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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东和看得两眼发光,“两头猪竟然换来这么多钱。”

楚婴也高兴,不过她还是比较能保持理性,“你看这么一堆,好像钱很多的样子。摊开之后,一个人也就不到一百块。两头大肥猪,那么多肉。再养一养,400斤毛重妥妥的。我们养的一头差不多顶别人的两头了,换成钱,就这么一点儿。”

后面越说,语气越酸了。

谢东和白她一眼,“你就知足吧。还不到一百块。前几年,你每年能分到多少钱?加起来的总和有没有这半头猪挣得多?更何况,猪圈里还有一头没宰的呢?虽然没有交上去的那两头大,怎么样也得有个300斤的肉吧?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挺知足的。”

楚婴反击道:“我什么时候不知足了?我就感叹一下,我们辛辛苦苦养出来那么大的猪,说交就交上去了。就换回来这一点点东西。我就不能说两句吗?特别是阿棉和庄同志,花了多少心思,才弄出这个饲料来。”

然后又道:“我觉得我们这次卖猪所得不能平均分配,阿棉和庄同志应该多分一点。”

谢东和没有怼她,而是附和道:“这话在理。”

他从那堆钱里面数出一个50块,放在姜棉面前,再数出一个20块,放在庄清梵面前。

然后说道:“剩下的这一堆,再四个人平分。”

楚婴这次也附和他,“这样好,我同意。”

姜棉和庄清梵相互看了一眼,也就没推辞。

分得再清楚也只是纸上的账目不同,划分完了,最后钱还是全部归到姜棉这里。

至于那些肉票,还是由姜棉保管。剩下的布票,男同志都表示不要,留给两位女同志。

今天猪出栏,但是他们没有猪肉吃。在大队的食品站,他们没有看到有猪肉卖。

这样的高兴日子,肯定要庆祝一番。于是他们杀了一只大骟鸡,有七八斤重。

姜棉把它弄成白切鸡。这鸡骟过以后也养了好几个月了。鸡皮脆弹,肉质鲜甜,很有嚼劲。

她调了一个简单的酱汁,最多限度地保留了鸡的本味。

姜棉这下狠狠地体会到后世所说的“鸡味很浓”是个什么浓法了。

一口下去,香得人连舌头都想吞下去。

几位小伙伴,围坐一桌。大口吃肉的感觉,不要太过瘾了。

猪卖了,钱收了,也吃了一顿过瘾的。他们的日子过得很乐呵,还不知道外面正酿着一场风暴,就要来到了。

首先是偶尔出去串门的楚婴,在村路那里被一位妇女拉住问话:“楚知青,那个姜知青还没有对象吧?”

楚婴看了她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妇女嘻嘻一笑,道:“你们这些知青同志,远离爹娘,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这里下乡。到了年纪,婚姻大事也没人帮忙操持。看到这么可怜的娃,我这不是心疼嘛。”

楚婴好想说,你可真能胡扯,早不疼晚不疼,看到人家养的大肥猪卖了钱才心疼。而且,我这个比姜棉还大两岁的单身姑娘还站在你眼前呢,怎么也没见你问一句?

楚婴可没时间跟她耗,直接说道:“现在的社会提倡自由恋爱,你们那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传统不合适现在的年青人了。她的事儿不用你操心。回去看你孙子吧。”

楚婴说完掰开她的手就走了。留下那位妇女对着她的背影变了几次脸,最后狠狠地呸一口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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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来一打一,来二打双

[ 楚婴原本还想去串门,被这么一搅和,没有心思再去了,转身回了姜棉]

楚婴原本还想去串门,被这么一搅和,没有心思再去了,转身回了姜棉那里。

不料她刚走进院门,就看见有个五六十岁的妇女坐在厨房的屋檐下,正不停地对着姜棉说着什么。

等楚婴走近了,那个人还在叭叭个不停:“姜知青,我那侄子真的很不错,不骗你。他又有手艺,家里的房子又是刚盖没两年的,五间红砖大瓦房呢,不知多少大姑娘想嫁给他。我大哥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你们结婚了,以后家里的东西还不都是你们的?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让他明天过来见个面。”

姜棉压下心里的烦躁,这个,是今天的第三拨了。前面两个还好一点,起码听得懂人话,这个一进门就自说自话,好像人家跟他熟得天天在同一个锅里吃饭一样。

这些人介绍的对象不是娘家侄子,就是外甥。还好,男方的家没有一个是在铃木生产队的。否则,以后上工的时候遇见了也是尴尬。

不就是养了几只大一点的猪吗?有必要这样吗?

