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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糊涂娘,就算是真站队,他亦不会站五皇子,除非他想做摄政王扶持一个傀儡皇子上位,碰上这么一个缺心眼儿的太后,倒是省心了。

大逆不道的念头一闪而过,快到周二郎并未察觉到。

五皇子小孩子听不出什么话外音儿,冲周二郎嚷道:“无妨,我恕你无罪。”

周二郎:“……”

陈贵妃在家受宠,嫁给皇帝以后也没受过谁的气,性格霸道,周二郎不给她面子,她亦不想让周二郎好看,自觉儿子这话说得妙极,倒要看看你还要怎么推脱。

碰上两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周二郎亦没有办法,硬着头皮道:“多谢五皇子,那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宫人过来抱周锦钰上马车,爷儿俩对视一眼,周锦钰冲周二郎微微点头,让他放心。

周二郎回来,周大朗看了他一眼,周二郎无奈地摇了下头。

队伍浩浩荡荡出发,两兄弟催马前行。

永和帝骑马在队伍最前头,一众由太监组成的贴身近卫护卫左右,外面一圈儿才是一众锦衣卫高手,端王跟随在皇帝身侧,靠后一个身位,一身亮眼的红色蟒服却未佩戴任何刀剑武器。

永和帝侧头笑道:“老六,你很少穿这身衣裳,今日穿上倒是精神。”

端王自嘲轻笑,“臣弟近日身体不适,精神不济只得衣裳凑。”

永和帝摇头:“你啊,就是喜欢逞能,锦衣卫这边儿的事儿当放下就放下一部分。”

端王轻声道:“臣弟倒是想清闲下来好生将养身体,也好有时间多陪陪王妃,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能替臣弟分担么,莫非皇兄有什么好人选?”

永和帝听他说将养身体好好陪陪王妃,目光里闪过一丝不自然,子嗣,端王这辈子是不太可能有了,算了,不想放权就先干着吧。

京郊围场距离安京城两百多里,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驻扎地有健全的房屋营舍,皇帝妃嫔以及皇子的住所与众人分开,品级较高的大臣住单间,低一些的几人合住,普通军士则扎营帐。

周二郎品级不高,但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魏伦吩咐下面人给周二郎发了单间的牌子。

周二郎领了牌子,顺手给了传话那人二两碎银,虽只是个传话的,到底是魏伦手下干活儿的。

那人殷勤道:“临时居所,条件有些简陋,奴婢待会儿叫人给大人多铺一层褥子,省得晚上睡觉硌得慌。”

周二郎轻笑:“有劳公公。”

周二郎去寻儿子,本来赛场上的事让五皇子对周锦钰印象极好,不成想对方私下里却是个小闷葫芦,问一句才说一句,不问也不吭声,还时不时捂着帕子咳嗽,咳嗽完又告罪,说他有喘症,虽然咳嗽但不会传染人的。

实在无趣得很,还有病。

五皇子痛快放人,陈贵妃被周二郎拒绝过一次,再拉拢他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面子,再者说,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读而已,自己的大哥还是步军营的掌印指挥使呢。

京城三营乃是大干朝最精锐的守城军队,独立于五军都督府之外,为皇帝直接管辖,陈贵妃的兄长作为京城三营之一的步军营掌印指挥使,是皇帝的绝对亲信。

另外的骑兵营则是贺家老大统领,特战营的统领没有固定的人选,由皇帝的亲信轮流担当。

周二郎倒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把儿子领回来了,那感觉好像对方不满意给退货似的,周二郎心中十分不满,自家宝贝人见人爱,对方是不是眼瞎。

周锦钰却是开心,牵着爹的大手,呼吸着郊外自由新鲜的空气,可比同那娘俩儿在一块儿痛快多了。

“爹,这里比钰哥儿想象中可大太多了,围场里面不会连老虎都有吧?”

