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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咳一声,佯装正经道:“晚上山庄里多有蛇虫出没,她胆子那么小,要是被咬了怎么办?”
听了这话,丹榴想让君侯不必忧心,她早早就给女君身上佩了数个驱虫避蚊的药囊,但下一瞬,萧持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罢了,我去接她!你且去给我收拾一身衣裳过来。”
丹榴原本还有些纳闷,去接女君,为何还要准备衣裳?
她转身去往衣柜的路上,眼前忽然闪过中衡院的浴房里,满地狼藉的水迹,顿时明白过来了。
君侯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女君也!
此时的翁绿萼,尚不知危险正在逼近的路上。
蓬莱庄上的温泉并不大,约莫能容纳三至四人,这里不似建在屋子里的温泉浴池那样处处精致,露天下的温泉却能抬头就能看到星月满天。
翁绿萼趴在温泉池边的大石头上,被池水冲刷了千百万遍的石面光滑又干净,她趴在上面,感受着微凉的夜风吹拂过她嫩白浑圆的肩膀,但很快温热的水流又再度覆上,她舒服地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忽有一阵脚步声传来。
她以为是杏香,没有回头,只懒懒地让‘杏香’帮她捏一捏后背。
殊不知,她被温热水流掩盖下的一片雪背,乃至蜿蜒而下的笔直长腿,都被萧持居高临下地尽收眼底。
月华如练,夜凉如洗,不远处的木排围墙上挂了几盏用作照明的灯笼,烛火在夏夜山风的吹拂中摇摇晃晃,一片暖色朦胧中,唯有那一片雪白,白得晃眼。
萧持喉咙里那种干涩的感觉愈发强烈。
直到那只带着磨人茧意的手落在她圆润白皙的肩头时,翁绿萼才惊觉不对劲,愕然之下,她没有注意到脖颈上有什么东西悄然滑落,还没等她尖叫出声,就被另一只温热大手捂住了嘴。
“闹什么。是我。”
懒洋洋的声调,带着些隐隐上扬的笑意。
翁绿萼先前因为惊愕而紧绷的肩背慢慢放松下来,她转过身去,周身温热的水流随着她的动作骤然汹涌散开,骨肉匀亭的肩颈在月色中愈发显出一种羊脂美玉般温润的质感,惹得人很想伸手过去探一探。
不知是什么造物,这样动人心魄。
“夫君何时来的?”许久没有见到萧持,翁绿萼下意识去看他的脸,嗯,又黑了些,面部轮廓愈发显得锋芒毕露,看着更凶了。
等等,他的眼睛在往哪儿看?
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翁绿萼疑惑地低下眼,看见原本拢得好好的兜衣不知何时松了开来,两团樱顶雪酥随着温热水淌过,俏生生地立了起来。
翁绿萼又想尖叫了!
萧持看着她一脸花容失色,低低嗤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地解开身上的束缚,跳入池中,溅起的巨大水花泼了翁绿萼一脸,她连忙扭过头咳嗽了两声。
萧持走过去捏起她的下巴,随意擦去她脸上的水渍,故意在她愤怒的视线中又慢悠悠地扫了一眼那片雪色,哼道:“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
这如何能相提并论!
