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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笙低嗤,翻了个白眼,不以为意:“又要玩什么恶趣味恶作剧了是吧!”
“你等会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姜晚笙找了个石凳子坐下,和祁琛说稍微等一会,他没意见,也坐她旁边。
突然想到什么。
姜晚笙扯了扯祁琛的冲锋衣衣摆,斟酌话语:“我们现在……要公开吗?”
祁琛看向她:“你怎么想的?”
“我想,”姜晚笙抿抿唇,小声说,“先不公开。”
话毕,她立刻解释,生怕他误会,“和好朋友们倒没事啦,这群人好多都不熟,嘴巴又大。”
“我主要是害怕爸妈现在没办法接受,特别是妈妈,你知道的,她一直把你儿子,她——”
祁琛勾勾她的手心,打断道:“不用和我解释。”
“慢慢来。”他声音温和,“这事交给我。”
姜晚笙心定下来:“嗯嗯。”
她突然想到什么,语气有点担心,“妈妈最近身体好像有点不好,张妈昨天还和我说,最近吐了好几次,不知道是不是胃不好,让她去检查总说最近特别忙,烦呢。”
“好像公司最近出了点状况,爸妈都好忙的样子。”
沉吟片刻,祁琛说:“等我回去问一下,不要担心。”
“好。”
普元寺算是云溪的一个著名景点了,附近的民宿离得都不远。十分钟不到的时间,阮浠一众人就来到汇合点。
开了好几辆车,大多数是越野车。
唯有最头那辆最显眼,阿斯顿马丁,银外黑内。
姜晚笙觉得这车有点眼熟,她正思考,车窗摇下来,阮浠对她疯狂招手:“这儿这儿!”
“这不是你的车吧?”姜晚笙语气疑惑。
还没说完,车窗完全敞开,驾驶座探过来一个身形,眉眼温和带笑:“还记得我的车?”
姜晚笙愣住了,没猜到是顾亦辰。
阮浠一看她表情就觉得好笑,“我就说你会吓一跳吧。”
“这哥一言不合搞突然回国这套。”
顾亦辰初中毕业后被父亲送到美国读高中,每年回不来几次,通常都是冬天的时候,姜晚笙突然见到他,难免有些惊讶。
“想不想我。”顾亦辰笑着问。
“想你个大头鬼。”姜晚笙和他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家里走得也很近,关系比一般朋友好很多,“你怎么这个月回来了?”
顾亦辰:“你高中毕业,总得回来看看你。”
身侧的阮浠呕了一声:“我难道不也毕业?你也太双标了吧。”话毕,她突然看到姜晚笙身后的祁琛,打了招呼,“祁琛哥。”
祁琛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顾亦辰指腹点了点方向盘,似乎根本没看到祁琛这号人一般,嘴唇似笑非笑,弧度收回。
几辆车就停在边侧的停车场。
往林里走,有一家茶餐厅,大家准备在这里吃饭。
祁琛的航班过两个小时就起飞了,本来陪姜晚笙去寺院就已经耽误了点时间,来不及吃饭,他准备直接去机场。
餐厅外,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
姜晚笙小声说:“我送你过去吧。”
祁琛没答应:“不远,我打个车,你先吃饭。”
姜晚笙噘噘嘴,不想和他分开,心情有点不好。
“回去不就见了。”祁琛靠近她,垂眼,“你安心玩。”
“好吧……那你保证我回去的时候你来接我,我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我保证。”
“天天都要给我发消息。”
“好。”
“不许和其他女生讲话。”
“好。”
“看都不行。”
“好。”
姜晚笙没话说了,她指尖悄悄戳他衣摆,还是满脸的不情愿,但是没刚才那么愁眉不展了。
“你走吧,上飞机和我说一声。”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顾亦辰的声音,众人都进包厢里,只有他走出来:“可可,干嘛呢,要吃饭了。”
姜晚笙被吓一跳,赶忙松开拽着祁琛的衣角,故作镇定地回头:“你先吃啊。”
顾亦辰还是温和的笑:“有这么多话说吗。”
“你管我。”姜晚笙不耐烦了,“和家里人说点话也碍你事啊。”
“也是,他是你哥。”
说这话的时候,顾亦辰是抬眸和祁琛对视的。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
四周气氛莫名晦涩,氧气抽丝剥茧地被抽离,只剩冰冷。
“所以, 你是确定报滨大了?”
