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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喻京奈憋回去。

她眼睫缓缓眨动,犹豫了会儿,还是慢慢挪动起来。

刚刚贴近梁砚商怀里,男人的手臂就收回来拥住她。梁砚商的胸膛宽阔,身上有好闻的雪松味。手臂拥住她背脊的力道很轻,能轻易让喻京奈有安全感。

喻京奈早就发现了,梁砚商虽然看着清瘦,实则肌肉紧致又结实,硬邦邦的。

房间内的空调开得适宜,尽管和他抱在一起也不觉得热。喻京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脸几乎贴上他的颈窝。

气氛有点诡异,原因在于梁砚商的僵硬。他一动不动,像块木头。

喻京奈动了动肩胛骨,瓮声瓮气,“明明是你要抱的,怎么搞得像我逼你一样…”

闻声,梁砚商眼中闪过丝不自然,“抱歉,之前没什么经验。”

好半天,喻京奈才回了声,“噢…”

女孩子声音模糊,不过离得近,听得也清晰。与上次不同,这回两个人贴靠得极尽,呼吸都缠绕在一起,梁砚商能摸到她的轮廓,闻到她的馨香,扰得他心绪紊乱。

那股危机感又来了。

黑暗中呼吸起伏,男人的胸腔处跳动明显。

“喻京奈。”梁砚商突然叫她名字。

“嗯…干嘛啊——”喻京奈忽然低呼一声,只因梁砚商的手臂猛然收紧,架着她的上半身往上抱了一段距离。

瞬间,两人鼻尖相对。

梁砚商盯着她,目光灼灼,声音低醇犹如冷冽的山泉涌动,“喻京奈,你到底哪里对我不满意?”

冷不丁一句,让喻京奈溢散的困意转变成清晰的惊讶和愣怔。

梁砚商无声微叹,带了几分退让的意思,“你直白点告诉我,我努力改改,也好过总不让你顺心。”

第14章 第14章

雨声淅沥,黑沉沉的夜似浓墨,让轻飘飘的空气都变得厚重。空调运作声若低靡消沉的音符,一下下重击在喻京奈耳侧。

屋内分明清爽干燥,此刻却让她觉得呼吸黏腻,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喻京奈的手指紧紧掐着梁砚商的肩膀,姑且才能维持住一点距离,气息胶着温热,和空调的冷气碰撞,让喻京奈起了身鸡皮疙瘩。

下意识就要退开,喻京奈用力推了他一把,然而刚分开一些,又被他搂着抱回来。

“答案。”梁砚商沉沉道,好像对这个问题分外执着,“你总得让我心里有个底。”

“你——”现在这个姿势比刚才的拥抱还要多几分亲密,他们之间只剩两层薄薄的衣料,梁砚商的怀抱似牢笼,喻京奈挣脱不开,脸都要憋红了,气道:“不满意不满意就是不满意!你现在还抱着我不放开我,我更不满意!”

也不知道喻京奈是不是就拿准了梁砚商,知道他吃这一套,小脾气一发,梁砚商就松了口,“是弄痛你了吗。”梁砚商眉眼一凛,赶忙卸了力道,“抱歉。”

喻京奈还躺在梁砚商的臂弯里,不过倒是没有再被禁锢住。

而后,她猛一下坐起来,拉着被子整个人往另一边转,只留给梁砚商一个纤瘦的背影。

刚从被窝里爬出来,喻京奈的发顶有些乱糟糟的。梁砚商的T恤在她身上显得过分宽大,后颈露了一大片皮肤出来,莹润又细腻。

喻京奈也不看他,自顾自控诉着,“还好意思问我满不满意,你先放我鸽子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梁砚商跟随着喻京奈坐起身,“放鸽子?我什么时候——”

“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真的觉得你记性不好了!”

