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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中的柔软倏然抽离,但萧持还来不及失落,就见那只柔软小手轻轻贴上他的额头。
“没发热啊。”翁绿萼有些纳闷,她收回手,“你说什么疯话……”
让她打他?这人发起狂来她可止不住。
她带着疑惑的尾音消弭在一个轻轻的吻里。
萧持亲了亲那只和它主人一样,口是心非的小手,凝视着她那双因为他的孟浪之举而微微瞪圆的眼睛,想到曾有无数泪珠曾从这双漂亮的眼睛里涌出、滚落,而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萧持就感到一阵懊悔。
“不是疯话,绿萼。”他似是沉沉叹了一声,让翁绿萼的心绪也不由得因为他的话而牵扯波折,“我知我从前混账,伤了你的心。这两日我想了许多,我……”
他语气微顿,冷峻面庞上露出些迷蒙之色,但很快他的目光重又坚定起来,握了握她忘记抽回的柔荑,一字一字道:“我不能失去你。仅这两日,便令我如置身阿鼻地狱一般,神思欲狂。我不敢深思,若因我顽固不改,你从此冷了心,再不与我真心相好。往后漫漫余生,我该如何度过。”
这些话,他说得很慢,看得出来有几分艰涩,但到了后面,他越说越顺,目光中隐隐的炽热之意看得翁绿萼面颊微烫。
这人可真烦啊。
前两日躲着她,今日一来寻她,就要说这么多让人手足无措的话。
看着眼前的人低垂下眼睫,柔白面颊却泛着羞赧的红,萧持眼中闪过几分笑意,但他很快收敛住,只摇了摇她的手:“就如同我先前所言,我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打我,让我长长记性。好不好?”
这样温柔轻哄的语气……
翁绿萼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忍下那阵肉麻之感,扭过头道:“君侯之令,我从就是。”
看着她口是心非的傲娇模样,萧持心底柔软之意更重,他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倏然变短。
萧持凝视着她泛着酡红的面颊,满心喜爱,几乎快要遏制不住:“不是君侯。这里只有一对世间里再寻常不过的恩爱夫妻,丈夫犯了错,妻子愿施善心,再给他一次机会,是他之幸。”
什么恩爱夫妻,什么发善心……
翁绿萼瞪他:“你又胡说什么。”
他脸皮那么厚,她才不要打!费手。
萧持被她那嗔视一眼间的风情勾得心头微痒,见她态度软和,脸皮都不顾了,只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磨着要翁绿萼答应他。
翁绿萼实在受不了,板着脸应下之后,飞快转身往外走。
红得快要滴血的耳垂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萧持大步追上前去,伸手想要搂住那截纤细腰肢前,问她:“绿萼,我想搂着你。外边冷,我替你挡挡风。可以吗?”
十分彬彬有礼。
翁绿萼更恼了,这种事情……还要征得她的同意?
