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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需一眼,就能看透他的内心。
对于一个沙场喋血的将军来说,这种将自己的缺点、担忧、意志等等完全暴露在他人视野下的感觉,很不好。
但她的眼神太温柔,萧持生不出丝毫的反感。
“你不敢直接问我,是怕我会拒绝,你就不能再带着我来豫州了,是不是?”
萧持点头。
下一瞬,他就被一根软软的手指头戳了戳脸。
“夫君,你何时变得这样不自信了?”
他脸上轮廓英俊而凌厉,刀刻斧凿般,皮肉极为紧实,翁绿萼只戳到了面上一层软肉,有些不满意,又拧了拧。
按着他霸道又不容人拒绝的性子,应该觉得让她随行豫州,是一种恩赏,她脑子若正常,就不该拒绝。
翁绿萼想起从前他那些狗性子的烦人之处,哼了哼:“你都不问我,就替我下了决定。夫君,原来你从前许诺过我的事,都是骗我的。”
夜色里,她的声音如怨如诉,萧持后腰一麻,想要狡辩两句,却被她微凉的手指辗转封住了唇。
他只能听她说。
“你不说,我也会向你提,一起来豫州。”
诚然,离开已经熟悉的亲友,翁绿萼会觉得有些无聊。
但他几次出征,一连数月他们都不能见面,只能靠书信聊表相思。
煎熬的人,不止是他一个。
相思之苦,也非白日间与好友们嬉笑几句便能盖过去的。
它们更狡猾,专挑夜深人静的时候,让她辗转反侧。
翁绿萼轻轻贴近他胸膛,听着那颗年轻有力的心脏砰砰向她释放而出的欢悦动静,低声道:“夫君,我也不想与你分开。”
她的声音有些轻,萧持疑心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了,捧着她的面颊让她看向自己,急道:“绿萼,你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我——”
他欢喜得都有些手足无措了。
翁绿萼受不了他那副傻样,环在他脖颈后的双手微微用力,让他更贴近自己。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交换了一个旖旎而漫长的吻。
翁绿萼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些糟糕,脸红红的,眼尾残留着激动之后的水光,这样子说什么话都显得没什么气势。
“以后不许再用你的小心眼来揣测我。”
她伸出手指头,戳了戳他的心口。
“听到没有?”
语气凶巴巴的,力气却软绵绵,半点儿杀伤力都没有。
萧持早被她顺毛顺爽了,再桀骜的狮子现在也只是一只没什么杀伤力的大狗。
她说什么,他都只有点头的份儿。
“好,都听你的。”
翁绿萼满意了,下一瞬却又被他推到陷在柔软被衾间。
她看见萧持一本正经道:“你白日里不是说觉
得这地方布置得好,处处都合你心意?”
“我来检查一下,这床造得怎么样,够不够坚实。”
怎么检查?
翁绿萼一时有些迷惘,下意识顺着他的力道动作。
并紧的双腿被轻轻分开。
埋首、厮磨、吸吮。
在她难以抑制地扬起脖颈时,萧持抬起头来,慢条斯理地擦掉嘴角的晶亮,像是有些不满意检查的结果。
“只能换一种法子,再检查一下了。”
翁绿萼浑身发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开他的脸,好半晌憋出一句:“……不许亲我。”
嗤,自个儿的东西还嫌弃。
萧持好说话地点点头:“成,不亲。”
专心做。
浮沉间,翁绿萼迷迷糊糊地想着,按着萧持那兴奋劲儿,要是那匣子里的……都用完了,该怎么办?
是寻些门路拿新的,还是,顺其自然?
翁绿萼一时半会儿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拖入更汹涌的情.潮之中。
翁绿萼的家书和给未来小侄儿的一副长命锁被卫兵交到了翁临阳手上。
元绛珠听到一耳朵,健步如飞地走了过来:“绿萼的信?定然是写给我的吧,我先看。”
翁临阳皱眉,无奈地扶住她的后腰往屋里走:“你现在怀着身孕,能不能走慢点?”
