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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瞅瞅他,很久才小声说:“不见了,哥哥不见了。”

“哥哥是被人带走了?”容镜问他,又问,“要不要我带你去找哥哥?”

随着‘找哥哥’三个字的落下,小男孩的眼睛明显亮了亮,容镜见状,弯了弯眼睛,指了指他蜷缩起来的身体,笑着说:“要去找哥哥的话,你得出来哦。”

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小孩并不是很信任容镜,甚至他对容镜有一种天生的害怕和恐惧。但或许是容镜的那一句的“找哥哥”对于他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在绷着小脸纠结了半天以后,他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从桌底下爬了出来,重新回到了座椅上。

容镜走到他的身侧,带着些许温热的手覆盖住对方的眼睛,轻声哄道:“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哥哥的。”

符纸无声地贴附在男孩的后背上,男孩的身体骤然僵硬。

等容镜将手撤回时,他已经乖巧坐在椅子上,双手搭着桌面,宛若一个大型的娃娃一般,没有呼吸、没有任何动静。

怀文敏和妻子望着这一幕,眼底浮现出震撼。

但接下来的画面对于普通人而言才是真正的不可思议。

只见男孩的身体一点点发生变化,先是他搭在桌上的手颜色逐渐退化,肉感消失,几秒钟的眨眼内,竟然从人类手掌变成了薄薄的纸张!

怀夫人猛地后退一步,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

怎、怎么可能?

她好端端的孩子,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模样?

怀夫人的脑袋里一片错乱,她在来这里的路上特地查了查容镜的一些事迹,便也知道了山水餐厅崔林山夫人王水嫣一事,便猜测自家孩子是不是也患上了离魂症。可按照眼下的情况来看,她的孩子遇到的,比离魂症还恐怖!

被丈夫握着的手指不住地发颤,怀夫人所有的声音都像是被强行卡在喉咙里似的,一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儿子的身体、脑袋也接连变成白纸,到最后,坐在椅子上的赫然不是人类,而是一道被剪出来的纸人。

容镜指了指男孩,道:“孩子被掉包了,如果你们发现他的异样出现在两天前,那么两天前应该发生了什么,让这只纸人取代了孩子。”

纸人……

怀文敏的脸色同样苍白,毕竟眼前的一切撞碎了他建立了三十年的世界观。

而后,心中又出现了了然的情绪。

昨天上午,他的一个堂弟过来看望老爷子,待了两个小时烟瘾犯了,便走去花园抽了根烟,结果没想到他儿子也在花园,在见到堂弟拿出打火机打火时,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吓得他堂弟一哆嗦,烟头在衣服上烫了个洞。

如果是纸人,这般害怕火便能理解了。

怀文敏和妻子对视一眼,他还未开口,容镜便道:“事发两天时间,你们在听说了我的存在以后便急匆匆跑来雁城,就证明你们应当是知道点什么的。”

“您说的对。”怀文敏也不再隐瞒,点了下头。

容镜喊两位小助理搬了两个椅子进来,聂六和严英耀便乖乖扛着木椅子推门而入。怀文敏虽然和雁城这边的豪门接触不深,却也听说过严家小子跟聂家小子的名声,对二人有所了解。如今看他们乖巧听话的样子,心底颇有几分感慨——

这容大师,真有点本事。

和两位小助理道了谢,他将妻子安顿好,便说起了这两日发生的事。

“我们怀家在苍云是做玉石生意的,一直以来生意都不错,算是行业中的头部。直到今年上半年有个叫陶宪的男人经过同行的介绍,进入了玉石行业。短短时间内,他就将我们家的客户挖了大半过去。这其实倒也正常,他能力强又或者是我们公司不尽人意,都可能造成以上问题。但我们没想到的是,陶宪的野心远不止于此。”

“三天前的晚上,陶宪举办了一场私人的玉石收藏品鉴会,邀请了我们一家。去了以后,陶宪私下找到我,希望我将某个项目让出来,我没同意。他抢走了我们的客户以后,我就等着这个项目让怀家翻身,他看我不同意,就对我说了一句话:你迟早会回来求我的。”

说实话,怀文敏也没当回事。

这种狠话他这三十年已经听过不少了。

“陶宪见我固执,不肯松口,便也没再多说,反倒是笑盈盈地邀请我参观他的玉石珍藏。我回到我妻子儿子身旁以后,就听到旁边有人说陶宪一直在对外介绍他身旁的男人。”

那男人穿得很随意,一张脸也显得极其陌生,看着不像是圈子内的人。

而后,他从旁人的回答中也证实了这一点。

“他们说,那是一直跟在陶宪身边的道士,本事很大。”怀文敏解释给容镜听,“我之后也打听过那道士,不过什么也没打听到。”

