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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棉表示知道。他们是一起坐火车过来的,那时候她还吃过他的梨呢。
“就给他们再送两个粽子吧。”
姜棉和宋朝明也不算熟,过去也不知道聊什么,而且天快黑了,她一个女孩子过去也不方便,送两个粽子意思意思就算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就把准备给罗海的一起给他们了。”
姜棉看了他一眼。想不到这人的脑子反应还挺快的。
“那你再另外拿两个给罗海吧。”
罗海也是知青,是跟东和他们同批下乡的,被分到另外一个小队。
他是真正的沉默寡言,有些不太合群,听说平常的爱好是绘画。谢东和有时候会去他那里找画报看。
谢东和跟他相处得不错。这令姜棉很是佩服他的社交能力。
用后世的话说,这叫社交牛逼症。
她自己虽然没有社交恐惧,上一世在特定的情况下,也可以做到左右逢源。但在内心深处,她是不太喜欢刻意去跟陌生人打交道的。
总觉得那样很麻烦,会费很多脑细胞才能让自己处于不尴尬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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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不喜欢社交!
我有时社恐,有时社牛,什么时候?为什么发作?得看情况。
端午节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起来。
姜棉他们自留地里种了大半年的冬小麦,终于进入了收割期。
铃木生产队的公田没有种小麦,现在水稻还没成熟,离农忙双抢时节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他们不用着急,可以很从容地收割小麦。
一共八分的小麦地,四个人,不到半天时间就收割完了。
庄清梵和谢东和之前做好的那一台脱粒机,还没有正式使用过,这次正好可以试一试水。
脱粒机被搬到小麦地里。
几个人都有些紧张。
最后还是庄清梵先动手,他先去摇动手杆,姜棉则拿着麦子等他搅顺了就放进去脱粒。
开始的时候两个人的配合还是有些手生,等打过了几把麦穗,两个人的配合终于找到了默契点,很快顺利了起来。
他们终于可以确定,这脱粒机造得还是挺成功的。
虽然有点费人力,但比起单纯的人工劳动,还是快了不少。
用了小半天,他们就把八分地的小麦全部脱完了。
姜棉一高兴,当天下午就杀了一只鸭子,做了一顿酱烧鸭犒劳大家。
本来她是想做盐水鸭的,不过时间不太够。
酱烧鸭的口味更重一点,几位吃货小伙伴都吃得很开心。
鸭子是好鸭子。自家养的,没有用饲料,是吃牧草、谷物和池塘里的各种生物长大的,所以肉质紧实鲜美,肉香浓郁。
鸭肉好吃还有个关键就是没有异味。
鸭子爱水,又喜欢用嘴巴掏泥,如果它们面前有一盆水,地面没有做硬底化的话,不用一会儿就弄得满身泥浆。这些泥浆如果不及时清洁,久而久之,就是满身膻臭。
幸好五奶奶的院子是做了硬底化的,谢东和也不偷懒,天天清扫。他每天早上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鸭子喂饱,然后把它们赶去池塘游泳。
尽管这样,姜棉还是没有扩大鸭子的养殖数量,也就二十来多个。
鸭子实在是太吵了。
20来个鸭子养在前院,人尽皆知。六七十只鸡养在后院,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被人发现。
母鸡下蛋的时候,偶尔也会叫。但并不是每一只母鸡都会叫。那些叫得厉害的,命就不长。
为了保护养鸡基地这个秘密,姜棉只好杀鸡取肉。
小麦经过晾晒,扬干净之后,谢东和又把生产队的大秤借了过来。
总共八分地,收了600多斤的小麦。算起来将近800斤的亩产量。
铃木生产队很少种小麦,姜棉来的这一年多里,没见他们种过,这次李国强没有再来找他们。算出总量以后,他们就把小麦给分了。
这是他们收的第一次小麦,以前的面粉除了他们带来的粮票,都是花高价买的。所以他们平常吃纯白面的机会不多,都是混玉米面甚至还有一些红薯面。
现在新麦子一下来,谢东和就迫不及待了,拉着庄清梵,这二天就要蹭生产队的拖拉机,把麦子拉去脱壳磨粉。
听说新鲜小麦粉的稳定性差,并不好吃。姜棉阻止了他。而是把晒干的麦子放回储物室里储存起来了。
为安抚小伙伴们肚里那些蠢蠢欲动的馋虫,姜棉很慷慨地把家里不多的面粉,拿了一部分出来,准备今天就包一大锅纯面的包子当午饭。
姜棉正在厨房里包包子,楚婴包得不好,就给她打下手。
两个人正忙着的时候,振民突然跑了过来,气还没喘匀,走到姜棉身边低声说:“棉棉姐,公社那些人又来了。”
姜棉虽然有点奇怪,不过还是问了一句:“哪些人?过来干什么?”