她耐着性子说道:“黄婶,我说了不用。我现在还不想结婚。你千万别把人叫过来,我是不会见的。”

那妇女道:“没说现在就结婚啊,明天只是见个面,不见面怎么处对象呢?等把关系确定下来,处个一年半年再结婚也可以嘛。”

她好像完全没有看到姜棉那一脸的郁气,也没看见已经走到她后面的楚婴,独自笑了几下,又凑近姜棉身边,说道:“我侄子最喜欢既白净又有文化的姑娘了,家里的人给他讲了好几个都没成。要是他见了你,我保证,他立马就会同意的。”

姜棉和楚婴听了,同时翻了个白眼。

姜棉不想跟她再扯下去,说道:“我说了,不想见。你回去吧。”

那妇女还想劝,楚婴就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人家姜知青都说了不想见,你就别在这里纠缠了。你的侄子真那么好,就不怕找不到对象,老是扯着姜知青干什么?”

楚婴突然开口,把那黄婶吓了一跳,她本能地就想骂回去,却被姜棉一把抓住胳膊推着往外走,“黄婶,我的事真的不用你操心。你回去吧。我和楚知青一会儿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那位王婶虽然也是一位农村妇女,但如果姜棉动了真格,她是没办法挣扎的,只得乖乖被姜棉推到院子外面去。

既然到了院外,她也不好再赖着不走,但还是不死心,频频回头让姜棉再考虑考虑。

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姜棉舒了一口气。

上辈子作为一个大龄青年,她也是有被催过婚的。

不过后世的人则会看眼色得多,你说不想看或者暂时不想结婚,别人就会知趣地走开,最多就在背后跟别人说两句闲话。

不会像现在这样,好像赖也要赖上一样。

后世就算是在农村,也有很多大龄的未婚青年。在那些老人的聚集地,经常听到说某某村子有多少个单身汉。

当一位青年迈过了某个年龄关口,开始的时候家人亲戚都会催,或者热情地四处牵线,等时间一久,随着周围的这个群体越来越多,慢慢地,大家也就习惯了。

一个三四十岁的未婚女性,过年过节回到老家,也不会有人再说什么难听的闲话。

否则像她这种严重超龄又无意婚嫁的,别说长期待在家里,可能村子都不敢踏进了。

楚婴看了看外面,很想把院门给关了,但这又不是他们自己的院子,只好作罢。

“这些人真恐怖,阿棉,看来你是比大肥猪还更加诱人啊。”楚婴看姜棉如退大敌的模样,开玩笑道。

姜棉看了她一眼,“你现在看我的笑话,以为自己逃得掉吗?过两天你就知道了。”

大肥猪可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养的,只不过是她走在前面,首当其冲,人们的注意力暂时集中在她身上,过两天其他的三个小伙伴肯定都逃不掉。

果然不出姜棉所料,没过两天,其他小伙伴都陆续有媒人找上门来。

别说楚婴跟谢东和这两个才20来岁的年轻人,就连姜棉和庄清梵,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

几个小伙伴中,谢东和的反应是最激烈的。

这倒是出乎姜棉的意料。

平常随便碰到一个猫猫狗狗都能聊好多句的人,现在好像被踩了尾巴,天天烦躁得想爆发。

庄清梵比他好一点。因为他平常在大众的印象里都是沉默寡言的形象,在陌生人面前,面部表情少之又少。特别是当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冷起一张脸,那些保媒拉纤的,热情再高,碰到像在冰库里冻了上百年的顽石,也坚持不了多久。

谢东和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挥之不退的麻烦竟然源自他那一张笑脸。

后来他没办法了,就拉着庄清梵躲到姜棉这里来。

除了上工和睡觉,其余时间都尽可能地待在这里。

别说,还是有点用的。

至于楚婴,除了前面两个一时没防备,被人抓住说了一堆废话,后面的都被她躲过去了。

帮人保媒本来就是比较私人的事,一般没有说成之前不会公开,也不能跑到别人家去给另一个人说媒。

这样一来,姜棉也直接受益。

因为有两位男同志经常待在她这里,来她家的人也少了。就算来了,在这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也说不了几句话就走人。

稍微平复了一些的谢东和,也有心情吐槽了:“把一个农村姑娘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真有这么出色,早就嫁到城里吃商品粮去了,还能轮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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