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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打了个哆嗦,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真没事?你抖什么?”
陆断一脸担忧地走到喻白身边, 俯身抵着喻白的额头,温度正常,“没发热。”
他不放心, 又伸手揉喻白的小腹, “肚子哪里不舒服?”
“右边这里。”
喻白放下手里的四件套,有点心虚地抓着陆断的手挪挪位置,抿唇说:“就疼了一下。”
陆断皱眉,“吃完饭带你去医院做检查。”
“不用吧,我感觉没事……”
“别侥幸心理。”
喻白被陆断一句话给怼了回来,舔舔嘴唇不吭声了。
去医院就去医院,检查而已,那都是小事。
真正的大事还没被发现。
喻白开始闷头卸掉刚铺的床单。
罪证!这是罪证,绝对不能留!
“我来吧,不舒服就先不要动了。”
陆断按住他的手,把人拨开, 膝盖抵到床边帮他往下拆,有点不懂,“不是刚铺好吗, 怎么又要换?”
刚才小呆子还抱着这套床单被罩在厨房跟他说话, 说是新的, 洗过没用过。
喻白捏着耳朵,飞快地把床单往自己怀里团,“没什么, 就突然觉得这个不好看, 我不喜欢了。”
“不好看?不喜欢还买?”陆断警觉地眯了下眼, 转头看向神色慌乱的喻白。
小呆子没说话,整个人全部的动作神态给人的感觉就是“我有事瞒你”。
几个大字都快写在脸上了。
肯定有事。
而且还欲盖弥彰地瞒着他。
陆断的心里敲响警钟, 从喻白手里把四件套抢过来,大手抓着床单面料搓了搓,语气平静,“料子不错,在哪买的?”
“…我忘了。”喻白伸手跟他抢床单,但是力气小没抢过,他有点急了,“陆断!你还给我啊。”
陆断皱眉,“不就一个床单吗,你突然跟我急什么?”
“我没有。”喻白矢口否认。
陆断反问:“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喻白很少会发脾气或者情绪不稳,他的身上好像有魔力一般,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陆断烦躁不安时候的平复剂。
所以他现在这样子实在太反常了,陆断想不起疑都难。
“喻白,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陆断把床单举到他面前,语气不轻不重,“关于这个。”
喻白的视线乱瞟,哪里都看,就是不敢直视陆断的眼睛。
“我没有,你干嘛像审犯人一样问我这些……”
这是要上升到态度问题了?
喻白什么时候学会的反咬一口?
“行,那我自己猜。”陆断点点头,手指收紧攥了下床单,看似心平气和地说:“我才发现这套是深蓝色系,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颜色了?”
“你不是最喜欢暖色?”
暖黄,白色,浅棕,浅咖……这些相关的色系才是喻白喜欢和常用的,衣柜里挂的都是这些。
相反的,陆断在这一瞬间,突然记起一件事。
“我怎么记得以前我让你扔掉的那些情侣装里,就有这种颜色。”
陆断扣了下手指,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连带着喻白的心尖儿都跟着颤了一下。
“喻白,你说你不喜欢?”
“那是谁喜欢?”陆断的声线陡然变冷。
完蛋,还是被发现了。
喻白懊恼地低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一副做了错事被发现后灰头土脸的模样。
陆断沉了口气,直接将床单扔到地上,一脚踩上去,向前迈一步,高大的身躯逼近喻白。
顿时,喻白感觉自己旁边的温度都变冷了几度,熟悉的压迫感又来了。
陆断好像真的生气了……
他的下巴被人用手扼住,只好被迫顺着那股强硬的力道抬起头,果不其然对上了陆断填满怒火的漆黑双眸。
眼底好像有火苗在窜。
喻白害怕,嘴唇颤抖了一下,因为理亏所以声如蚊蝇,“你先别生气……”
“回答我的问题,你不喜欢,是谁喜欢?”陆断冷笑,“季述安喜欢吗?”