围场里的野兽都是在外面儿捉了扔进去放养的,兔子、狍子、野猪、麋鹿什么的应该不少,老虎这种大型凶兽怎么可能会有,就算是有,估计也是提前捉了饿上好几天,再给喂点儿软筋散之类的,送上门给皇帝射杀。

周二郎笑道:“不光有大老虎,爹听说还有黑熊呢。”

周锦钰没想到古代的狩猎玩儿得这么大,有些担心道:“爹,你可要跟好大伯,不要落单呀。”

周二郎:“嗯,爹听你的。”

爷儿俩与大郎汇合,先拿着钥匙牌儿去找分配好的住处,几排平顶青砖房,他们的住处在第一排靠里侧位置,推开屋门是一间约五十平米见方的大单间儿,足可容纳五六个人的大通铺占据了大部分空间。

周二郎明白了,自己这间屋子本来是要住几个人的,估计是魏伦给灵活操作了一下,一个屋子多分配个人,自己这单间儿便腾出来了。

果真是皇帝身边得宠的总管大太监,会办事儿得很。

被褥已经给铺好了,周二郎伸手摸了一下,还行,干燥松软应该是才晒过的,他又从随身携带的包裹中取了床单出来铺上。

大郎带钰哥儿洗手,屋里有洗脸架洗脸盆儿,旁边儿有人给提前打好了一桶水供使用。

周锦钰个子矮,大郎给端到下面椅凳上,待小侄子洗完了手脸,自己就着孩子用过的水简单清洗了下手脸,端着脸盆出去把水倒掉,给二郎换了一盆清水。

跟着二弟过来,他并非是来凑什么热闹,亦不是过什么打猎的瘾,贺武跟他说要以特殊人才的形式把他弄到锦衣卫去,他不想让贺武难做人,更不想让人说走关系,他要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进锦衣卫。

拉弓射箭他不懂,没关系,这狩猎大会亦没说非得让用弓箭,他自有他自己射杀猎物的方法。

简单收拾一下,爷儿仨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到吃饭的点儿,会有人吹号。

小孩儿饿得快,周二郎给儿子带了糕点和小吃食,这会儿从食盒里取了一小块儿桂花酥递给大哥,“哥,先垫垫肚子。”

大郎忙摆手,他这么大人了吃孩子都东西算咋回事儿,再说他也不饿。

周锦钰从爹手里拿过来,直接往大伯嘴里塞,大郎只得张口咬住,同时用双手拢住,防止碎渣子掉下来,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温暖知足。

小侄子可是比二弟知道心疼人。

“早上吃饭太早,这会儿还真有点儿饿了。”周二郎状似随口说了一句,又取了一块儿桂花酥递给儿子。

周锦钰把他手推回去,道:“爹,你先吃,我自己拿。”

周大郎看了二弟一眼,眉眼间尽是揶揄的笑。

周二郎在自己家人面前一向脸皮厚,假装没看见,一口把桂花糕塞进嘴里,“嗯,味道不错。”

狩猎明天才正式开始,吃过午饭,休息了片刻,哥俩儿带着周锦钰四处转转。

作为皇家猎场,这里水草丰茂,风景亦是十分宜人,原生态的环境,没有太多人工痕迹,因此时不时就能看到有野兔或者是梅花鹿等小动物出没。

一时间哥俩儿都有些回到大青山,回到周家庄的感觉,稀松柔软的空气吸入肺腑之中,莫名有自由自在的味道。

以前在周家庄的时候向往外面的世界,现在走出来了,却又有点儿怀念起小小的周家庄。

周二郎与大哥目光相碰,忍不住哑然失笑,周大郎亦无声地笑了笑,其实在哪里都不重要,一家人好好的在一起,平平安安比什么都贵重。

周锦钰抬起头,不解地看看爹,又看看大伯,周二郎弯腰把人抱起来,摸摸他小头发,笑道:“走吧,咱们到前边儿去看看。”

迎面,两个六七岁的孩子手里甩着柳树枝你追我赶,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后面跟着的却是首辅大人徐庚以及礼部尚书冯明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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