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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之瞧着她吃,倒比他自己舌尖上感受到的味道香上许多。
“莫要以为没人管得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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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嘛好嘛,学生保证听话!”
她调皮一笑,故意眨眨眼。
“夫君是不是常干这种事呀?怎么感觉轻车熟路的。”
“…胡言,我也是第一次站在街上吃。”
被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面上也发红。
“同样也是…很新奇的经历。”
“那还会有更新奇的吗?”
她嗦完最后一块肉,意犹未尽。
“会有很多,我们从未做过的事吧。”
江淮之任由她吃完了又来抢自己的,等她彻底吃够了,才掏出个小帕子,细细擦过她每一寸嘴角。
“桩桩件件,都想和柚儿探索一遍。”
“好呀!”
小娘子一下子抱住他胳膊。
“成亲也没有那么可怕嘛,我怎么感觉我成亲之后过得比之前还开心呀!”
江淮之挑挑眉,声音很小地嘀咕了什么,她没太听清。
“夫君哼唧什么呢?”
“……”
他无奈。
“我说...你也不看嫁的是谁。”
她这回听明白了,笑得险些直不起腰。
“夫君,你有点自恋啦。”
“近墨者黑嘛。”
江淮之调侃一句,看了眼天色。
“有些晚了,今日就先回去吧。”
“嗯?”
她敏锐地捕捉了他的弦外之音。
“你今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呀?”
“……倒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他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
“本是想顺道去江家一趟的,父亲要动身去寺庙祈福直至终老,不知要不要再见上一面。”
“我陪你去!”
小娘子宽慰着他。
“我们回自己府上的路不也经过江府吗?他到底是你爹爹,感觉还是要送上一送的...而且我在这里站着,他应该会给几分薄面,不会对你动手的吧?”
“好。”
江淮之皱皱眉,颔首应了。
“只是叫你初次拜谒我的父母就这般仓促,当真于礼不合。”
“没事的呀!”
符柚笑得很甜。
“我不也没拎什么东西去嘛…”
“你呀。”
她这活泼可爱的模样难免将他逗笑,一连带那副剑眉都瞧着柔和了许多。
倒是会给自己找公平。
只是不远的路程里,她还是停下来好几次,买了不少东西,到底叫手里头瞅着好看了些。
“不用那么紧张的。”
“才没有呢。”
小娘子嘴硬着,连连岔开了话题。
“为什么...嗯...我唤公爹吗?他要去寺庙里祈福不回来了呀?”本书由LK团队为您独家整理
“家主之位已尘埃落定,他没有理由再在江家待下去了,谁也不知,先帝会走得这般早。”
江淮之温和地为她解释着。
“如今我是江家家主,他若过了古稀的岁数,自当由我安顿在江家安享晚年,可眼下他身强力壮,却无半分话语权,待在江家对他而言是件很尴尬的事情,便决意青灯古佛伴余生了。”
“这个样子呀。”
小娘子了然地点点头。
“也难怪,一个从那么高位置上下来的人,说什么做什么都要听后辈的意见,肯定是不爽快的。”
“嗯,此事亦有不少先例,算不上太大的事情,不必替我忧心。”
“也是,总有先后呀,那要是帝师走在前头呢?”
江淮之脸色变了变。
符柚反应过来,连忙去捂自己那张小破嘴。
“没有没有,呸呸呸,我没有说你活不过李乾景呀!”
“放心吧,为了你,我也能活得过他。”
他手上发了力,攥紧她的手腕狠狠往怀里一带,将她牢牢禁锢住。
“有我在,他便不敢打你的主意。”
这醋劲一发作,小娘子都觉得手腕被勒得有些疼了,委屈巴巴抬了头。
“几十年后的事情,我们都成老头老太太了,你吃得哪门子醋嘛…”
“不行。”
意识到自己失态,江淮之松开手,指尖细细揉过那皓腕处一道浅浅红痕。
“只是想想,就气得发疯。”
他讲话也毫不避讳了。
“甚至想,从地底下爬出来,将他一并带走。”
符柚没忍住,噗嗤就笑了。
“我怎得不知,你还有这样一面呢?”