顾亦辰左手翻转着手机,另一只手递了杯红豆冰给姜晚笙,侧头看着她问。
“只是第一志愿报滨大。”姜晚笙停下筷子, 吸了口冰饮,等咽下去才说, “考不上就去其他的大学,我没所谓,在滨北就行咯。”
顾亦辰问:“就非要留在滨北?”
“对。”姜晚笙点点头。
茶餐厅包间内其余人打闹大笑, 热闹嘈杂, 姜晚笙抽空看了眼手机, 给祁琛发消息:[到机场没有呀?]
那头很快回:[刚到, 准备安检。]
[知道了呢,落地平安。]姜晚笙笑眼盈盈, [想你!很很很想你!]
祁琛:[我也是。]
祁琛:[好好吃饭, 不要边吃边喝冰饮,胃会痛。]
姜晚笙:[嗤——]
她抿唇笑, 放下手机继续吃饭,但桌上的那杯红豆绵绵冰当真后来就一口没再喝。
坐身侧的顾亦辰将这一切都收进眼底,他虽没看见姜晚笙到底发了什么内容, 但他知道, 她在和谁发消息。
视线凝了两秒。
顾亦辰突然又开口, 语气听起来倒像是随口一句。
“你不会是为了他才要上的滨大吧。”
“谁?”
顾亦辰似乎并不喜欢这两个字,淡淡地,说出来, “祁琛。”
闻声, 姜晚笙筷子滞了一瞬,不过很快就装作没事人般。
“没有啊。”
她拿纸巾擦擦嘴, “我就不能是因为想离家近?”
“嗯。”顾亦辰没信,但也没戳穿她。他倏然道,“出国吧,来美国,我帮你把手续都办好。”
姜晚笙觉得莫名:“我不去,我干嘛要去。”她奇怪,“妈妈前两天也问我要不要出国,不会是你出的馊主意吧。”
“这算馊主意?”顾亦辰没否认。
果然是这样,姜晚笙瞪他一眼:“怎
么不算馊主意?当时你自己也并不想去美国读高中,你忘了?”
话语落地,顾亦辰有片刻是沉默的。
“我没办法。”他眉峰几不可察地皱了皱,“我得听我爸的。”
顾亦辰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顾家风光,生意做得如日中天,家境富裕殷实。父母虽是联姻相识,但婚后恩爱,就生了他一个独子,集宠爱于一身。
他是天之骄子,所有人都认为他定然会顺风顺水。
直到六周岁那年,顾亦辰母亲突发心脏病离世,他幸福美满的人生在此刻有了缺角。
那么小的孩子什么也不懂。
崩溃、大哭,但他从小心高气傲,不善表达,在外人面前依旧装得一副平静如常的模样。
那时,只有姜晚笙看穿了他,她性格纯粹单纯,同理心更是出自本能的强。
人人都叫顾亦辰坚强的时候。
只有姜晚笙睁着一双圆眼,拍拍他的背,悄悄和他说:你可以哭鼻子呀,我陪你,不会告诉别人的。
她对待好朋友从来都是这样,明媚可爱,懵懂到至纯至善的地步。
谁会不喜欢姜晚笙这样的人呢?
顾亦辰喜欢她,可他终究做不了她那样的人,没了母亲,父亲依旧爱他,对他甚至会多了一份亏欠。但父亲总要有另一半,也许不会再婚,但难免会有一两个情人。
豪门下,很多女人会靠着私生子上位,顾亦辰想要保住自己在家里的独子地位和身份,就得温顺得体,行为不能有任何出错的地方。
父亲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比如初中毕业,大手一挥根据学业规划师的意见将他送出国,他有什么办法,天之骄子的皮囊下,不过是个只能听话的孩子。
姜晚笙听到他说这话,明显一愣,她是把顾亦辰当作真正的好友的,她看不得朋友难过。
“没事啊——”姜晚笙努力安慰道,“美高不是四年制嘛,还有一年,毕业就好,回来咱们这帮朋友不都在。”
顾亦辰内心的那点示弱只会在姜晚笙面前展露,他从来都是一圈子里最有份量的人物。
倏尔间,顾亦辰重新舒展眉目,又是往日那清朗尔雅的姿态。
“我们小时候很好,对吗。”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