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 2)

沿路两边的房子大部分一看就是黄泥混稻草打的砖砌成的。姜棉对这熟悉,在她小的时候,也见过这种房子。黄泥砖房不像红砖房那样不怕水,所以建好之后外墙都要再抹一层灰。而红砖房则没有这个问题,外墙都是大大咧咧地裸着。

一座座的泥砖房中间偶尔出现一两座赤色的,明晃晃地像是炫耀。

不管是哪一种的砖墙,屋顶绝大部分都是盖瓦的,那种稻草覆顶的房子几乎没有。

这个生产队的整体生活水平看起来应该不会太差。

姜棉正在悄悄地做印象总结,丁浩适时地给出了解释:“铃木生产队以前有个制瓦的作坊,这个村子的家家户户也因此受惠,本村人盖房子用的瓦只收成本费,或者做工抵也成。你们看,这里家家户户的房顶都能铺上瓦。不过可惜,作坊几年前已经解散了。”

众人跟着丁浩走了好几分钟,然后离了村中的大路,向左拐,十几步路后,停在一座红砖大瓦房面前,房子的院墙只到成年人的胸口高。丁浩指着那个大大的院落:“这就是李队长的家。”

◎最新评论:

这个年代的农村,大多是聚族而居。

像铃木生产队,社员大部分都姓李。当然也并非全部,另外还有两个小点的宗族。不过都是同在一个村子里住了好多年的。

一般人家,都不会防备左邻右舍。

大白天,李队长家的院门开着,大门也开着,家里应该有人。

丁浩带头走在前面,进院门径自进去,一边走一边喊:“李队长,在家吗?”

丁浩刚喊完,就见李国强高大的身影从东边的厢房走出来,嘴巴还动个不停。显然刚刚才放下饭碗。

李国强在檐下用手巾擦了擦嘴,直接把人带进平时会客的堂屋。

“李队长,新来的吕同志和方同志住知青点。现在姜同志、唐同志和王同志的住处还需要你帮忙安排。” 丁浩也不多寒暄,直接说正事。

“知青点那住满了?”李国强对知青点的情况大致是了解的,这一问也只是例行公事。

“女同志那边满了,男同志这还有一个空床位。方同志想住知青点,唐同志和王同志相互认识,想住一起。我想着都是要外住,李队长你看看能不能安排两人一起住。”丁浩知道李国强是个讲道理的人,也了解他只是想问清楚情况,并没有责问的意思,赶紧把原由说清了。

“男同志倒好解决。张知青和吴知青住的那里还有空房,唐知青和王知青既然是认识的,就一起安排在那吧。这女同志这边……”李国强顿了顿,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子,“我先想想。姜同志有什么想法吗?”

“一切看李队长的安排。只是我家里只有我一个孩子,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人住一个房间,如果跟别人合住,怕到时候会造成大家的不便。能安排到的话,希望李队长能尽量让我单独住一个房间,到时候我可以自己出补贴。”姜棉没料到这李大队长还会问她的意见,顺着竹竿赶紧爬。她也不怕别人说她搞特殊,反正她是会出房租的,不知道现在房租两个字好不好提,换个字眼就是了。趁早把自己的意愿说出来,免得到时安排下来了双方都不满意。

李国强抬头看了一眼姜棉,也没说话,只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

屋子里的其他几个人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一时间全部人都没出声。

气氛瞬间沉默下来。

“三伯!三伯在家不!”一阵快要喊破音的少年声突然撞进院子。打破了这份沉默。

李国强听到了,起身快步走了出去,一众知青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见院门处站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正大口大口地喘气,见了李国强,更是像见了救星:“三伯,快……快……大根伯两兄弟打架,阿奶刚好路过,让他们用石头打破了头,流了好多血……,付医生……没在队里。”

李国强拔腿就跑。

姜棉摸了摸背在身上的挎包,也跟在少年身后跑了起来。

丁浩看着事情还没办完,主事人走了,也办不成,带着唐建设和王长军也跟了过去。

一行人到了事发地点,围观的人群见了李国强,自动让开了路,姜棉跟在后面也挤了进去。

只见一位老妇人半卧在地上,另有一个妇女护着她坐在地上,用一边腿当靠枕头,一手半抱着伤者的头,另一只手安按着她的额角,不过效果一般,血还是不停地从指缝间流出。

再看地上,已经有一摊暗红的血迹。

“他三伯,快想想办法,付医生没在队里,五婶这血止不住。”

帮忙止血的妇人见了主心骨,稍稍松了一口气。刚才咋一看见那嗞嗞外喷的血,真的把她吓坏了。

“我家也没伤药了。”李国强想了想,转向围观的人群,“大家谁家有伤药的,借我用用,等付医生回来了,双倍还都可以。”

“队长说的什么话呢?有药早就拿出来,但我家没有。”

“我家也没有。”

“唉,我家也没有。自从付医生到了咱们队里,我家就没再备过这些了。”

“李队长,我这有药。”一到这里,见了伤者,姜棉就暗暗地陶药了,为免旁人起疑,只能找最小包装的,翻来翻去,才迟了一点点。这会儿找齐了,赶紧拿出来。

姜棉拿出来的小袋子里有消毒液,脱脂棉,止血药,一块纱布,还有一卷绷带。都是能用得上的。几样东西,放一起也没多大,一只成年人的手就能握住。

握着东西,姜棉也没让其他人接手,用酒精给手消了毒,在那位“止血妇女”的配合下,很快地给伤者做了简单的清洁消毒,上药止血,然后包扎。

很庆幸的是,这些热心人并没有像姜棉小时候偶尔遇到的那些老人家那样,磕到碰到出血后,随手就拿蜘蛛网或是香油拌锅灰当止血药,或者更恐怖地直接抓把土就往伤口上撒。

那位三四十岁的妇女,仿佛会读心术一样,姜棉在做清洁消毒时瞅了一眼她那只血淋淋的手,她注意到了,笑着说:“我的手没脏,出门前我刚好洗过了,也没碰过什么东西。”

包扎完毕后,李国强先去处理了那兄弟打架的事了。

等他处理完事后出来,看到姜棉这几个知青还在原地待着,猛然想起还有姜棉这个女知青的住处没着落呢。

之前的那几个选择在脑海里滚了滚,不管有没有姜棉提的要求,好像都不太合适,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便让丁浩带两位男知青先去找地方,让姜棉留下跟他一起送伤者回家。

到了伤者家,姜棉看着眼前的房子,有点意外,同时也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是一座红砖大瓦房,用料和布局也许比不上,但占地面积绝对比原生爷爷建的那座的还要大,李国强家的那一座就更比不上了。

李国强忙着把人安置好,来帮忙的都是和主人家相熟的。进进出出的地方,不是厨房就是房间。

姜棉作为一个连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的陌生人,自然不好往前凑,只能在院子里面待着,暗暗打量着这座可能是这个生产大队里最漂亮的房子。

房子很新,应该建成也就几年的时间。房屋的举架看起来也比村里其他的要高,凹字型的结构,一共有11间房,正面五间,东西两面各三间。不过西边的生活痕迹似乎少了点。

这是姜棉穿过来后看到的这么多间房还这么齐整的人家。

就算是在上辈子,记忆里八十/九十年代的农村老家,也鲜少见到这样的。

上面那11间是人住的,两边挨着墙还有一间半敞开的棚子,算是柴房,东边的那间里面装了大半棚的柴火。

再往下,中间空了一段,在接近院门的地方,有两间较矮一点的房子,看起来应该是猪舍,但里面没有养猪。

猪舍的上方有一间小小的房子,看那位置和面积有点像厕所。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