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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序和祁琛的关系还不错,在卫序被老爷子赶出来后,来易恒挂了一个法务总监的职位。
员工们都知道他也是祁总的私人律师,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关系如此近,也正是因为是好友的关系,祁琛那样生人勿近的性格才会将所有的私人资产交由卫序代为打理。
卫序处理他的遗嘱多年,自然知道姜晚笙的存在。
“前段时间不还让我拟定婚前协议。”卫序懒懒笑,“怎么,这就吵架了?”
祁琛掀开薄眼皮:“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卫序习惯他这副模样,拎起身侧一瓶玻璃瓶,扬了扬:“藏在老爷子酒窖里最底层的。”
祁琛没说话,却也没拒绝,走到沙发区。
“砰——”卫序拧开酒塞。
给他倒了一杯,问道:“看你几天没回家了,也不回老宅,就住易恒的套间。”
“真把公司当家了?”
祁琛转了转掌心的手机,垂眸看了眼屏幕,十点零一分,依旧没有一条消息。
他轻微地拧了拧眉骨。
卫序评价自己:“我是空气。”
他轻飘飘开口,意有所指,“有时候太过头,小心人跑了。”
话音落地,祁琛抬眸看他一眼,而后冷冷启唇:
“法务部最近很闲?”
卫序:“……”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勾唇,只喝酒,不说话。
祁琛将视线重新移回到手机上,盯了三秒,仍然
没有任何消息,他眉心皱起的弧度愈发深陷。
定格须臾。
他忽地起身,抬脚往外走。
“这就走了?我才来你——”卫序的话还没说完,一道手机铃声忽地响起。
祁琛停下脚步,他垂眼看向手机。
备注是两个字,他稍微停顿,而后按下接听键。
阮浠着急的声音通过电话线传了过来:
“祁琛!喂?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我想问一下,晚晚在你身边吗?”
祁琛身形顿了一下,沉声:“她去哪儿了?”
“完了完了。”阮浠听出来姜晚笙不在他身边,心更加悬在一块,她打转了几圈,解释道,“晚晚喝了好几杯,我刚才接了个工作电话,一个没看住,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这大晚上这么危险,我真的要急死了!”
“她喝酒了?”祁琛问道。
“对啊,说是你们吵架了,她闷闷不乐的。”阮浠后悔,“也怪我没看住,她酒量就是一杯倒……”
没等她说完,电话已然被祁琛切断。
他走到书桌前,翻开笔电,打开一个软件。
画面一分为四,全是实时监控。
分别是姜晚笙小区单元门、她住的楼道,姜晚笙所在的公司,以及她设计的别墅区——湾城公馆。
也就是说,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全方位地监控她这个人。
在身后目睹全部的卫序稍微怔愣,眸底的讶然闪过去。
玩这么变态。
卫序在心底想。
祁琛移动鼠标,将监控回放一一查阅,眸光快速地扫动。
终于,在所属湾城公馆的画面里发现熟悉的身形。
女孩正蹲坐在角落里,脑袋往下垂,不知道在干什么,但能看出来是醉酒的模样。
他不动声色地舒展眉目。
而后拨通一个电话,淡声交代:“湾城公馆的所有灯全部打开。”
那头明显一愣,别墅管家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无疑,此时将整个别墅区的灯光全部打开必然是会影响住户的作息的。
但这是无法违抗的要求。
即使再不解,为了不丢饭碗,他还是匆匆打开灯控总开关。
深夜寂静,虫鸣和蝉声蔓延时——
路灯微微闪动两下,而后,整个别墅区的所有灯柱全部被打开。
黑暗刹那不再存在,只剩刺眼的光亮。
患有夜盲症的姜晚笙迷迷瞪瞪掀开眼睫,她抬头看向身侧两排路灯,倏地溢出一声醉嗝,她眨眨眼,确实是喝大了。
还在做梦呢……
她再次垂下脑袋,但是好像没有刚才那么怕了,她弯弯唇。
头顶监控的红点仍在有一下没一下地闪烁。
祁琛将视线从笔电实时画面上移开,边迈步往外走,边对着听筒淡淡开嗓,冷冽的声线落地有声:
“看牢她,我十分钟后到。”
夜晚漆黑安静, 路灯下蹲坐的影子被拉得冗长。
微风拂过,身后的银杏树迎风簌簌响,纷纷扬扬掉下一片落叶雨, 金黄灿烂,铺满地面。
姜晚笙盯着脚边的银杏叶发呆。
她的意识被眩晕感缠紧, 即使曲腿坐在路边,仍觉得头重脚轻,脑袋控制不住地往下滑。
双眼也无法聚焦, 看什么都像是蒙上一层虚影, 重叠在一块。
适才的那几杯特调的鸡尾酒很好入口, 果香味酸甜细腻, 让人产生一种酒精度数并不高的错觉。
她想要鼓足勇气来找祁琛,于是多喝了点, 却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上一秒还觉得无感, 下一秒整个人就晕了。
不知道怎么拦下的出租车,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目的地定到这里, 就连现在人已经坐在别墅门口,都不知道,该不该在此刻联系祁琛。
毕竟以她现在的状态, 连话都不一定能够说得清楚……
但来都来了。
姜晚笙深吸一口气, 掏出手机, 犹豫地看着通话页面,却始终都按不出去那个拨号键。
人在醉酒的时候,思绪总是会慢上半拍。
就如现在。
姜晚笙的脑子还在徘徊, 手指已然无意识地触了上去。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 屏幕上赫然显示[通话正在进行中]。
“……”姜晚笙一噎,迟钝两秒, 把手机拿起来放在耳边。
小心翼翼又慢吞吞地,她低低“喂?”了一声。
对面没有声音,连呼吸都听不到。
“喂?祁琛……?”姜晚笙对着听筒,再次说。
——依旧没有回应。
难道打错电话了?
姜晚笙正准备放下耳侧的手机,头顶的光线倏然变暗了几分,有什么东西遮挡住了路灯。
凭着本能反应,她抬头,一道黑影立在面前。
男人腿长个高,姿态挺拔,一身笔挺的西装,很清淡的雪松木气味萦绕在周身,泛出凉意,压迫感顺着冷风压下来。
顶上路灯光线直直打下来,刺眼炫目,让他的脸有些模糊看不清。
姜晚笙刚想起身,那人先一步蹲下,与她平视。
光晕散去,四目相接。
雪松木气味渐浓,悄然灌至鼻尖。
越过鼻息是祁琛深邃的眉眼,薄眼皮轻掀,沉冷瞳孔紧紧锁着她。
银杏叶还在飘飘零零地落。
“姜晚笙。”祁琛单手拿着手机,淡淡唤她名字。
听筒里的清冷嗓音和空气中的同时重叠,姜晚笙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脱口:“到。”
祁琛盯着她:“喝酒了?”
姜晚笙老老实实地点头:“嗯嗯,喝了呢。”
祁琛:“喝了多少?”
“不多不少呢。”姜晚笙掰掰手指头,诚恳地回答,“就三杯。”
说着三杯,竖起来的却是四根手指。
祁琛皱了一下眉,眼眸暗沉,“挺能耐的。”
听起来是一句好话。
姜晚笙微微俯身,兀地给他鞠躬,表达谢意:“谢谢你夸我。”
“……”
祁琛看她的模样就知道醉得不清,他收起手机,不准备和她多做沟通,问道,“能不能站起来?”
回应他的是拨浪鼓般的摇头。
“不太能。”姜晚笙脑袋晕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身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话落下,她指着他,“你抱抱我。”
边说,边靠近祁琛,而后干脆地伸开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似是怕他跑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