之前都是帷幔逶迤垂下,只有他们二人的床榻上,但这里,幕天席地,抬头便可见满空星月,和萧持一块儿泡在这池子里,翁绿萼觉得很是别扭。
惹不起,她总躲得起。
翁绿萼捂住心口前摇摇欲坠的兜衣,试探着一点一点与萧持拉开些距离,柔声道:“夫君忙了多日,很是辛苦,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回——”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没了耐性的萧持捻起她雪背上垂下的细细缎带,使了巧劲儿一拉,两团漂亮的雪酥瞬间可怜兮兮地暴露在他眼底。
翁绿萼来不及怒骂萧持的无耻行径,行动先脑子一步,她下意识将自己沉入水中。
萧持看着她几近掩耳盗铃的动作,唇角微微上扬,用手掌拨了拨水面,双臂展开,靠在背后的大石头上,一双在夜色下愈发晦暗的眼紧紧盯着她。
在昏黄烛光下,他一身泛着蜜色的肌肉显得愈发虬结,影影绰绰的光落在他脸上,深邃眉眼在眼底投下一片密匝的阴影。
“过来。”
翁绿萼一动不动。
“不想过来?”萧持佯装思考,随即愉快地做了决定,“好,那我过来。”
翁绿萼咬着唇,兜衣被他拿在手上把玩,杏香为她准备的干净衣裳就在案上不远的托盘里,但是要当着萧持的面,光着……去拿衣裳,翁绿萼痛苦地闭上了眼,耻度太高,她做不到。
萧持将那团可怜的兜衣随手放在石面上,破开水浪,将她拥入怀中。
久违的温香软玉在怀,他闭上眼,一时没有说话,只静静享受着难得的片刻宁静。
翁绿萼被迫压在他硬邦邦的胸膛前,柔软如荔枝肉似的面颊被挤得有些发痛,她不由得幽幽瞪了他一眼。
这人莫不是石头转世成精的吧?
身上的肌肉和他的脾气一样,又臭又硬。
夜风吹过,翁绿萼却一点儿没有感觉到冷,她伏着的那片胸膛散发着融融的暖意,比温泉更烫,烫得让她有些受不住。
“唔……”
萧持看着她额上浮上的汗珠,哑声问她:“热?”
水浪浮沉间,她的心跳声隆隆作响,几乎盖过了他落在耳边的说话声。
翁绿萼只能勉强点点头。
萧持后退一步,翁绿萼还没来得及平复呼吸,就被他轻轻推着,趴到了石面上。
“趴着,降降温。”
在翁绿萼尚没有反应过来之前。
他又低头,衔住了她细嫩的后颈肉,细细磨,力道温柔又绵长。
温柔包裹着他们的水流却骤然剧烈涌开,波涛翻滚,月光落在水面上的倒影被一阵无形而狂野的力量揉得颠倒凌乱。
翁绿萼欲哭无泪。
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突发奇想来泡温泉啊!
等到翁绿萼终于接触到柔软的被衾时,她已经困得不行了,眼睫垂下,很快就睡了过去。
萧持却还睡不着。
这十日里,他忙着与隋光远等人操练新兵、排兵布阵,又要盯着武器、马匹运输与迭代的进度,一个人恨不得分成两个人用。但他还是熬了几个大夜,将紧急的事情处理完后,归心似箭地翻身上马,去见她。
几欲灭顶的酣畅之感过后,他原先的倦意却意外地一扫而空,他看着臂弯里乌发如云,面容酡红的小妇人,慢慢地,有一股满满的宁静感充盈过心间。
这是一种堪称新奇的感受。
闭眼、梦里都是一片血色的人,居然能体会到岁月静好的滋味。
萧持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看着那张娇憨睡颜,他低下头去,重重亲在她还泛着靡丽红晕的面颊上。
翁绿萼在睡梦中眉头一皱,但她实在是太困了,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但迷迷糊糊间,她直觉地猜想道——
一定是野蜂子又在发疯了!
第二日清晨,翁绿萼醒来时,还没有动作,就感觉到浑身又软又乏,连支撑着她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躺在床上,气若游丝。
杏香进屋来,听着床榻那边似有动静,隔着屏风问她:“女君,可是要起身吗?”
翁绿萼顾不得羞赧,嗯了一声。
杏香已经学会了目不斜视,但她
看见女君玉瓷一般的身子上遍布着的绯色痕迹,面颊微红,情不自禁道:“女君,婢总有一种预感。婢做的那些小兜衣,很快就能派上用场了!”
翁绿萼连反驳她的力气都没了,只呵呵想着,她们之前精心做的那些配色与款式极为大胆的兜衣都被她强行镇压在衣柜底部了。
小兜衣?也还是先藏起来吧。
现在叫她应付萧持一个,都颇吃力。若是有了孩子,翁绿萼觉得自己随时都会枯萎。
她微微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还没有发生的事。
“君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