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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月儿与江唤传信的证物,向父亲告发了他们私通一事。”
“萦月和江唤?!”
她瞪大了眼睛,随之又有些恍然。
“难怪...我其实早有感觉,他们有哪里不对劲,像之前去京郊小潭那次,我问过她有没有喜欢的人,萦月就总往后看不知在看谁...原是在看他呀。”
“只是我一向觉得萦月是最恪守礼节的世家贵女,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她碎碎念着,又猛然一抬头。
“怪不得先生要匆匆赶回去处理,萦月怎么样了?有没有被罚?”
“我护下了。”
江淮之一五一十地将此事讲给她听,讲得时间不长,却叫她接连吸了好几口气,直听得心颤。
“他好恶毒。”
小娘子气鼓鼓下了判词,骂了半晌那江家二郎。
“就算江唤是侍卫怎么啦,萦月就是喜欢呀,喜欢就没问题,难不成还真守着瞧不上的护国公府公子过一辈子呀?”
“是这个道理。”
江淮之眸中笑意柔和,微微颔首。
“若是真心相爱,山海皆不为阻碍。”
“对呀,而且这样一来,所有的压力都压到了先生身上呀……”
她尚且不解他那忽然而来的笑意,仍是喋喋不休着。
“那人就是故意趁乱回来,铁了心要抢你家主位置的……”
“柚儿。”
他声音似枝头薄雪般清清浅浅,将她的话头止住。
“我喜欢你。”
满院的春色好似在一瞬间得了指令,将那桃杏迎风拂乱,放任那粉白花片落在亭檐,栖在碧茶边,又擦过小娘子微红的小颊,躲进她的手心里添几分香甜。
符柚不知道她的耳朵,是否听错了什么。
只那春日微白的月光划过云层,淡淡投映在眼前公子清俊瘦削的脸庞上,将他眉眼间的温柔扩散开来,化作薄唇轻启间的又一句。
“我喜欢你。”
她这下真的听清楚了。
无处安放的小手胡乱将鬓边发丝别至滚烫的耳后,亮盈盈的眸子忽然就如春雨落小潭一般,起了一圈圈不知所措的涟漪。
明明方才饮了好几壶茶,可眼下她却仍觉喉中干涩,支支吾吾许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怎么...怎么突然来一句这个...”
“不是突然,是来迟了。”
竹节一般的手指在桌下偷偷掐上沧浪色的袍子,尽力掩饰着他少有的紧张与不安。
“我想得太多,也不够勇敢,直到今日才回应你的心意,希望柚儿不要...怪罪我。”
他今日说出口的话,似是比以往十日加起来还要多。
“你是太子的未婚妻又如何,曾是我的学生又如何,若是还愿意接纳我……”
江淮之微微低眸,任由那花瓣擦过他的眼睫。
“只要柚儿一句话,剩下的路,都交由我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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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下,在她的指尖烫出一道口子来。
“我……我从来没有不愿意过……”
小娘子娇羞低头,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我一直都、都很喜欢...喜欢三郎呀。”
她断断续续地乱叫,惹得江淮之一阵笑。
“你这么唤我,还真是不习惯。”
“你讨厌。”
符柚嗔道。
“你以为我习惯呀,我做了半日心理建设呢!”
“想喊什么都随你。”
江淮之宠着她,从腰间取下了那只小匣。
“若不是月儿出了事,将我往前推了一把,还不知要委屈你多久……这般想来,万般不是皆在我。”
“是觉得,萦月和江唤都可以在一起,我们也可以吗?”
“我连妹妹下嫁侍卫之事都可以允许,又如何不敢允许自己随心所欲这一次。”
他将小匣轻轻打开,清冷的月光便肆意倾洒在那柄凤舞祥云并蒂莲纹路的金簪上,将那金丝绕就的凤凰映得愈发夺目。
“符家小娘子与江家家主之位,我江淮之,都绝不相负。”
符柚水眸含羞,小指小心翼翼碰了碰那垂落的流苏。
“做决定很难吧。”
“很难。”
他如实以告。
“却从未有过什么时候,比起决定的那一刻,更为轻松。”
“那……”
她故意问着,声音好甜好甜。
“这是什么呀?”
