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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司流却道:“送你了。”

容镜:“啊?!”

司流语气平静:“这幡旗是我师父仙逝前送我的礼物,是我师门数一数二的厉害法器,我若没死,肯定舍不得送给你。但眼下我死了,也用不了,放我这儿纯属浪费。”

“我烧给你?”容镜问。

司流闻言却笑了一声,他扬眉:“行啊,你点把火试试。”

司流说这话时表情里带着点意味深长,容镜心中便有了猜测,但他还是好奇地翻出了一张引火符,符纸在指尖化作火苗,火苗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地响了一阵后,颜色更深,燃烧得也愈发热烈起来。但神奇的是,不管火苗如何触碰黑金幡旗,那黑金幡旗都完好无损。

司流撑着下巴,懒洋洋道:“看到了吧?烧不着。要是点得着,逢汜早给我烧过来了。”

“本来我想把这玩意儿送给逢汜的,不过他不要,现在送你也一样的。”

容镜见状便没有再跟司流客气。

正好,他手上也没什么很趁手的法器。

说话间,靳鸿接到了一个电话,应和两声以后便扭头对容镜三人道:“剩下的那批学生也过来了。”

容镜和薛苍对视一眼,前者道:“也别麻烦了,让车开过来,直接抓。”

靳鸿想到他和司流的对话,着重看了眼少年的脸,容镜肤色本就白,眼下在日光下,更是白得接近透明,连唇色都比往常寡淡三分。

他皱了皱眉,迟疑着问:“你的身体还可以坚持吗?”

容镜摆摆手:“问题不大。”

他急着解决问题见谢长时,不能坚持也得坚持下。

话说到这份上,靳鸿也没有再迟疑,点头应和,对着电话那头吩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两辆大巴车便沿着门口开了进来。

大巴车内的学生们此刻都绷着脸,女生们咬着嘴唇,男生们握紧了拳头,撩开窗帘望向车窗之外,很快和容镜、薛苍以及身穿制服的靳鸿、袁思雨对上了眼睛。

有人认出了容镜,也认出了靳鸿他们身上的制服,不由得咽了咽喉咙,小声道:“好像真的摊上事了。”

“可是招灵游戏确实很管用啊。”有人不服气地出声,“我周五的考试考了年级第一。”

听到他的话,车内的其他人纷纷扭头看过去。

说话的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身上还穿着高中校服。

见大家看过来,他自顾自道:“我以前都是年级五十名左右,许了个愿希望考年纪第一,就真的第一了。”

“你这个智商能考上年级五十也挺不容易的。”有人吐槽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招灵游戏管用才有问题?”

少年一噎,忍不住反驳:“那你不也上当了吗?”

那人:“是啊,可我从小到大都是倒数,我脑子本来就不好使,上当还挺正常的。”

少年:“……”

车内响起嘀嘀咕咕的交谈,车外,黑金幡旗再次无风而动。霎那间,天地变色,凄厉鬼叫响彻周围的环境,薛苍回过神来立马扔了张静音符,一缕一缕的浓郁黑气宛若游蛇一般从不同的学生体内钻出来,挣扎着在车内乱窜,似乎想要强行抵抗黑金幡旗的强悍吸力。

但一切都是徒劳。

分秒之中,所有的恶鬼全部化作一道暗沉的黑芒,卷入了幡旗之中。

这毫无防备的一幕令车内的学生们纷纷瞪大了眼睛,嗓子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什么也没说出来。袁思雨打开车门,目光望向众人,露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但说出的话却很直接:“诸位,看到了吗?这就是你们通过招灵仪式请来的‘好东西’。”

原先还夸赞着招灵仪式管用的高中生此刻跟只鹌鹑似的讪讪缩在座位上。

他没有错过刚才的画面,一抹很可怕的黑影从他身体里钻出来,并且狰狞尖叫的模样实在是过于可怕,令他现在都觉得浑身不适,总觉得身体里好像还藏着点什么东西——透着恶心感。

袁思雨的视线划过每一张脸,语气稍稍放温和了一些:“不过也不必太过担心,你们之后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还希望你们保密,咱们可以签个保密协议。”

