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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僵尸即将再次炸毛,谢长时抬手揽住少年的肩膀将他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低声笑着说:“只是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排斥那件事情。现在原因找到了,今晚我会温柔一点。”
容镜:“……”是吗,他不信。
但最后谢长时的确用事实证明了他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暴雨在后半夜倾泻而下,滴滴答答的声音里,容镜趴伏在床上,他的腰背绷紧勾出了线条,喘息隐匿在黑暗中,一声比一声急促。
他觉得自己像是坠入了一片平静的海域,身下有船托着他,但海水会随着细微的浪头慢慢悠悠地泼在他的腿上、腰上。那种冰冷但温柔的感觉持续的时间久了,便让他生出一种太过平静的错觉,于是,他心底开始催促海风,希望它能卷起更大的浪头。
容镜记不清自己在海面上漂泊了多久,只隐约记得那股淡淡的水蜜桃味很早就混在雨水中消失不见。
他在浑浑噩噩中睁开眼,男人的吻逼近,他便下意识撑起头扬起身子和他接吻。
滴答,滴答。
窗外的雨势渐渐转小,屋内的喘息也逐渐平和下来。
容镜将脸埋入枕头,声音沙哑,有点欲哭无泪:“下次要不你还是凶点吧。”
今天温柔是温柔了,但也更折磨人了。
“现在就可以。”谢长时回答他。
“但我不行。”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困倦,他说,“我想睡觉。”
容镜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醒来时午后的阳光从窗户里射进来,他眯了眯眼睛,伸手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床的另一边空空荡荡,也没有温度,估计谢长时很早就起床了。
容镜跟只乌龟似的慢吞吞起身,套上谢长时的睡衣,略大的睡衣显得很宽松,他挪到浴室的镜子前俯身刷牙便看到散落的领口下,是密密麻麻的显眼吻痕。
容镜:“……”
脑海中蓦地回忆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白净的脸上逐渐浮起淡淡的潮红。
随后,想——
温柔好像是温柔了,但怎么身上的痕迹比那天还多?
“阿镜。”浴室的门被推开,镜子里呈现出身穿居家服的谢长时,男人的视线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定在了他的锁骨上,眼神微暗。
“好看吗?”容镜没错过他的眼神,语气幽幽的问。
“很漂亮。”仿佛丝毫没有听出少年语气中蕴含的其他意味,谢长时走到容镜的身后,柔软微冷的指腹轻轻点在右侧锁骨的痕迹上。
谢长时的记忆力向来出色,看到这抹痕迹便能轻易回忆起当时的画面。
“你的表情告诉我,你在想一点不好的事情。”
“对我来说可能是好事。”谢长时笑了一声,在容镜炸毛前说起了自己敲门而来的正事,“刚才池白那边给你打电话,他让我转告一声,凌霄老道抓住了。”
抓住了?!
容镜的眼睛蹭一下亮起来,三两下将脸洗干净便迫不及待地随着谢长时来到了客厅。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容镜给池白回了个电话,对方声音大大咧咧,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呦,午睡醒了?”
……怎么又是午睡?
容镜看了眼钟表上的时间,寻思道好像确实该说午睡。
他心虚地摸了下鼻子,含糊应声:“谢长时说你们把凌霄老道给抓了?”
“对,这老家伙还真难抓啊,和玉长老受了重伤,才勉强跟他打了个平手。”其中艰险不必多说,池白便撇开了这个话题,只道,“现在人已经被带回雁城了,特殊部门这边打算让阿秋尝试着给他下咒。如果他抵抗力太强的话,就学司前辈的办法先把人捅个半死不活。”
容镜:“……”
他隐约觉得司流前辈好像开了一个不算好的头。
不过对付凌霄这样的人渣,也不算不好。
“对了,我们还打算从凌霄的口中问问他知不知道龙脉下神像的具体位置,如果问的出来的话,我们打算分两路,一路去洮秭观,一路去龙脉。”
“如果问不出来呢?”
“还是一路去洮秭观,一路去龙脉。”池白露出几颗大白牙,“就是处理龙脉神像的活要慢一些,毕竟找起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容镜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表情若有所思。
谢长时坐在他的身侧,低声道:“是不是想跟着一块去?”
