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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了房子,就有了一个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地盘上,想干什么都没人干涉。
这是一种别人无法给予的安全感。
庄清梵沉默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儿。他自己从来没缺过房子。
上辈子他确实受过一些苦。
他的腿被打断之后,两位长辈又被拉去游行,之后不是被拉去扫大街,就是陶厕所。
他行动不便,看在眼里也帮不上忙。那时候时不时还有人上门来刁难一番,甚至威逼他跟两位长辈断绝关系。
还好那时候他在机械上面有些天赋,还有点用,于是保住了一份工作。祖孙三人的日子过得艰苦,但总算没有断了生活来源。
那段日子,可以说是身心都受到无情的摧残。
但住的地方是不缺的。
他父亲去世后留给他一套小房子,只有三间房,还跟别人共用一个院子。
两位长辈出事以后,其他的房子都被收走了,只有这里,还给他留着。他和祖父跟外祖父,就住在这儿。
虽然这是他家所有的房子里最不起眼、最小的一套。但相比周围的一些底层的人,他的住处还算是宽敞的。
等那段特殊的时期过去了,祖父和外祖父都平反以后,家里以前被占去的房子又还了回来。
家里的两位长辈都只有他一个后辈,他们的资产最后都归他所有。另外还有母亲去世后留下的那座随嫁而来的小洋楼,也还给他了。
所以说,他从来没有缺过房子,哪怕是在最艰苦的时候。
至于事业,当初他有修钟表和电器的手艺,有些人眼红他一个断了腿的,居然还有这么体面的工作,就处处为难他。
改革开放以后,朋友得知他在厂里面被人家排挤,就拉着他一些合伙,做起了电子产品的生意,后来又加了电器的。
由于他行动不便,又沉默寡言,朋友就承诺他只管技术,其他的事情不用他管。
他有吃有喝,有房有电有动轮椅,还有钱。在挺长一段时间里,他的日子过得还是挺舒服的。
除了行动不便,人生好像没有什么难题。
外面的什么房奴车奴跟他一点相连的关系都没有。
虽然也经受了一些困难,但他也曾经遇到了一些好人,还没有经历过绝望。
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他的思想还是比较简单的。
到了后来,谢东和从部队转业,他和朋友合伙做的生意也停止了。
之后的经历,才让他渐渐见识到社会的复杂和人性的反复。
这段时间的经历,比当初他被人家打断腿之后的那一段日子更令他刻骨铭心。
姜棉看他没话说了,想到他的身世,瞬间就明白了,人家是有家产继承的。不像她,两辈子都得靠自己才能成为有房一族。
不过吧,各人有各命,谁也羡慕不了谁。
她早就过了懵懂彷徨期。自己想要什么,就努力去挣。
也许是李国强的那些话起了作用,姜棉度过了一段平静而忙碌的日子。
开始的时候,他们几个还是有一些上心的,时间一长,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渐渐地,他们也就把它抛之脑后了。当初的种种猜想,也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自作多情。
在秋收到来之前,天气比较凉的时候,姜棉几乎把小伙伴们提到的吃食都做了一遍,同时也为即将到来的忙碌做一些准备。
铃木生产队因为换了新种子,所以今年的秋收来得早了一些。
一到收割的时候,很多人都发现了,这一季的谷穗明显比以前的沉了不少。
虽然夏收的时候他们也有些人收割过新品种,但因为只是少量部分,很多人都以为是化肥集中施撒的原因。
这一季的就完全都是一个样了。但他们生产队分到的化肥明显是不够施足所有稻田的。
所以,五花八门的猜测都出来了。
只有少数知道内情的人没有跟着一起胡闹。
但他们那些带着传奇色彩的想法,也不敢说出来。
有些人就去问李国强。
李国强也很干脆,直接回复说是换了新种子。
这下子整个生产队都沸腾起来了。
有些人开始打起了小九九。
比如那些外村嫁进来的媳妇,如果自己的娘家的生产队也有一样的种子,或者是用在父母的自留地里,那自家父母收成不就增多了吗?
怀着同样想法的,还有那些有外嫁女儿的人家。
农忙期间,事关粮食的大事儿,没有人敢请假。等秋收一完,存了想法的人就开始走亲戚去了。
李国强对这些社员的想法,心里跟明镜似的。
作为一个生产队的队长,他早就想到了会出现这种情形。
他自有自己的应对之法。
秋收结束后,所有的粮食都晒干了,开始统计总收成和亩产量。
队里的干部们,好不容易把所有的数据都统计完了。李国强突然接到消息,说公社的书记杜秋山就快到他的地盘了。
也不知道是谁告诉他的,消息这么灵通。
不过李国强倒也没想过隐瞒他,这事儿早晚他都得跟公社汇报。
既然杜秋山自己来了,那就免得他再跑一趟。
杜秋山了解李国强的性格,来到就开门见山,“听说你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些高产的种子,令产量几乎翻倍。是真的吗?”
李国强给他倒了一杯水,说道:“没那么夸张,如果化肥足够的话,涨个四五成是没问题。”
杜秋山指了指他,说道:“不老实。”
不过呢,这种事关粮食的事,也不能夸大。这是有过历史教训的。
能得李国强这么说的,说明至少能涨个四五成。
就算是涨四五成也算很厉害了。
想一想,这样一来,不谈那些空大的,就是他们整个公社,一年能多打多少粮食啊。
“说吧,xvzl你是什么想法?”
“您希望我是什么想法?”
杜秋山瞥了李国强一眼,对方老神在在,脸色都没变一下。
“你个滑头。”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吧,留下足够你们生产队下季用的种子,其余的都换给其他生产队吧。”
“换种子没问题,关键是怎么个换法。”
“那你想怎么个换法?”
“我也不要求别的。明年的化肥,你得给我批够两季的用量。”
李国强也清楚,种子是肯定要换的。但如果要求别人跟他拿多换少,先不说杜秋山答不答应,这样换回来的粮食他拿着也烫手,还不如种子就等量交换,再在其他方面找补偿。
杜秋山稍稍一想,就拍板道:“好,就这样说定了。”
李国强补充道:“拿来换种子的粮食,必须是这一季最好的,如果发现有以次充好的,我就不换了。”
杜秋山道:“好。到时候我会派人来监督好。”
过了一会儿,又道:“那,现在可以说说了吧?你这种子怎么得来的?”
李国强笑了笑,道:“那是我们队里的知青心善。在医院旁边碰见一个想要买药却没钱的外地人,就好心给了他一些钱去买药。那人为了报答她,就把一包种子给了她。”
杜秋山讶异道:“这么巧?”
李国强点点头,“就是这么巧。如果不信,你说这种子是怎么来的?”
杜秋山:“我也不是不信。就是觉得太巧了。”
想了想,又道:“是一位知青?我想见见。”
又不是见不得人,想见就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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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大浇灌营养液,会长出万字大肥更咩?!
农闲了,不多出去几趟,知道什么时候就又要修河渠了。
他们趁有空的时候,多跑几趟就可以赚多一些钱。
大白天他们肯定不去李国强的家里找人,而是直接找到队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