振民撇了撇着嘴,说道:“还能来干什么,抓鸭子呗。说的是割什么资本主义的尾巴。当别人不知道呢,他们抓了鸭子回去,自己就杀来吃了。”
姜棉和楚婴对视了一下,严肃地对振民说:“这话不能随便乱说,特别是在那些人的面前。”
振民点点头,“我知道。那样会给我们家惹麻烦的。我是怕你不知道,才说的。”
姜棉跟他道了谢,抓了一把炒花生给他,就让他回去了,并叮嘱他,刚才那些话不能在外面讲。
楚婴倒是镇定得很:“就那些人,隔一段时间就下来割一次资本主义的尾巴。我都见过他们抓过鸭子。”
铃木生产队周边的水多,这里的人养鸡不多,都是几个几个地养。只有鸭子,可以放出去觅食,有些人就养多一些。
不过公社的革委会应该也不常下来,姜棉来了这么久,第一次听说有人下来割资本主义的尾巴。
也可能是他之前没有在明面上养鸡养鸭,所以跟她没有关系,也就没有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而五奶奶去年也就养了几只母鸡,鸭子都没有。也许那些人去年来了,提前了解过情况,没有进他们家。而五奶奶家现在养的那些鸭子,还是跟她一起去换的。
姜棉没觉得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就没动,继续包自己的包子。
没过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有人的说话声,还有鸭子的“嘎嘎”叫声。
姜棉养的这些鸭子,目前都在下蛋,食量有点大,有时候中午也会跑回来找吃的。
姜棉知道不能再待在厨房了,搓干净手,就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有人在抓她的鸭子。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抓我的鸭子?”姜棉看了那些人一眼,大声问道。
“你养的鸭子超数量了,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要割掉。”有个脸圆的大高个说道。
“抓你的鸭子都是轻的,再顽抗阻挡,就抓你去游行。”有个矮一点的长脸青年说道,语气还很嚣张。
他们手上又没有她的把柄,姜棉是一点都不怵,“你说要抓我去游行?我家两代三位军人,父母都是为国家捐躯的烈士,我一个烈士的遗孤,响应国家的号召,下乡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你有什么权力抓我去游行?依我看,你才是破坏人民团结的反动分子。”
那位脸圆的大高个赶紧说:“我们没有要拉你去游行,不过你养的这些鸭子超过到了限定数量。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需要割掉。”
姜棉数了数鸭圈里的鸭子。23只。
如果是一户人家,那就超出了三只。不过他们现在四位知青啊,可以按四户人算吧。
“我们四个知青养的,一个知青算一户吧,照这样子算,我们养的还远远不够呢。”
“不能这样算,你们放一起养就是一户。谁知道是不是你一个人养的。”长脸青年拉着脸说道。
倒是那位大高个,没有说话,好像在思索她讲的有没有道理。
这时候庄清梵跟谢东和也过来了。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听到了风声才过来的。
他们走到姜棉身后站住,一时没有出声。
姜棉想到后院里的那一群鸡,怕再僵持下去,最后吃亏的会是自己。
两三只鸭子,可能他们内部的意见会不统一。如果几十只鸡呢?
财帛动人心。
现在又不是后世,法律比较健全加上网络时代,给自己申冤的机会和方式比较多。
而眼下,就算有人把他们的那几十鸡给贪了,再硬给她按一个罪名,要澄清起来也是很麻烦的。
姜棉给庄清梵递了一个眼色,她就回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一把刀。
庄清梵马上伸手把刀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