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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绿萼求救般地看向萧皎,萧皎立刻哼着小曲儿移开了视线。

别当她没发现,奉谦和绿萼之间的氛围,可比之前大不相同喽!

翁绿萼又不好去向瑾夫人求助,她咬了咬唇,抬起眼,却发现萧持正在看她。

也不知道他这样望着自己多久了。

感知到他直勾勾眼神里几乎不加掩饰的贪与欲,翁绿萼又觉得一阵羞窘,起码别当着孩子的面用这种眼神看她!

看着那两点白玉般的耳垂染透了靡丽的红,萧持这才道:“愫真说,想让舅舅和小舅母陪她一块儿去流云寺祈福。求来年,可以多一个白白胖胖的妹妹。”

他的声调拖得有些懒洋洋的,带着些隐隐的揶揄与笑意。

翁绿萼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徐愫真,小娘子眼神亮晶晶的,用力点头,表明自己的这个生辰心愿的确是在非常诚心的前提下许下的。

见翁绿萼的脸都红透了,萧皎还笑眯眯地和瑾夫人闲聊:“阿娘可还记得?当年你诊出喜脉之前,去了一趟流云寺,回来没多久就和我说,我要多个弟弟了。如今奉谦和绿萼他们去流云寺,也算是故地重游,说不定等明年啊,您就有小孙女儿抱了。”

瑾夫人实在笑不出来。

萧持没有注意到瑾夫人的异样,哄着徐愫真去看给她的生辰礼之后,他带着灼热温度的视线又定定地落在翁绿萼脸上。

“脸那么红?热?”

翁绿萼抿了抿唇:“妾不热。”

她态度冷淡,萧持却半分不在意,只哦了一声:“既然你不觉得热,待会儿便和我一同骑马去吧。”

骑马……去?

翁绿萼眼睛瞪得微圆,这副模样落在萧持眼中,心底发痒的感觉又气势汹汹地再度涌上。

翁绿萼才不想和他共乘一马,忙道:“叫外边儿的人看见君侯与妾共乘,怕是于君侯英名有损。还是,算了吧。”

萧持不以为意:“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再者,他那日当街纵马带走了她,也有不少人看见。

翁绿萼一时哑言。

瑾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一脸自如的萧持,站起身来,闷声道:“你们年轻人去玩儿吧,我这一把老骨头就不跟着去了。只是。”她顿了顿,没让自己语气中的厌烦太过明显,“翁氏是女眷,又尚未正式行礼,不好抛头露面。跟着月娘坐马车去就是了。”

翁绿萼巴不得这样呢,连忙点头,声音婉顺中带着几分小小雀跃的上扬:“是,妾知道了。”

察觉到那阵令人头皮发紧的视线又落到自己身上,翁绿萼收敛了一下,不笑了。

萧持嗤一声。

胆子那么小,偏偏还爱招惹他。

徐琛行在书院,没能跟着一块儿去,萧皎带着女儿和翁绿萼坐在马车里,偶而掀开车帘看一下骑着马走在前面的萧持,笑眯眯地和翁绿萼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都怪阿娘多嘴,要不然你此时坐在奉谦怀里,一路小风吹着,人又抱着,哎呀呀,说不定不需要菩萨费心,我的小侄女自个儿就蹦出来了~”

翁绿萼虽未经人事,但萧皎话中的揶揄之意太浓,她稍稍一想就忍不住红了耳朵,含羞嗔她一眼,捂住在一旁懵懵懂懂的徐愫真的耳朵:“愫真小姐还在这儿呢,阿姐说话也不避讳着些。”

看着她红红的耳朵和染上绯色的纤长脖颈,萧皎暗叹自家那王八蛋弟弟可真是有福气,又忍不住笑。

她可算知道为什么奉谦爱逗她玩儿了!

听着马车里隐隐漏出的笑声,萧持心情不错地扬了扬眉。

流云寺在半山腰上,马车骨碌碌行驶在山路上,走了一会儿,却突然停了下来。

外边儿依稀传来几声

柔若莺啼的女声。

萧皎蹙眉,看了翁绿萼一眼,见她还在和徐愫真下棋,心里忍不住幸灾乐祸。

现在么,奉谦是开了两三分窍了,但这绿萼,怎么看着连一分都没有啊?

看好戏归看好戏,旁的事儿不能耽搁。

翁绿萼稀里糊涂地就被萧皎拉着出了马车。

天光稍盛,翁绿萼眯了眯眼睛,看见萧持坐在马上,正与一身着素净,却难掩风流美貌的年轻妇人说话。

察觉到这边儿的动静,站在马旁,仰着头与萧持说话的女郎似有所感地扭过头,对着翁绿萼缓缓露出一个笑。

终于见面了,翁绿萼。

第19章 第十九章

看清楚来人是谁,萧皎冷下脸,动作利落地跳下了马车,径直朝着他们走了过去,冷冷望向李瑶光:“李三娘,你来做什么?”