而他们做生意的,很多都信风水玄学的说法,像他爸也有个交好的风水大师,偶尔会来给家里的别墅、公司看看风水。

“霄霄出现不对劲以后,我立马就想到了陶宪身旁的道士,之后也请那位风水大师来看过。但那风水大师说,霄霄的情况并非他所擅长,所以我们才来了这儿。”

“原来是这样。”容镜点点头,他伸手拨弄着小纸人,对怀文敏夫妇道,“按现在的情况来看,你们的儿子估计是被他关在什么地方了,但应当不会有生命危险。”

容镜算是看出来了。

那个叫做陶宪的折腾半天无非就是要从怀家手里要好处,所以在拿到好处前肯定不会对怀文敏的儿子做什么,这就跟绑架讨赎金是一样的。

“就是这个陶宪遮都没打算遮一下,胆子倒也挺大。”

“他大概是太自信了。”怀文敏苦笑了一下,“但事实上,他就算遮遮掩掩,我们也能猜得到事情跟他有关系。”

倒也是。

就算陶宪在纸人换小孩之前没给怀文敏放狠话,也一定会引导怀文敏去了解自己身边的道士,到时候怀文敏还是要求到陶宪的面前。

然后陶宪以项目为要挟,以怀文敏的脑子肯定知道这就是一场针对他做下的局。

倒不如直直白白告诉怀文敏。

他还省点时间。

“不出意外的话,他或许已经收到了我们前往雁城的消息,然后坐在家里等待着我们铩羽而归,狼狈不堪地回去求他。”怀文敏自嘲地笑了一声,继而将求助的目光放在容镜的身上,深吸一口气问,“大师,您既然一眼就能看出问题,可有办法……”

话未说完便顿了顿。

陶宪将人藏起来了,或许他们更应该找的是警察。

但如果陶宪交出来的还是纸人,那该怎么办?

他皱眉迟疑的时候,容镜便主动接上了话:“我建议你先去你们那边的警局报警。”

然后问:“你们具体在哪个城市?”

他得找池白问问,那个城市的警局有没有配特殊部门。

怀文敏立刻回答:“堰河。”

容镜比了个OK的手势,低头给池白发信息。池白回了个电话过来,张嘴就问:“你问堰河的特殊部门干什么?”

容镜简单说了说怀文敏家里的情况,池白哦了一声,继而道:“堰河本市的警局没有特殊部门,隔壁汾平市有,但我建议你亲自过去一趟,汾平那边前阵子出了点事,特殊部门的那几个都是新来的,能力估计不太行。”

话刚说完,就听阿秋凉凉的声音从旁边传进了容镜的耳中:“而且里面有个家伙跟池白打过架,池白看他不顺眼。”

池白:“……你那张嘴能不能闭上?”

阿秋瞅他一眼,继续跟容镜透露小秘密:“不过我说句实在话,池白跟他打架,纯粹是对方犯贱。具体情况等会私下里偷偷跟你讲,但你要知道,有那种人领导的特殊部门,一点也不靠谱。”

池白:“这张嘴可以不用闭上了,说挺好。”

阿秋翻个白眼。

池白说了两句也挂断了电话。

容镜想了想,决定听池白和阿秋的。

他毕竟没有跟那边的特殊部门相处过,而且怀文敏一家特地从苍云飞过来,他若是甩手给特殊部门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

如此想着,他便对怀文敏夫妇道:“两位休息一下,我跟家里人说一声,等会儿就跟你们一块回苍云。”

怀文敏夫妇闻言,眼睛顿时一亮,连连道好。

聂六将两人带去了休息室,容镜则是给谢长时打了个电话,正在开会的男人抬手示意会议暂停,拿起手机转身走到一旁接电话,当听到容镜说又有委托需要前往别的省市,不由得挑了挑眉:“虽然对于容大师三天两头往外地跑有点不满,不过这既然是容大师的事业,谢某当然要支持。”

容镜听到这话嘀咕:“你怎么就不满了?”

谢长时:“因为又要有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

容镜:“……!”

他好会,他真的好会!

他为什么那么会说情话!

容镜心里的小人疯狂上蹿下跳,以此来给一瞬间滚烫的脸蛋降温,但好像没什么用。

于是只能红着脸说:“我会跟你视频的,还会给你带礼物。”

“好,”谢长时点点头,又提醒道,“让司前辈跟着一块去,出外勤有奖金。”

耳力好得夸张的司流再次从门板钻出半截,嗓音大大咧咧:“知道了知道了,一切有我,谢老板你就放心把小镜子交给我吧。”

容镜瞪他:“这你都听得见?”

司流:“很奇怪吗?”

容镜:“不奇怪吗?我没有隐私了!等我回来就在这里贴隔音棉。”

司流:“你把隔音棉贴我耳朵里比较实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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