容镜没有意外谢长时会猜到自己的想法,他点点头,抱住自己的双膝,思考:“我感觉事情快结束了。如今洮秭观最能顶事的几个主事人要么死了要么被抓了,想来雁城应该很安全。难以对付的就剩下洮秭观那位传说颇多,但从来没有露过面的老祖宗。我有种感觉,这位老祖宗应该不会来雁城。”
相反,他可能会出现在南陵那片。
“如果要去的话,还是做好准备。”
容镜知道谢长时所谓的做好准备就是让他先算个卦,毕竟每次的卦象都很准,在某种程度上这是定心剂。
他掏出自己的兆龟和铜钱,很快算了卦。
卦象显示一切都好,甚至在鼓励他前往南陵。
容镜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想到了身侧的男人,便扭头问:“那我去南陵了,你要一块去吗?”
重逢的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是容镜去哪儿,谢长时便跟到哪儿。就算是处理那些恶鬼,谢长时也会找一个安全的角落等待他结束。但这一次的南陵距离雁城有很长一段距离,谢长时这位谢氏总裁若要长时间离开,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谢长时道:“不去了。”
尽管已经猜到了回复,但容镜还有一瞬间的失落。只是他的调解能力向来很好,很快又露出笑脸,用力拍拍男人的肩膀,扬起下巴,信心十足:“放心,我们会尽快解决事情的,到时候我带上太虚爷爷他们回雁城。”
“好。”谢长时应下。
虽然容镜已经自己说服了自己,但谢长时还是多解释了两句,“凌霄老道被抓,不出意外的话,丹枫集团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容镜听到这话,心底隐隐有了想法:“你是想趁机瓜分了丹枫集团?”
“如果可以的话,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谢长时直言。
说出这句话的第二天,网上便出现了关于丹枫集团的各种爆料。
其中最夸张的一条是八年前丹枫集团抢到了一个项目,是古城区改造成。但当时古城区还住着好多户人家,如果丹枫集团想要建造大楼,必定要对那些人家进行补偿。最开始的时候,丹枫集团和其他所有的集团公司一样,和对方好好谈,但那些人却以“我从小长在这里,我的父母祖辈都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我不同意搬走”的原因拒绝了丹枫集团。
丹枫集团的高层觉得这样的借口无非就是为了要更多的钱。他们也懒得跟人啰嗦,直接提出了天价数额,那批人在思考了半个小时以后,果断同意。
但谁也没注意到,在他们同意的一年内,这批人先后死亡。
最普通的车祸,自杀,还有因赌博而被打死,死亡的原因各种各样。
但在今天,却有人爆料,他们其实都是被丹枫集团故意弄死的。
说法玄乎,有人信有人不信,但阻挡不了丹枫集团动荡的股价和越来越难听的名声。加上几个高层被抓,很多项目合同被终止,丹枫集团在短短半月内便出现了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陆云霁从一堆的文件中探出脑袋,揉了揉酸疼的眉心,扭头问宋清:“这都八点了,你家谢总还在公司呢?”
宋清将新的文件放到陆云霁的面前,推了推眼镜:“谢总说,他心疼您作为副总为公司的付出,所以他决定也为公司多多付出。”
陆云霁:“说人话。”
宋清:“容先生不在家。”
陆云霁:“……”
他就知道,像谢长时这种满脑子都是容镜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加班到晚上八点,还一点没有回家的意思。要么跟容镜吵架了,要么就是容镜有自己的事做。前者可能性约等于零,倒不是说容镜和谢长时不会吵架,只是按照陆云霁对谢长时的了解,两人要真是吵架了,谢长时绝对不会坐在公司里无动于衷、坐以待毙。
陆云霁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男朋友不在身边的人,脑子有病也得好好包容。”
他拿起宋清递过来的文件,目光扫过,不由得皱眉:“南陵度假山庄这个项目也是丹枫集团争取下来的?”
宋清点头:“但谢总的意思是,这个项目在龙脉边上,那里不适合当度假山庄,希望我们跟政府多多交涉。”
“他们会理解的。”陆云霁随口应了一声,正欲继续说话,眼角的余光却瞥到了亮起的手机,上面是高中的同学群,上面有群主@全员,问:各位,最近都有没有空啊,不如我们都聚一聚?
同学聚会?
陆云霁皱了皱眉,没当回事,重新看向宋清道:“行了,回去告诉你家谢总,今晚谁先趴下谁是狗。”
宋清:“……”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干酒呢。
不过,说起干酒……宋清突然好奇地问:“您那天喝完酒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第二天头疼得要炸开,我怀疑那家店的酒是不是不对劲。”
宋清说的是那天他们去新开的酒吧喝酒那回事。
陆云霁眸光微微闪烁,面无表情:“我也觉得挺不对劲,下次叫容镜去查一查,看看喝了他们的酒是不是能看到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