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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夜12点,他们开始行动了。
两人没有点火把,也没有打手电筒,只借着暗淡的月光,一步步地走出村庄,朝后面的山上走去。
陆一程受过训练,走夜路根本是小菜一碟。
没有费多少工夫,两人准确地找到了陆外公藏书的地方。
不过姜棉要上到那个洞口前面,还是颇费了一番功夫。
洞口前有一个小小的平台,可站立两三个人的大小,离地面有近两米高,中间只有一个隐秘的角落藏着一个凹位,可供脚尖踩进去。
还是陆一程先上去,确定周围没有危险,伸手拉了她一把,才让她稳稳地踏上去。
上到平台,拨开厚厚的藤蔓,再把堵在洞口的石块搬开,两人才能走进洞口。
进到洞里,就闻到一股桐油的味道。
打开高亮度的手电筒,可清楚地看见一大块桐油做的防潮布,正严严实实地蒙住一堆东西。
掀开防潮布,一堆摆得整整齐齐的箱子露了出来。
陆一程让姜棉把防潮布也收起来。
为了弄那么大一块防潮布,陆外公可是花了不少工夫。
幸好他们读书人家,对书籍的爱护可以说是已经融入日常生活当中,平常就会根据书籍的数量而准备一些防护物品。
以致当时陆外公发现情况不对,打算把书籍都藏匿起来的时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顺利地处理好。
陆一程走到洞口处望风,姜棉在里面走一圈,所有东西就被一扫而空。
听到姜棉的招呼,陆一程才回转身。
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了,但此时看着空荡荡的山洞,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们并没有多作逗留。
把洞口的石头照原样搬回以后,陆一程带着姜棉去了一趟父母的坟前。
两人合力把坟墓的杂草清理了一遍,磕了几个头,就安安静静地下山了。
第二天他们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走了半夜的路,姜棉睡到很晚才起床。
吃了陆一程熬的白粥和加热过的馒头,姜棉就出了院门。
姜棉没有出去逛的打算,只是想来透一下气。
不料却在院门口发现了两棵带土带根的白菜。
姜棉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人。想了想,便悄悄退了回去。
白菜就留给二舅舅处理吧。
等陆一程回来的时候,在院门口看见了这两棵白菜,就顺手捡了回去。
姜棉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放的。
“猜个大概吧,左不过那几家人。”陆一程看了她一眼,“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姜棉点点头,“我不知道是谁放的,就没有拿回来。”
陆一程:“小心点些没错。不过人家放在家门口了,也不能放在外面烂掉。等一下我去生产队长那里一趟。给他留一些糖,让他看着处理。”
傍晚的时候,陆一程拿着东西出去了一趟。
也有一些人专门过来找他。不过都被他三言两语就打发走了。
两人的晚饭是在陆一程的一位发小家里吃的。
有陆一程在,姜棉并没有受到太多关注,也就在最初碰面的时候相互问候两句,他人夸她两句,她又回夸两句。
她就是跟着吃吃喝喝的。
又过了一夜,第三天一早,他们又出发了。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小舅舅陆一鹏下乡的地方。
两人都没有走过这条路线,下了火车,一边问路一边走,转了两趟公共汽车,最后还坐了一小段路的拖拉机,这才到达陆一鹏所在的农场。
一路过来,虽然有一些波折,不过总体来说是顺利的。
姜棉觉得这得归功于陆一程这一身上的军装。最起码,没人敢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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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小舅被他们俩的到来差点吓呆,回过神来之后,继而又变得很高兴。]
