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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自家妹妹要相信,喻京熹及时找补,“逗你的,开玩笑啦,他出差没法儿回来。不过礼物到位了,你放心。”

已经在考虑怎么帮姐姐处理「后事」的喻京奈:“……”

“你平常也这样吓你的员工吗?”

喻京熹认真想了想,“我只这样吓我的老公。”

“……”

“我要告状。”

“告去吧,你的生日礼物会和你的一纸诉状一起泡汤。”说罢,喻京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喻京奈黏黏糊糊缠上来。

像从前的很多次一样,喻京奈眨了下眼睛,“姐姐?”

见此,喻京熹欣慰点头,“可以,能屈能伸的功夫见长。”她一条手臂揽住喻京奈的肩膀,“在楼下呢,一会儿走的时候拿上吧。”

“对了对了。”还没等喻京奈说话,喻京熹便又道:“你工作室的装修费用,我报销了。”

总归是要把工作重心移到京市来,陶艺工作室的事儿,喻京奈从还在樟夏时便开始筹备。早在她回来之前,工作室便已经成型。

选址是二环的一处具有独特京味儿的四合院,喻京奈取名「留影」。

“你晚了一步。”喻京奈笑得像个小狐狸,“爸妈已经报了,说是作为我回来的礼物。”

“……”喻京熹不满,“怎么还和我抢起来了。”

姐妹俩有段时间没见面,能聊的话题不少,奈何还没说两句话,就被人喊下了楼。

人还没到客厅,喻京奈就听到宋明昭的声音,“你们姐妹俩一回来就到房间里说悄悄话去了,不准备吃饭了是吧。”

“哪能啊。”喻京奈快走几步窝进沙发,然后直接歪倒在宋明昭身上,“我都多久没在家里吃饭了,就想着这一口呢。”

“那怎么没见你多回来蹭蹭饭?”喻京熹拆她台,坐到她边上,“妈,你少听奈奈忽悠。”

“我那是搞事业。”喻京奈推她一把,“姐,你少说一句会怎样啊?”

这么多年,只要姐妹俩凑一块儿就没有安静的时候。

宋明昭笑出声,“你俩可消停点吧。”

话音落下,门铃声突然响起,宋明昭推着喻京奈,“别和你姐闹了,快开门去。”

“知道了知道了。”喻京奈故意把抱枕丢到喻京熹身上,朝她做了个鬼脸,然后小跑着去开门,“谁呀?”

门拉开,喻京奈的尾音随着开门的咔嗒声一起凝滞住。

夫妻的见面次数本来就这么频繁吗?好像是这样的。

喻京奈在心里自问自答。

脑子里蹦出那张莫名其妙的浮雕信笺,那句话很难想象是从眼前这人口中说出来的。

按着门把的手指紧了紧,喻京奈看着那张英俊冷然的面孔,隐隐生出几分尴尬。

见喻京奈站在门口暂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梁砚商适时解释,“是妈叫我来的。”

这个称呼让喻京奈有些恍惚,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宋明昭。

言外之意,不是他不请自来。

此刻,喻京奈看向他的神情有些说不清的复杂,让梁砚商有些看不懂。刚想问些什么,被一道声音打断。

“站在门口说什么话呢,你们两个快进来啊。”

身后传来宋明昭的招呼声,喻京奈回了下头,而后重新迎上梁砚商的视线。随即微微侧身将门打开更大,转身回了客厅。

梁砚商紧随其后。

早上前脚安排了宴逐青找人给喻京奈送礼物,后脚他就接到了宋明昭的电话。亲自来电邀约,梁砚商没有不应的道理。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餐厅,喻远正巧端着鱼汤从厨房出来,“来了砚商。”

喻京熹从他们进门起就开始给喻京奈使眼色,落座时更是偷偷打趣她,“我还以为不来了呢,没想到是卡着点儿?你们商量好的啊?”