“……”

“领证那天来你家吃饭,你敢说你没放我鸽子?”喻京奈冷哼了声,“知道你是大忙人,难道我就闲着了吗?我专门推了展览调度时间出来,你倒好,一句要出差就打发我了。”

女孩子的控诉声不停,一字字让梁砚商脑海中形成了完整的记忆。

桩桩件件疑问的事好像都有了结果,原来是从一开始就有了误会,错轨之后回不到正途上也属正常。

喻京奈还没结束,“要是让别人知道,我结婚当天就被你放鸽子甩脸色,那得多丢人啊…”越说越生气,她深吸口气,音调都加重了几分,“就算放鸽子也得我放你,凭什么你放我。”

尾音未落,喻京奈的手臂突然被人拉住。

身体被转过去,喻京奈重新正对上梁砚商,一脸不悦地盯着他。

后者有些强势的握住喻京奈的手腕,手掌覆住她腕处突出的骨骼,不让她退离。梁砚商注视着她氤氲着怒气的眼睛,声音温和地向她解释,“没有放鸽子,更没有甩脸色。”

喻京奈没说话,好像是想听听他到底能编出什么来敷衍。

梁砚商知道自己理亏在先,耐心同她交代一切,“其实那天我也提前推了一周的行程,并不存在因为要出差而故意丢下你的意思,轻重我分得清。”

男人神色严肃板正,坚定的嗓音让喻京奈稍有动摇,“那…那你明明就是出差了啊,你少骗我…”

“真没骗你。”梁砚商无奈笑笑,拇指在她手臂上不动声色蹭了蹭,问她:“那天你好像很忙?看你电话一直没停。”

顺着他的提问回忆了下,喻京奈表情更差了,“我当然忙了,我忙疯了!本来展览筹备得好好的,结果知道有饭局,我又是调时间又是找策展人沟通,忙都忙死了!”

听了这回答,一切算是有了个明白。梁砚商有些后悔,自己当时应该多问一句的。

“我知道你第二天有展览,如果晚上参宴,是绝对赶不上回去的飞机的。”梁砚商仔仔细细地解释着,“见你工作电话不停,我以为这个展你非去不可,我不想让你为难。”

喻京奈微微怔住,有所猜想,纠结的眉心松动了些。

“所以我用出差做借口让晚餐作罢,这样再怎么不和规矩也都是我的问题。”梁砚商叹了声,“只是没想到,给你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太多的信息朝喻京奈砸过来,推翻她的过往认知。她的脑子飞速运作,嘴巴一张一合,好半天才说出句完整的话。

“你…你长了张嘴是干什么的,问我一下会掉块肉吗?”喻京奈抓狂,吱唔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干脆偏过头不看他。

生了半天气,结果为的却是件莫须有的事,简直一拳打在空气上。

默了默,梁砚商扣着喻京奈的腕处往下,小心握住她的手,拇指按在她手指骨根处。

梁砚商轻轻拉着她,“让你不高兴绝对不是我本意,不过我的自作主张好像让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好。”

方才听到是个误会后,本来该散的怨气也尽数散了。结果男人一本正经地道歉,还拉着她的手诉真心半天,反倒让喻京奈不太好意思。

婚后的第一次「吵架」,原来是个大乌龙。

“嗯…”她低声应梁砚商,想要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知道了知道了。”

然而梁砚商却不放手,微微使些力气把她拉过来。

突如其来的力道拽着喻京奈往他那侧扑去,四目相对,喻京奈被迫撞入他的怀抱范围。

“你…你干什么…”喻京奈仓皇一瞬,“想找我算账啊。”

“……”

梁砚商眉眼舒展,“看来虽然没有误会了,但我在你心里还是少点正面形象。”

“……”

“我就想问一句。”梁砚商认真地看着喻京奈,“现在我们和好了吗?”

很多时候,喻京奈是真的怀疑梁砚商装正经,好多看似暧昧的话和动作被他毫无感情地说出来,像木头人穿进了肥皂剧,怎么看怎么不适配。

喻京奈不说话,越偏脑袋越被梁砚商往怀里拉。

“怎么不说话?”

“……”

喻京奈脸热,手心狠狠压他胸肌,嘴巴像装了加速器,“和好了和好了…”

问什么问,好烦。

前一天晚上大半夜闹了出,喻京奈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觉,脸色相较前一天有过之而无不及。大早上,苏韵青就让人送来了条崭新的连衣裙给喻京奈。

然而洗漱过后换好裙子的喻京奈站在镜子前,只想尖叫。

好没有血色的一张脸,像被抽干了精气,肤色和唇色皆是惨白。前一天晚上突然暴雨倾盆,时间太晚,事先没有准备过夜物件,苏韵青特地让人送来了洗漱包,里面有不少大牌小样装,刚好够喻京奈当夜卸妆护肤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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