“幼稚么?”
江淮之缓了缓神色,低咳一声以掩窘迫。
“不明白为何到了你这里...年纪都退化了。”
“你说了呀,近墨者黑嘛!”
她学着他的样子说话,瞧着滑稽得很。
“不闹了不闹了,都要到了,我很端庄的!”
端庄不了一点。
江淮之腹诽着,负手跟过去,一路领着她从府门进了主院,最后停在小小的一间亮灯的屋子旁。
虽继承了整个江家,他成亲后并无在这座百年府邸里继续生活的想法,故而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摆阵场,只是那些丫鬟婆子们不知从哪得来的灵通消息,都纷纷赶过来行礼,一声声“主母”“夫人”直叫得身边的小娘子想钻地缝。
“我本以为,你不会来的。”
屋内传来沉稳浑厚的一道声音,将围过来凑热闹的小丫鬟们骇得一哄而散了。
“父亲明早便启程,怎能不赶来相送。”
江淮之踏入那燃着檀香的书房,脚步稳当。
“这便是柚儿。”
“公爹好。”
符柚难得乖巧一回。
“我知道你,丞相家的那位小娘子。”
江承璋淡淡抬眼。
“就为了你,我儿不惜与当今圣上结下梁子,还铤而走险与你在东宫拜堂。”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回,身旁的夫君忽然就冷下了声。
“淮之今日回来,也只是来送父亲一程,若父亲只愿将时间荒废在对柚儿的冷嘲热讽上,那淮之今日便来错了。”
他脸色沉得可怕。
“何况,这每一步都是我自己的抉择,将祸事开端推到女子身上,父亲是否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符柚偷偷吸了口凉气。
她是听说过的,一般新妇面见公婆大多都得吃个下马威,她又不是公主,也早有心理准备,所以方才也只是思考怎么化解这个矛盾,孰料江淮之一开口,便是这么重的话,几乎称得上大逆不道的话。
因为她可不敢跟爹爹这么说话。
这下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江承璋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你赢了,帝师之位是你的,家主之位也是你的,就连前些日子你当街伤你兄长,也没人敢追究你什么责任,包括我在内。”
“我明日就启程走了,不管你,也不碍着你了,只是这江家,你不回来住,你想害你母亲劳神到什么地步?”
“母亲身子不好,江家上下,我本就不愿她再经手操劳。”
江淮之淡淡应了。
“哦?”
江承璋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那你想让谁心甘情愿在这里替你主持家务?你这娇滴滴的新婚夫人么?”
“她和我住。”
他微微抬眸,语调沉稳。
“江家,我交到月儿手上。”
此言落下,江承璋几乎瞬间是暴怒。
“自古打理江家内务的,不是老夫人便是主母,哪里轮得到一个迟早是别人家的女儿插手的?”
“有何不可么?”
江淮之淡然对上那双浑浊的眸子。
“大哥才识亦不在我之下,只憾天生不良于行,得不到父亲关注,他与萦月共同打理,我自然放心。”
“你……!”
这位前任家主快被他气疯。
“你知不知道,将这种权力交到同父同母的兄长手上,对你来说是一种天大的威胁?”
“我不觉得有什么威胁。”
他毫不退让。
“甚至于讲直白一些,无能者方觉无力。”
符柚惊讶地忍不住稍稍抬抬头,一双圆眼瞄上一圈,似乎在考虑自己要不要先离这里远一点。
“好一个无能者。”
江承璋带了些讥讽,含笑抚掌。
“那便让为父瞧瞧,你能把江家带到什么阴沟里去。”
说罢,他将那支珍藏多年、用它写过无数江家秘卷的狼毫笔放在檀木箱内的最顶层,又重重合了盖子。
“滚吧。”
“还有一事。”
江淮之身姿挺拔立在原处,烛光映在他身上,将那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