“花灯会上的那柄,李乾景摔了就摔了。”
江淮之指尖微动,温温柔柔递到她手里。
“今后便用这一柄绾发,好不好?”
“没太听懂耶。”
小娘子那股娇气劲又盈盈浮现。
“所以是定情信物吗?”
江淮之缄默半晌,白玉般的肌肤也肉眼可见发了烫。
“……小柚子坏得很。”
“你怎么学萦月说话!”
“她成日在我面前这般说,不学也学会了。”
“你!”
“好了好了。”
江淮之失笑,起身立在她身后,指肚拂过她乌发时小心又克制。
“是独属于你的信物……我亲手为你戴。”
凤尾处悬挂的小流苏在她发间摇摇晃晃的,他初初仔细为她戴好,那小脑袋就不老实地转悠起来。
“好漂亮!”
她那张比百花尚且娇媚三分的小脸上,满是恣意的甜笑。
“三郎真好呀!”
“院子里连铜镜都没有,哪里就漂亮了?”
被她明媚的笑意感染,江淮之不自觉伸出根指头,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有镜子呀。”
符柚佯作去躲的样子,微微踮脚去瞧他。
“就在我喜欢的人的眼睛里。”
她个子小小的,踮脚踮得也太过用力,还未待他炽热又克制的目光从那樱桃朱唇上挪开三分,便一个站不稳,一下子摔进了人家怀里。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江淮之下意识搂住她,感受着怀中温软躁动的小娘子,不免失笑。
“又胡乱和人学些什么了?”
“我也不知道……”
小娘子委委屈屈的,脸颊红得都快能滴出血来。
“人家别人这个样子做,都已经被亲亲了,怎么我还差点摔倒了呢……”
“我怎得不知,柚儿讲话这般大胆?”
到底是克己复礼了二十余年的帝师世家公子,这样没羞没燥的胡话入耳,还是没忍住轻轻训了她句。
“不许乱说话。”
“好嘛好嘛。”
她乖乖被他抱着,肆意享受着这个曾在梦中幻想过许久的拥抱。
“那……那成亲以后可以说吗?”
“嗯,成亲以后可以。”
他忽然放低了声音,清清凉凉附在她耳边。
“不用跟别人学,我都教你。”
小娘子本就通红的脸,瞬间就跟被甩入油锅一般,腾得一下就炸了。
她怎得不知,他也是这么坏的人呢!
什么贵女们口中的谪仙人呀,他坏得要死。
江淮之瞧着她快成猪肝的小脸,眸色微窘,突然就有些不自在。
他说的是那些小胡话,不是别的。
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夜风拂过,小灌木丛沙沙作响,辛夷蹲在绿叶后瞧着他们,眸中神色复杂。
毕竟小姐昨夜憩在了东宫,她以为江太傅此行前来,是好好规劝小姐断了念想安生度日的,所以对于这样翻墙的越界行径,也并未声张,甚至还给丫鬟们包了封口费。
可谁知,这位光风霁月的贵公子,行事竟如此放荡荒谬,不仅没绝了小姐的心思,反倒亲口对她表明心意,将小姐往更大的火坑里推!
她家小姐是命定的太子妃,未来的皇后娘娘,一生顺风顺水荣华富贵,凭什么要拿命去跟这个人赌!
更何况,东宫那边,已然定下日子了。
她手中捏着自东宫寄来的厚厚一沓聘礼单子,并一份良辰吉日待嫁事宜,果断放到了小娘子的床头。
翌日天晴。
自从将人逐出了东宫,李乾景便再也没有卯时前起床上过早课,只日日上完早朝便躲进书房里,瞧着那成堆的折子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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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能处理的奏折越来越有限了,如今也只是卧在榻上听余公公挑些最重要的来讲,剩下的尽数送到了他这里。
他原本听母后讲过,本来再读个两年书读到十八岁,父皇便准备叫他在大靖境内巡视巡视长长见识,回来就正式教他如何理政如何监国。
可惜眼下,他必须被赶鸭子上架,处理不好也要硬处理,日日听着朝官和属官们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批评他这批评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