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点日6（2 / 2）

这黑暗绝非他手中短短的一根火把能照亮的，但他很想再多看几眼，这毕竟是在望舒地下，也是在他家地下，而头顶那个已经成了星光的仅有光亮是在他家里。

他便咬着牙抓紧了绳梯，前后一用力将绳梯与自己一起往前荡了荡，火光摇曳着朝前方的黑暗飘去，摇摇晃晃的驱散着黑暗，而在绳梯剧烈晃动几次之后，在火星木屑一点点的往下坠去的间隙里，他终于来到了那些密集的铁棍上，而他手里的火把，也终于把火光照在了缠绕在圆柱上的巨蛇上。

在那之后他还看到了那些密密麻麻如同枝丫一样的东西，它们的一头与巨蛇连接着，相接的地方正在巨蛇身体同样密密麻麻的凸起上，原来那些更加细腻的纹理是巨蛇凸起的鳞片。

它们闪着和巨蛇一样的光泽，这让他忍不住去联想它们也是和巨蛇一样的东西，它们一直延伸到黑暗里，也穿过了宁清净脚下。

他突然知道了手指紧紧抓住的铁棍是什么，忍不住就要松开手，还好他克制了下来，但他也不会想呆在这些铁棍上了。

他回到绳梯，顺着绳梯慢慢往下滑去，在距离不过几尺的时候仔细看着铁棍，比起巨蛇它们当然要更细一些，那样子也越看越像巨蛇的身体，不过它是拉长了并且非常之长，甚至比巨蛇还要长。

而它身上无论是凸起还是纹路都被拉得极长，若非看到了那条柱上的巨蛇，他也不会把这铁棍一样的事物联想到蛇。

宁清净将火把别好，抽出腰间的刀来，刀尖轻轻的在蛇身触碰着，随后又轻轻的敲击着，这东西看起来是铁，摸起来是铁，他却听到一些类似于敲击木头般的声音。

他看着那些凸起，想着是否也是一些鳞片，而当他看回巨蛇，火光往巨蛇的鳞片上照去时，巨蛇的鳞片一片片张开了，妖异的红光从中绽放开来，朝绳梯也朝四周散开妖异的红光，他才发现那张开的巨大蛇鳞中长了一只眼睛。

一只眼睛应着火光睁开，接着另一只应着红光睁开，然后下一只，再一只…

它们先后睁眼开花的时间并不久，几息之内数之不尽的眼睛便通通睁开，无数朵红花在蛇身绽放，不停散发着妖异暗沉的红光。

像一颗暗红色的太阳，但散出来的光芒并不刺眼，也并非让人那么难以直视。

他这么觉得是因为它快要把整个地底都点亮了，那无限延伸的铁棍和黑暗让他觉得这已经是另一个世界了，而点亮一个世界，除了太阳还有什么能做到？

宁清净压下心头的情绪。抬起头看向那颗唯一白色的星星，从绳梯到头顶洞口的距离上判断，无论是那根圆柱，还是那条蛇，都要比整个望舒大了。

这时他看到了头顶那些铁棍，尤其是铁棍上那些被拉得拉长的凸起，神经瞬间紧绷了起来。

那也是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