先皇,失败后自尽而亡。把你留给了我。”
赵敏淑轻轻叹息一声,这些事在她心里藏了太久,她曾以为永远都没有机会说出。
“我那时没有实权,护不住你,只得让人将你送往北狄,听你母亲曾说你的父亲是北狄人。”
只是后来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拓跋苍木被野狼养大,赵敏淑也无从得知了。
“那我身上后来时时刻刻折磨我的蛊是怎么回事?”
知晓原来早在母亲腹中就被下了蛊的拓跋苍木心情复杂。
“那个啊,”赵敏淑语气随意,“因为我快要死了,那母蛊从我这里夺取不了太多生机,就只能控制子蛊夺取你的。”
“南蛮蛊为双生,但有毒和医之分,你母亲被种下的就是毒蛊,那时候我曾经让赵家人去南蛮找过法子,谁曾想他们会量成大祸,让南蛮险些被灭族,人心的贪念果然是无穷尽。”
赵敏淑看着拓跋苍木与沈玉竹的神色,了然微笑,“你们是不是在想,既然我知道在西戎发生的一切,为何不阻止?”
“因为我不是什么善人,我也有私心,我都活不了多久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天下趁早完蛋最好,全来给我陪葬。”
赵敏淑笑容里暗藏狠毒,经过这么多年,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美丽单纯的赵大小姐,她是拥有铁血手腕与绝对权力的赵太后。
沈玉竹突然出声,“既然如此,那拓跋苍木在北狄遭遇的刺杀是怎么回事?”
赵敏淑盯着沈玉竹,一直扬起的唇角压下,她打了这么久的感情牌,这孩子竟然还能记得这事呢。
“因为我是真的想让他死啊。”赵敏淑摊手,“我是太后,我没理由让前朝余孽留在这世上。”
“可你当年留下了琳琅。”沈玉竹眉头紧蹙。
赵敏淑眼神幽幽,“是啊,我只在乎琳琅,可琳琅的孩子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将他送到北狄,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图穷匕见,彼此间的气氛又剑拔弩张起来。
最后还是赵敏淑轻笑了一声,“现在看到拓跋苍木后我就不那么想要他死了,毕竟他长得真的很像琳琅啊。”
“那您现在是打算如何?父皇被您软禁,现在的局势也暂且稳定下来。”
沈玉竹知道拓跋苍木现在神情恍惚,他便更要镇定下来与太后交谈。
赵敏淑的眼神在沈玉竹身上绕了一圈,“六殿下想不想要那个位置?”
沈玉竹仿佛被毒蛇盯上般悚然一惊,“我坐不稳。”
不是不想,是坐不稳。
赵敏淑又笑起来,刚才的阴冷感好像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我就喜欢诚实的孩子,实不相瞒,在皇子中我早有考量,太子私情太重,不成大器;四皇子杀气腾腾,不善权术,其余人不提也罢,只有你还算有点样子。”
赵敏淑紧接着又道,“世家子弟且不说没一个顺眼的,就算有我也不会挑,世家的权势不可越过皇权,我想了又想,拓跋苍木,你想要这个位置吗?”
皇位在她口中就像是能随意给人的玩具一般,但沈玉竹知道,赵敏淑做得到。
拓跋苍木抬眼看去,“你也说了,我是前朝余孽。”
“那又如何,你是琳琅的孩子。”赵敏淑不以为意。
拓跋苍木偏头看向沈玉竹,眼神温柔而坚定,“既然太后也觉得殿下适合,我可帮殿下坐稳这天下。”
“我不要。”沈玉竹气得想打拓跋苍木,这人做什么要把皇位给他,明明对方才是气运之子。
“没想到年纪大了,还能看见推拒皇位的场面,行了,你们商量吧,换人也行,不过在此之前,就让我来做这个最后的恶人吧。”
赵敏淑不再强装气势的时候,也不过是个身形单薄的女子,她疲惫地揉捏着眉心,嫌弃地冲两人挥手。
“走吧,回去好好想想。”
那是沈玉竹最后一次见到赵敏淑。
后来,一场大火将皇帝软禁的宫殿烧成了灰烬。
听说那晚,太后与皇帝在里面品茶对弈,也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
再后来啊,再后来那可就是后话了。
“太后说的是让我们自己想,结果在这里给我摆了一道!”
沈玉竹怒气冲冲地看着灰烬里被白玉封存护住的圣旨。
上面清晰明了的写着“朝中诸事皆听从六皇子沈玉竹之意。”末尾还按了国玺的印记。
沈玉竹长叹口气,这下是真的跑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