好别扭,好不习惯。
见她咬唇瞪他,就是不说话,耳垂上的红越来越靡丽,看得萧持忍不住笑。
终又将那截纤纤细腰拥入怀中,感受到她香馥馥的身子温软地靠在自己心口前,萧持慢慢吁出一口长气。
那副满足的模样惹得翁绿萼又瞪他一眼。
萧持美得快要冒泡了。
阿姐说的没错,烈女怕缠郎,只要他姿态放得够低,说话行事皆以真心为上,绿萼果然不舍得不理他太久。
看出翁绿萼对此次宴会兴致淡淡,萧持打发杏香去郑明淑和瑾夫人面前说一声,道他们先回了,旁的客套话,一句没添。
翁绿萼听出他话中隐隐流露出的对瑾夫人的不满,没说什么,随他一块儿上了马车。
萧持试探着过来要抱她,她也没有拒绝,好用的人形汤婆子,不用白不用。
他的怀抱仍旧硬邦邦的,但萦绕在她周身的暖意很好地弥补了这个缺点,翁绿萼倚靠在他怀中,重又被那阵熟悉的清苦气息包围,她闭上眼,任由自己顺着渐渐涌上的困意睡了过去。
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萧持低着头,替她捋了捋鬓发,凝视着那张睡得红扑扑的脸,轻轻亲在她眉心。
待到翁绿萼醒来时,看着眼前熟悉的秋香色帐顶,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去寻萧持,一扭头,就看见那张英俊凌厉的面容。
他合衣躺在自己身边,像是想打个盹儿,却不小心睡熟了过去。
这回算他识相,没有趁着她睡着又自己溜走。
翁绿萼用目光描绘着他的轮廓。
她先前就发现了,他憔悴了许多,眼窝微凹,眼底泛青,看起来像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但他望向自己的眼神却那样坚定有力,带着让她至今想起来都忍不住脸红的炽热,说出那些让人疑心他是不是被鬼神附身了的奇奇怪怪的话。
但……翁绿萼诚实地承认,萧持肯表态,愿意为她改变。
她的确为之欢悦。
毕竟,在东莱城时,她对他的柔情并不是作假。
她虽会为萧持在自己面前那副霸道、轻浮的做派生气,但亦会为他坚毅无匹、裹血力战的枭雄之色所折服。
除开她们之间的一些事,萧持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
许是她凝视着他的目光太专注,萧持眼睫微动,像是要醒来一般。
翁绿萼一时之间没想好该怎么与他继续相处,忙闭上眼,佯装还在睡。
萧持醒来时,神清气爽,脑海中积攒了数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侧过头去,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挑了挑眉。
翁绿萼头一回做装睡这样的事儿,她闭着眼睛,其他感官却变得分外灵敏。
她感受到,那阵熟悉的清苦气息覆了上来,好像……他要亲她。
这种时候,更不能睁开眼睛了吧?
萧持看着她轻轻颤动的眼睫,心中好笑,捏了捏她软绵绵的面颊,低声道:“醒了怎么不起来?还想赖床?”
语气含笑,带着几分宠溺之意。
翁绿萼气冲冲地睁开眼,见他好整以暇地撑着手看向自己,哪里有半分要做坏事的样子,她不由得为自己刚刚的猜想而感到郁闷。
“不过既然醒了,我也正好问你一件事。”
他的姿态十分正经,语气严肃,翁绿萼以为他真有什么事儿要说,点了点头:“你说。”
萧持低下头,两人的鼻尖几乎快要碰到一起。
“我可以亲你吗?”
翁绿萼一愣,继而就是一恼,她推了推他,不快道:“我是要你尊重我不假,但这种事,这种事……”
怎么能一直问她?她若答应下来,岂不是显得她也很期待被他……一样!
见她羞恼,萧持从善如流地改了说法:“好,今后这种事,我不问你了。”
直接做就是。
翁绿萼眼睛瞪得圆溜溜,她也不是这个意思!萧持那厮有时候痴缠起来,还是很令她承受不住的。
她仰起头,正要再和他分辨分辨,这个动作却恰好便宜了萧持。
两人自然而然地交换了一个缠绵的吻。
并不如何激烈,也没有强烈的情.欲之色,只是两颗心的相撞,带着心意互通的欢喜,他们吻在了一起。
分开之后,翁绿萼竟然下意识生出意犹未尽之感。
萧持仿佛猜到她心中所想一般,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摩挲过她泛着红的面颊,声音微哑:“再来一次?”
翁绿萼瞪他。
都说了这种事不要问她!
萧持从她含羞带嗔的眼神中读懂了她的答案,笑着又吻了上去。
虽然是大白天,秋香色的帷幔垂着,架子床上的这方小天地只有他们二人。
翁绿萼努力平复了一下喘意,推他:“你前几日不是忙得人影儿都不见?今日不需要去军衙吗?”
萧持顺从地随着她的力道稍稍坐远了些,方才在耳鬓厮磨间弄乱的衣角垂落,他不动声色地又扯了扯,盖住,免得她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