陆小舅被他们俩的到来差点吓呆,回过神来之后,继而又变得很高兴。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姜棉看了一会儿,眼角慢慢红了,正想张开手臂去抱人,手伸到半空的时候,突然又放下去了。
也许是姜棉的成长让他产生了一些顾虑,手放下来后,把头扭到一边去,偷偷地擦眼泪。
陆一程走过去搂住了弟弟的肩膀。
陆一鹏这下就绷不住了,一下就抱着了哥哥,哽咽着说:“二哥,我好想你们啊…”
在陆一程的经历里,他和弟弟相隔的时间更长。不过他是个内敛的人,强压着情绪,紧搂着弟弟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陆一程道:“姜姜还在这儿看着呢。你是长辈,别让晚辈看你的笑话。”
陆一鹏听了,这才慢慢放开了陆一程。
等他平复了情绪,擦干眼泪,才转过来面对着姜棉。
“小舅舅刚才太高兴了,有点失态。让姜姜看笑话了。”
姜棉摇摇头道:“人之常情,我也想哭,有谁会笑话呢。”
记忆里的这位小舅舅,性格跟二舅完全不同,活泼开朗,有一股赤子之心。
也许就是这种性格,因为不放心就跟着老师下放。做了一般的亲生儿子都做不了的事情。
三个仅存的血缘亲人终于团聚。
陆小舅之前没有收到姜棉的信,下乡以后,不想她担心,也就没有给她写信。对她的遭遇是一无所知。
本来是想着等过一段时间,自己这边的情况稳定一些,再告诉她。没想到,她突然就来到自己面前。
而陆一程这一年来,先是受伤,突然有了那个匪夷所思的经历,接着又出任务,也很少跟弟弟通信。有些事情不好跟他说,偶尔写那么一两封信,也只是报平安。其他的说多了也怕露馅。
现在见到人了,那些可以让他知道的事情,这时候就全部摊开了讲。
免得自家人产生隔阂。
姜棉挑挑拣拣,也把自己一年来的经历讲了一遍。
当陆一鹏听到自己的外甥女居然被人这样算计,气得差点锤破桌子。
姜棉赶紧安抚他说:“小舅,别生气。那些人都已经被抓起来了,审判结果也出来了,就算是最轻的,不在牢里待个几年他们出不来。”
陆一鹏难过地说:“都是我蠢,自以为是,以为你爷爷还健康,有他在,就不用担心你。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陆一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不只是弟弟,当初的他也是这么想的。
姜棉则转换了话题,说起她下乡之后的生活,然后把自己带来的东西一样样地拿出来摆在面前的桌子上。
陆一鹏虽然是跟着老师来的,但他跟他老师又不一样。
老师是下放,虽然师兄跟农场的场长有些关系,事先跟他打过招呼,平常不会为难老师,但在明面上也不好去照顾他。
所以老师平时还是要跟那些下放的人一样,进行劳动改造。
他是自愿下乡的,他的祖辈和父辈都隐藏得比较好,虽然也都读书识字,家里还有一大堆藏书,但没有什么人知道。
上两代人行商的事儿因为战乱,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他们老家没什么人知道。
明面上他们家既不是大地主,也不是资本家,身上也没有挂着什么高级知识分子的身份。父母看着就是一对普普通通的乡村老师跟医生,唯一的姐姐又是烈士,所以他身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帽子。
到了这里,因为懂医,农场的场长就给他安排做了一位医生。
所以他现在有自己的屋子,也有一些工资。不过他平时要接济老师,自己的物质生活并不是很好。
当他看到姜棉摆出来的这堆东西时,瞬间被惊住了。再也顾不得难过,连忙问道:“姜姜,你去哪里弄来这么多东西。”
然后又扭头去看陆一程。就是想求证一下,这些东西里面有多少是他给的。
陆一程摇摇头,抿了抿嘴。他也有点懊恼自己的考虑不周。
当初他请假的时候,本来时间就比较紧,途中还要帮两位战友去他们家里走一趟,而且心里装了那些事儿,他除了准备了一些钱和粮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带给姜棉。
就连那些钱和粮票,现在还在他身放着。
本来是想一来就拿给她的,等跟她谈过以后,再看到她平常的生活水准,也就没有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