她的语气冷漠而尖锐,李瑶光却恍若未闻般,笑吟吟地与她打招呼后才解释道:“妾的马车不慎陷进泥坑里了。”

说着,她指了指身后歪了半边身子的马车,语气中带了些隐隐的歉疚,“君侯仁心,记挂着当年的……交情,这才出手相助。”

一番话欲说还休,语气中恰到好处的停顿与眼神示意,无形之中都在吸引人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萧皎听着她隐带茶香的熟悉语气,翻了个白眼。

如今二十三岁的李三娘,出落得比她稚嫩青葱的少女时期更美、更艳。虽着一身素衣,头上亦无出格的珠玉金饰,但浑身那股娇滴滴的媚劲儿,连萧皎看了都忍不住入神一瞬。但她想起这个女人异于常人的野心与手段,又不再觉得这副皮囊动人了。

萧皎轻嗤道:“难为你了,苦心劳力这么多年,到头来一场空。又得重新来过,这滋味儿可不好受吧?”

那边儿帮着抬马车出泥坑的仆从们忙得热火朝天,萧持不耐烦听女人之间的唠叨话,一双鹰隼般深邃锐利的眼看向站在车舆前的翁绿萼,微扬下颌,示意她过来。

她是君侯府未来的女君,李氏理应也向她行礼。

萧持这样傲慢又不失礼节考量地想着。

翁绿萼没懂他的意思,有些懵然地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没动。

山间吹来的风带着清新的草木气,也微微吹皱了她碧色的裙摆,连带着腰间的禁步玉佩也被吹得泠泠作响,翁绿萼垂下眼,伸手按住裙摆,不叫它们随风乱动,再一抬眼,却看见萧持大步朝她走了过来。

翁绿萼微微迷茫,他要做什么?

余光瞥见萧持利落地翻身下马,两个女人默契地纷纷中断对话,视线跟在那道雄武身影之后,眼睁睁地看着他朝着翁绿萼走去。

李瑶光脸上的笑隐隐有一瞬碎裂的痕迹。

萧持身高九尺,本就极威武雄异,他这样大步走过来时,隐隐带来了些风雨欲来的忐忑,翁绿萼下意识感到一阵心悸,还没来得及出声,就被他熟练地掐着腰,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双足重新踏上地面,翁绿萼眼睫微颤,听得头顶传来一声不屑的冷哼:“娇气。”

“我亲自抱你下来,满意了?”

这语气怪怪的。

翁绿萼抬起头,正要分辨,却听得萧持又嘲笑了一句:“连愫真如今都能自个儿下马车,偏你不行。可见是故意为之,想在外人面前彰显我对你的宠爱。”他的语气十分自信,目光触及翁绿萼微颦的眉心,语气一沉,带着些奇怪之意,“我都已满足了你的那些小心思。为何你还不高兴?”

也不说对着他笑一笑,靠着他,说一些会让他心痒的话。

萧持先是突发奇想般过来抱她下了马车,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翁绿萼觉得他很莫名其妙。

什么宠爱,什么小心思?

她可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翁绿萼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委婉道:“妾没有那么想。”是你想多了。

见她否认,萧持脸一沉:“你的意思是,我会错意了?”

那她刚刚站在车舆前,对着他眨什么眼睛?

面对这只性情十分霸道的野蜂子,翁绿萼觉得有些心累,敷衍道:“君侯怎会有错呢,自然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她话语中夹杂着的敷衍之意太盛,萧持蹙眉。

对待女人,果然不能太过宠爱放纵。

她现在就敢跟他阴阳怪气了!

萧持没说话,只将手指曲在唇边,吹出一声嘹亮清扬的鸣声,那匹甩着尾巴有些不耐的黑色神骏很快迈着蹄子朝他们走来。

翁绿萼被他搂着腰肢,耳垂上的小小石榴珠一晃,人便坐到了马背上。

想到上一回坐在马背上的惊险经历,翁绿萼脸一热。

她恰好和坐在车舆里的徐愫真对上眼神,小娘子对着她直笑,手上还做了个让她们赶快去的动作。

翁绿萼脸更烫了。

马蹄轻扬,她们行至萧皎与李瑶光身边。

萧持平静的目光扫过李瑶光,对着萧皎颔首道:“李氏的马车卡在那里挡着道,路窄难行,为着安全,只能辛苦阿姐和愫真在这儿稍等些时候,再坐马车去寺中。绿萼头一回来,我先带她四处转转。”

他说得一本正经,萧皎听得却直想翻白眼。

“行行行,你快去吧。”萧皎睨一眼在旁边都快笑不出来了的李瑶光,又故意道,“这流云寺求子最为灵验,你们是得好好拜一拜。去吧去吧。”

李瑶光知道此时自己不该插话,只保持着微笑,那双含情的眼却直勾勾地盯着萧持。

翁绿萼坐在萧持怀里,将那个陌生妇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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