“它现在又不重。”元绛珠振振有词,三下五除二地拆开了信,高高兴兴地看了起来。
翁临阳站在妻子身后,大手撑在她后腰,替她减轻一些腰酸的不适,陪着她一块儿看完了那封家书。
元绛珠将那副长命锁拿出来看了看,看起来很喜欢的模样。
她小时候都没有收过那么大、那么漂亮的长命锁呢。
这孩子能投胎到她肚子里,真是有福啊。
翁临阳不知道妻子在想什么,见她高兴,他眼中闪过几分柔色,摸了摸她的头发。
元绛珠突然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将长命锁放进匣子里,抬头问他:“绿萼和萧持,都成婚一年多了吧?还没喜信?”
翁临阳并不是很想议论妹妹的房中事,皱着眉正想打岔,却听得元绛珠嘀咕道:“萧持不行?”
“难道他从前打仗的时候,那地方受过伤?”
真是越说越离谱了!
翁临阳很想拂袖而去,刚刚绿萼在信里说了可能过段时日要回雄州探亲。她从前住的那间屋子虽也时常打扫,但有些东西还是换上新的比较好。
翁临阳思索间,元绛珠扯了扯他的手:“萧持也算帮了咱们一个大忙,郎君,你可要懂得投桃报李的道理。”
若没有萧持替她扫尾,可能她也不能安生地坐在这里,说不定早就被她那群畜生兄弟抓回去逼问玉玺的下落了。
听妻子这么说,翁临阳嗯了一声:“你说。”
元绛珠眼珠子一转,体贴道:“你平时已经很忙了,给他们准备谢礼的事儿,就我来吧。”
她想好了,就送那坛泡了很多好东西的壮阳药酒!
但这话不能和翁临阳说。免得他舍不得。
大不了她再花点心思另外给他准备一份生辰礼物。
想到绿萼能得到不少好处,元绛珠嘿嘿一笑。
看着妻子脸上的笑,翁临阳眉头一皱。
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第63章 第六十二章(捉虫)
初至豫州, 萧持很忙,连着两日都是过了夜里子时才风尘仆仆归家。
他没有回来,翁绿萼心里存着事儿, 睡得浅,哪怕萧持回来时刻意放轻了动作, 她也很容易惊醒。
屋里只点了一盏小灯,烛光昏黄,翁绿萼看着他脸上的疲倦之色, 迟疑了下, 等他想要吹灭灯时说道:“夫君, 不然你之后还是歇在军营里吧?”夜里很晚回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就又要起身,翁绿萼都替他觉得累。
说他日日坚持回来, 是贪那事儿, 但也没有。
听她这样说,萧持身形一顿, 回过头看她,被夜风吹得晃动一瞬的烛火落在他冷峻轮廓间,他被晒成麦色的脸庞上显出一种别样的细腻质感。
“嫌我扰了你的好眠?”
他语气轻快, 显然没将她刚刚的话放在心上。
翁绿萼无奈:“你近来事多, 早出晚归, 来回路上奔忙,歇息不好,岂非有碍你白日里的正事?”
她坐在床榻上, 乌发柔顺地披落在她胸前、肩上, 一张莹白小脸上满是认真。
她就是爱操心。
萧持嗤了一声,尾调却愉快地微微上扬, 呼一声吹灭了蜡烛,屋子里顿时变得暗了许多,自窗户缝隙漏进来的几分月晖只能让人勉强视物。
翁绿萼看见那抹熟悉的轮廓走近,有温热的手掌落在她面颊,轻轻摸了摸。
“你跟着我千里迢迢来到豫州,我不多陪陪你,你定然要恼。”
语气十分真诚,但翁绿萼一把拍开了他不老实的手。
这人,就想变着法儿地哄她再说一遍那天说过的话,他听着不腻,她说得都有些想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