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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之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
“你为何总是对他心存愧疚?从宫里来的信你读了,还对他念念不忘么?”
“什么宫里的信呀?”
小娘子想了想,也有些不高兴了。
“我没看呀,我不是那日让辛夷直接拿去烧了吗?你也瞧见了,那会不问,现在吃什么醋。”
他不说话了,只再一次俯身吻住她,可她这一次却是倔强得很,小手拼了命地才砸他。
“你干嘛呀,我不想理你了!”
她终于也闹了脾气。
“我要是喜欢他,哪里有你什么事,你到底在介意什么!”
尾音落下,她也后知后觉意识到讲话讲过分了,眼睁睁看着江淮之双手从自己胳膊上滑落下来。
“……是。”
他开口有些无力。
“哪里有我什么事。”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笨拙地解释道,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了。
屋内蓦然沉默,直到那汤池中的水都有些凉了,都没人再说上一句话。
“……别着凉了,先上去吧。”
最终还是江淮之先打破了沉默。
“你就真的...没有任何想跟我说的么。”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你才能相信。”
小娘子抱膝坐在池沿上,眼眶红红的。
“我从小到大喜欢过的,明明只有你一个,因为喜欢,我才变得好勇敢,和爹娘抗争,和东宫抗争,我从来没有半点想过退缩的。”
“洞房里听到是你的那一刻,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好喜欢你的,呜…”
她忍不住哭起来,惹得他也徒生万千悔意。
的的确确是醋了。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真的对不起他的地方。
她只是太善良。
那话难听,可也是事实,若真的对李乾景有半分情意,现在她便是实打实的皇后娘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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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柚儿。”
江淮之缓了缓声。
“是我没控制好情绪,平白怀疑你,夫君知道错了。”
说罢,他游过去想去抱她,却瞧见她一个翻身,从椅子上捡了衣裳就哭着跑出去了。
“柚儿!”
她没把衣裳穿回去,拿小巾擦干净了,就兀自滚到了软被里头,小手径直放下了床幔。
“你别过来!”
小娘子声音闷闷的。
“我不想理你!”
江淮之刚碰上床幔的手指忽得就缩回了。
“柚儿,方才我也不知怎得,忽然就起来那么大的醋意,与你置了些气,莫要怪我好不好?”
“不好。”
她气性比他大多了。
“把灯熄了,我困了!”
满室烛火应声而灭,只留昏暗的几盏勉强照明。
“夫人。”
他试着唤道。
里面没什么回应,只反手将一床被子扔下来了。
看来今夜...要睡地板了?
还未到夏日,夜里尚有些凉,江淮之和衣卧在木制地板上,顿觉背后一阵寒意。
他侧过身去,瞄着床幔后那个背对着他的小小身影,还是试探性唤了一句。
“柚儿,还在生气?”
并无回应。
“是我错了,不该吃这种毫无缘由的醋。”
他缓声道着歉。
“也不早了,你先休息,明日我出门时尽量轻一些,散朝后便早些回来寻你,我从月儿的院子调两个丫鬟过来,你有什么要的,尽管找她们便是。”
他一字一句嘱咐着。
“醒了之后先用些热粥,再将药喝了,若是觉得苦,等夫君带些糖回来,陪你一起喝。”
“……”
床里头终于有了点动静。
符柚轻哼一声,仿佛还在置气。
“明日不是要进宫吗?”
“不去了。”
见她搭理了,江淮之悬着的心也总算落了落。
“我一个人也可以请的,只是旁的夫人在这种时候都会去,我也不想让你受委屈,才想着与你一起的。”
“那别人都有夫人陪,你一个人去请,你不会尴尬吗?”
“……”
他似是没想到她从这个角度看。
“不会,没有人会注意这些,我也不在意旁人的评价。”
“……算啦,我跟你去吧。”
她声音闷闷的,从软枕里传来。
“省得你和李乾景又打起来。”
“那好。”
他摁下了那又突如其来的醋意。
“明日散朝,我来接你…到了宫里,记得唤陛下。”
“知道了。”
小娘子生着气,伶牙俐齿的。
“我不喊他陛下我也不会被斩首,就是某些人听不得这种亲近称谓而已吧。”
“……柚儿。”
江淮之的叹息声从下面传来。
“当真知错了,别故意气我了。”
“气你怎么啦。”
她又哼了一声,动上一动将软被结结实实铺满身子。
“困了,睡觉了。”
话音刚落,江淮之不偏不倚地打了个喷嚏。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他这样,捂住小嘴才忍住没让自己笑出声来。
“……让夫君去床上睡,好不好?”
“不好。”
她果断拒绝道。
“你刚才亲我的时候,弄疼我了,我要罚你。”
“夫人最好了,怎么忍心看我在地上受苦。”
他委委屈屈的,一副罕见的讨饶姿态。
“真的不敢了,夫人饶我这一次。”
“不行,嫂嫂嘱咐过我了,男人就要罚了他冷落了他,他才长记性!”
小娘子从被子里伸出只玉手,将那米金色的绣兰床幔合得严严实实。
“睡着了!”
“……”
江淮之无奈,又不禁莞尔。
怪可爱的。
怎么谁教的话她都听一耳朵,偏偏就不听他的。
正想着,一阵凉风四起,从未关紧的菱花窗缝隙里倏忽钻进来,在屋里打了几个转,就精准无误地吹入他的骨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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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床上的小娘子早已睡得香甜,那浅浅的呼吸声入耳均匀又稳定,偶尔还会哼唧上两声,叫人心生旖旎。
总不好趁人睡着,偷偷爬到床上去睡吧?
他堂堂一国帝师,传出去真是叫人笑。
又是一阵风涌来,夜色随着时辰的推移愈发寒凉,倒是比上一股更刺骨了些。
笑就笑吧!
他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掀开床幔,定睛一看才发现——
那小娘子为了防止他偷偷上床,竟自己睡在了外面!
他这么大个个子,越过她躺进里面去,她怎么可能不被惊醒!
江淮之认命般地将手从上面滑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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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就睡地板好了!
翌日,李乾景一贯拉着个脸坐到龙椅上,一眼就瞧见了自己那位帝师大人的黑眼眶。
他睨过去一眼。
“没睡醒?”
“天气微寒,有些受凉。”
被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这么一问,江淮之也有些无语。
“谢陛下关心。”
“莫不是惹到了小柚子,被赶出屋子了?”
他似乎没想着放过他。
“她一贯这个样子。”
“……”
江淮之暗暗咬咬牙。
“陛下操心臣的家务,倒不如先想想,这后宫主位空悬已久,可妥当与否?”
此言一出,那些本就催婚心急的老臣们立马接了话茬。
“帝师此忧在理,常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后宫亦不可一日无主,您不立后也不纳妃,这必然导致我大靖根基不稳啊!”
“陛下,那各家贵女的名册已递交您许久,还请您尽快做决定啊!”
大臣们三言两语,就仿佛把他说成了江山的罪人,大靖的祸患,直说得李乾景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黑得更深了。
他本意也就是打听打听小柚子日子过得怎么样,毕竟寄出去的信一封也没得到过回复,若是江淮之欺负了她,他拼上自己的性命也得把江淮之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