其实容镜他们也有符纸可以令这群学生忘记刚才的画面,但再三思考下,靳鸿觉得他们需要这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毕竟,吃了教训才会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袁思雨又道:“如果你们还知道招灵游戏的一些消息,记得告诉我,这事关大家的性命,不能马虎。”

话落下,众人面面相觑,无人应声。

袁思雨见状也没有多说什么道理,扔下一句“想起来就可以给警局打电话”正欲转身离开,便有人咬着嘴唇,迟疑着举起了手。

袁思雨脚下步伐一顿,看向他。

她对人脸的记忆堪称强大,视线扫过他的五官,像是想到了什么,扬眉问:“张泽的表弟?”

表弟没想到袁思雨还记得他,连忙点了下头。

事实上在招灵游戏爆发之时,袁思雨等人通过张泽的朋友圈就联系过这位表弟,但当时他给出的回答是并不知道招灵游戏一事,张泽给他打电话是因为商量过段时间的假期一同回家。

而现在,他说了实话:“其实我哥给我打电话就是说招灵的事。”

袁思雨冲他招了招手:“你等会跟我回一趟警局。”

张泽表弟干巴巴应了一声,说句好。

被带到酒店的学生全都签了保密协议,又在警察们的再三告知下,纷纷保证再也不玩招灵游戏了。

其中一个小姑娘更是抹着眼泪哽咽着说:“肯定不会再碰了,我还想多活两年呢。”

袁思雨拍拍她的脑袋:“行,知道这是不对的就好,这次得亏是发现得早,不然你们一个个的家里人都得给你们准备棺材了。”

“行了,我让车送你们回家。”

接下去的工作都交由雁城警局安排,薛苍和司流各回各家,而容镜也坐上了谢长时的车。

一钻进车里,他便轻车熟路地往男人的怀里钻,嗅着谢长时身上清冷的气息,他含糊着说道:“想要咬一口。”

挡板升起,刺疼很快在谢长时的肩颈窜起,他靠在座椅上,单手扶着容镜的后脑勺,听着耳侧传来的吮吸声,许久未曾察觉到的颤栗感再度从身体内涌现。

谢长时刻意转移注意力,问容镜:“雁城这边都解决好了?”

容镜没敢多喝,吮了两口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便用舌尖舔了舔那牙印子,然后靠在谢长时的身上,懒洋洋地回答:“差不多。但靳队说,他们还得再去各个学校排查一遍,以防万一。”

在他们的设想中,肯定有一部分学生藏着掖着,不会如实上报自己的情况。

这也在情理之中。

他休息了一会儿,便有力气和谢长时说酒店发生的事,继续道:“司前辈送了我一番幡旗作为法器,可厉害了。”

“是么。”谢长时敛下眼眸看他。

容镜用力点头:“就是用起来有点费僵尸,要是我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男人修长冷白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柔软的黑发短发,语气依旧温和:“你已经很厉害了。”

容镜喜欢听谢长时夸自己,心里美滋滋的。

时间还早,谢长时带容镜去吃了顿大餐,才带着人回到云江湾。容镜洗过澡,换了衣服便趴在床上入睡。谢长时推开门,将他房间的窗户关上,调了差不多的空调温度,指尖轻轻蹭过少年柔软的脸蛋。

容镜睡得沉,但却嗅到了熟悉的气息,手啪嗒一下握住了在自己脸上作弄的罪魁祸首。

只是,令谢长时有点意外的是,容镜似乎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他眉梢微微扬起,试探性地将手往外抽了抽,容镜的手也跟着往外送了送,然后一个翻身将那只手压在自己的身下,嘀咕了一句:“别动。”

谢长时:“……”

有些姿势,对于容镜这种小僵尸而言可能不在话下,但对他这种普通人来说,确实有点困难。

谢长时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再度往外抽。

这一抽,真把容镜给抽出脾气来了。

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他怒火冲冲地盯着谢长时:“谢长时你不让我睡觉!”

谢长时:“那你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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