“你跟他穿情侣装还不够,连床上用品也要买情侣的是吗?”
陆断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不断收紧,手背上的青色脉络清晰可见,努力克制着五脏六腑内陡然烧成一片的妒火。
他盯着喻白,额角青筋鼓起,喉结滚了一圈,咬牙道:“说话,现在怎么不说了?”
“1。”
“2。”
“好吧是我之前给季述安买的……对不起。”
喻白有点垂头丧气,小心翼翼地牵住陆断的手解释,“但这不是情侣的,是新的,一次都没用过呢。”
很贵的,是大品牌,花了他不少钱呢。
“那也不行!”
陆断听到喻白亲口承认,绷不住了似的突然爆发,压抑低吼,“我不是让你把和那个渣男有关的东西都扔了吗?”
“我当时还问你还有没有了,你说没有。”
他气得骂了句脏话,发泄似的踢脚边的四件套,既愤怒又有点委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留什么不好,还他妈偏偏是床上用品这种和肌肤相贴的私人东西!
“而且喻白、”陆断顿了一下,深思之后更加咬牙切齿,瞪眼问:“你刚才居然还要把给他买的东西铺到我们睡觉的床上?”
他的胸口不断地大幅度起伏,震惊恼怒之情无以复加,死死盯着喻白,“还试图瞒我?”
这件事简直让陆断越想越气,“不是,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还是你男朋友吗?故意恶心我是不是?”
他的小心眼在这时候体现的淋漓尽致。
喻白被他吼得整个人呆住,表情有几分茫然,“你是啊……”
他料到陆断会生气,但没想到陆断会发这么大火。
而且陆断已经很长时间没对他讲话这么大声了。
喻白已经被宠惯了,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吼,心里也有点委屈,眼圈说红就红,“我就是忘了才不小心铺到床上的,你这么凶干嘛啊?还不听我解释。”
“我怎么就没把你当男朋友了?”
“那我不是不小心的嘛,而且我已经在拆床单了,还和你道歉了,哪里故意恶心你了?”
喻白眼泪汪汪地咬着嘴唇看他,“陆断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你、喻白!你你别给我现在掉眼泪啊!”陆断被他突然的哽咽吓一跳,指着喻白后退半步。
他的表情看起来像是愤怒戛然而止,因为被紧张取代所以显得有几分僵硬,面部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两下。
搞得陆断莫名心虚,用力往后抓了把头发,低骂道:“靠,怎么搞得好像老子做错事一样。”
“不对,不是。”陆断摇头,闭眼道:“我捋一下。”
“是你先把给季述安买的床单往我们睡觉的床上铺,我才生气的……我这不是有原因吗?”陆断好似陷入了深深自我怀疑,不可思议道:“那你在委屈什么?”
“我…你凶我了。”喻白呜咽一声,泪眼朦胧地觑了眼陆断。
陆断还算清醒,抬手道:“打住,你先别给我卖惨。”
他现在是绝对不对被喻白的小伎俩迷惑双眼的。
喻白眨了下眼,暗戳戳抹掉挂在睫毛上的眼泪。
陆断气笑了,“你看你看,我就知道你是装的。”
“哎呀,陆断你别生气了~”喻白吸吸鼻子,扯着陆断的袖口晃晃,顺便也踢踢脚边的四件套给他看,“我都跟你道歉了,而且我是真的忘了嘛……”
“陆断哥哥~男朋友?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了~”
陆断的喉结滚了一下,显然已经被喻白软声软气地哄好了大半,但还是僵着脸说:“不行,我就是介意。”
床单可以说成是一件小事,但通过这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陆断总会记起“喻白喜欢过季述安”的这件事实。
像扎在心脏上的一根刺,就算拔掉也会留下一个针眼大小的口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溃烂化脓。
喻白皱眉,松开抓着陆断的手,表情瞬间低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