喻京奈恶狠狠地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小心说话。

“今儿都是你爸的手艺,老陈打了打下手,我可是一点没参与。”宋明昭看向喻京奈,玩笑道:“要是不好吃,炮火都往你爸那儿打,可别误伤。”

“怎么能误伤呢,我手艺你还不知道?”喻远的鱼尾纹都染上笑意,“比不上米其林,不过论起家常菜还是能拿得出手的。”

五十来岁的年纪,喻远仍旧精气神十足。

“爸,你偷偷出去考厨师证了呀,这么香。”喻京熹很给面子,“这顿还真沾上奈奈的光了。”

除了上门提亲那天,这是第二次到喻家老宅来,不过上一次,他竟是连喻京奈的面都没见到。

虽对这里不熟悉,不过他并不局促,仍旧分寸有度。

宋明昭适时提醒喻京奈,“砚商刚到,奈奈。”

闻声会意,喻京奈暂时放弃落坐的念头,不自在地看梁砚商一眼,“跟我来。”

洗手间门口,喻京奈把人带到了就要走,却被身边的人叫停。

“礼物喜欢吗?”

猝不及防的一句,让喻京奈差点以为是幻听。

闻声回头,就见梁砚商按了一泵洗手液,边来回擦动,边偏过脸看向她。

他说的自然是那顶钻石冠冕。

于是,从方才他进门起,那股被喻京奈强压下去的不自在再次卷土重来。

眼前的男人面若冠玉,举手投足沉稳矜贵。站在那里宛如青松,如何也寻不到半分慌乱之色。

这才是喻京奈膈应的原因。

怎么就能有人一边亲昵的和什么似的,一边又能装出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他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礼物的事?

喻京奈盯着他那双眼睛,妄图看出些轻佻底色来,偏偏这人就是定得住,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还能堂而皇之地站在那里。

好啊,看着衣冠楚楚,其实年纪越大越风骚!

从喻京奈盯着他的目光中,梁砚商渐渐察觉出些不友好的意思。

虽然他早有所感,但还是有些疑问,自己又是哪里惹到她了。

梁砚商用一次性毛巾擦干净手,“这么看我做什么?”

声音平缓冷磁,像中古留声机中淌出来的一般,这嗓子说情话估计别有腔调。

猛一瞬的,喻京奈再次回想起卡片上的话。

她一只手还搭在门把上,回答得很不走心,“看你好看咯。”

尾音轻飘飘的,带着股娇俏的揶揄感。

眼前的女孩子面不改色说着好听话,换做别人估计要高兴的乐上半天。

梁砚商也想笑,不过并非愉悦,“听起来不像夸人的。”

喻京奈弯唇,莞尔道:“那你听错了,我这人一向真诚。”

这么张脸对着人笑,要不是梁砚商领教过她漂亮皮囊下的尖锐,就真要当真了。

不过此时此刻,虽不知缘由,梁砚商也确实不介意同她演一出夫妻恩爱的戏码。

他把一次性毛巾丢进垃圾桶,往前走了两步,在喻京奈没有防备的视线中,忽而伸手拨掉她发顶上不知从哪儿沾来的棉絮,“行,相信你。”

还没搬到南山郡这件事,喻京奈并没有告诉宋明昭和喻远,所以离开的时候,他们自然理所应当地以为喻京奈是会同梁砚商一起的。

刚回京市,喻京奈很多东西还没置办齐全。当然,也包括车。

原本她是打算从喻家车库随便开一辆回去的,不过既然梁砚商在,她也不想刚结婚就让二老操心她的婚姻状况,便顺势上了梁砚商的副驾。

上车后喻京奈报了个地址,接下来全程,一路无话。

倒不是喻京奈故意和梁砚商打冷战,只是他们对彼此的了解太少,想找点话题做做脸面功夫都找不出来。

更别提刚才那一遭,谁知道梁砚商的稳重自持是不是装出来的,万一他又抽风想和她来一出甜心蜜意的戏码怎么办。看着那张脸,喻京奈还需要做点心理准备。

透过车窗,从倒车境内可以看到车后排那个因为水晶而闪着碎光的保险箱。

那张莫名其妙的卡片就被她扔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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