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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稚的能力在蓝星乃至星际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他都无能为力,未必还有人有这个能力了。

沃尔特的表情倒是意料之中,他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就这样全部疗程结束,费用大概……”

“费用的话,沈上将已经提前和我打过招呼了,您不用担心。”白稚推了一下眼镜,对沃尔特露出随和的笑。

沃尔特就看向沈恙,“那怎么行?”

沈恙就说:“你的腿伤因我,理因由我负责,你不必介怀。”

几人在办公室商讨了一阵,确定好了后续疗程以后,沈恙就将沃尔特带回了别墅住下。

别墅冷情,多住进了一人还是如此,晚上沈恙让路易十七多做了几道菜,沃尔特看着在厨房里有条不紊地工作的路易十七,忍不住感叹:“你们蓝星的科技已经这么先进了吗?”

沈恙在布置餐桌,听到沃尔特这么说,他就回话:“你说路易十七吗?”

“它叫路易十七?”沃尔特杵着拐杖来到餐桌边,一边帮助沈恙一边问。

沈恙点头:“嗯,当初买它回来的时候,其实和开盲盒差不多,公司那边的半成品,我也没想到它还算有些用处。”

“那你一直都是让它做的饭吗?”沃尔特又问。

沈恙如实说:“也不完全是,陆诀在的时候,就是陆诀下厨,毕竟路易十七怎么说也是一个机器,做的菜大多都是循着菜谱上面来的,一般照顾不到我的口味。”

“原来是这样。”沃尔特恍悟。

没多久,路易十七那边就出餐了。

晚餐解决得也很迅速,加上明天沃尔特就要开始住院治疗了,所以饭后两人也没有说太多话,沈恙把沃尔特的房间安排在了三楼的一间客房,离得沈恙的房间不算远。

今晚的风很是柔和,甚至有一些温热,外面的海浪声一阵连着一阵,天上挂着一轮弦月,按理说,距离陆诀回来,只有不到一周了。

可陆诀嘴上说一个月,谁知道又是多久呢?

陆诀走得匆忙,两人并没有互相留下通讯方式,所以沈恙也不清楚陆诀那边的具体情况。

他打开了阳台的玻璃门,走到了阳台去,阳台上面躺着一个软和的摇椅,沈恙卧在上面看着天上的弦月,春末已经渐渐热了起来了,所以沈恙身上只披了一件薄薄的毯子。

他右手无名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支香烟,烟灰被抖在了阳台的花盆里面,沈恙静静地看着花盆里面萎靡不振的花,忍不住喃喃:“陆诀,再不回来花都要死了。”

只可惜这些话只有他听得见,一片漆黑当中,只看得见星火点点在他的指缝间。

风把他额前的碎发撩了起来,他暗淡着眸,眸中映着天上的弦月。

渐渐,躺椅上的美人阖上了眸,海风柔和,拂着他的发丝与衣带,将他密长的睫毛带动,月光倾泻而下,披拂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像是睡美人那般,安静又漂亮。

直到月光被遮住,一个人影出现,他站在沈恙面前,高大的身影为他挡住了海风,也遮住了倾泻而下的月光,只是没等这人有任何动静。

躺椅上的人就倏然睁开了眼,面前的人逆着光,沈恙目光迷离,一时没看清人,只习惯性做出防备,他脚一抬,对着面前的人的膝盖就踹了过去。

“嗷嗷嗷——”哀嚎声响彻了整栋别墅。

沈恙已经翻身来到了开关处,手快地打开了阳台和屋内的灯,一时间漆黑的房间被灯光彻底填满,沈恙眼前的人也终于有了面貌。

眼前的人脚上还打着厚厚的石膏,穿着作战军服,但不幸的是,沈恙那一脚似乎揣在了他本就受伤的那条腿上。

于是他抱着受伤的膝盖嗷嗷叫。

沈恙头一歪,看着男人的脸,“陆诀?”

陆诀就放下了腿,看向沈恙点了一下头,露出温柔的笑,一颗犬牙显露出来,他笑着说:“老师,我回来了。”

沈恙愣了一秒,一时间思念如洪水泛滥,又像静水池塘溅起的涟漪,一圈接着一圈,下一秒,沈恙直接扑进了陆诀的怀里,陆诀急忙搂住了沈恙,靠着完好的那条腿,勉强稳住了身子。

“你怎么才回来呀。”沈恙搂着陆诀的脖子,将脸埋在了陆诀的颈脖间,语气自然是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出来的娇气。

陆诀心都要化了,他一手轻而易举就搂住了沈恙的腰,另一只手在沈恙的后背轻轻地拍打着,带着安抚的意味,“是我回来晚了,我的错。”

陆诀风尘仆仆赶回来,身上甚至沾着外面露珠的味道,又清又淡,沈恙闷闷道:“你有什么错,你就是个大忙人,让我这么想你。”

“您想我?”陆诀兴奋问。

怀里的人重重地点了一下头,然后说:“想。”

陆诀没想到就这么久不见,沈恙就这么黏人,说话的语气也很娇气,这是他平日里做梦也不敢梦的,于是陆诀露出幸福的笑。

“我的错,是我的错,您不要生气。”陆诀捧着沈恙的脸,在他的唇角亲了两下,沈恙也没拒绝,甚至还主动仰起了头。

“嘿嘿嘿,嘿嘿嘿——”

陆诀笑着。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声呼唤——

“大人,大人?!”

陆诀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愣了愣神,他怎么还在车里呢?

旁边司机见他醒了过来,忍不住问:“您梦到什么了?怎么笑得那么……”

司机不好说。

陆诀耳廓是不正常的红,他干咳了两声,正了正神色,“没什么。”

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一路上只要提到那个叫沈恙的上将,陆诀就会露出这种不好说的笑,所以他就说:“前面就是您的家了,按您的吩咐,我们就去外交旅馆住下了。”

“嗯,可以,去吧。”陆诀点头,看着理他越来越近的别墅,陆诀的心跳就越来越快。

车在别墅前面停了下来,司机下车将陆诀扶到了别墅门口,陆诀就自己拿过撑拐架在胳肢窝下,然后对司机说:“你走吧你走吧。”

“您可以吗?”司机看着陆诀的脚,关心问。

陆诀点了点头,“行了我进去了,你就先在旅馆住着吧,等我这边处理好了再来找你。”

司机这才慢慢松开了扶着陆诀的手,看着陆诀用指纹打开了别墅的门走了进去,才转身离开了别墅。

陆诀撑着撑拐,他离家将近半年,再回来心里只有无限的感慨,不知为何,别墅楼下的餐桌上放着一盏台灯。

台灯的微弱的光却正好将客厅的光景照明,他看见了站在厨房门口充电的路易十七,也看见了墙上的在沈恙众多奖项之中,自己的那个奖项。

屋里什么也没变,陆诀将军帽放在了桌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去到了三楼沈恙的房间。

他轻手轻脚打开了房间的门,屋里很是温暖,阳台的窗帘被打开,月光倾泻而下,刚好将整张床铺笼罩,像是一层会发光的薄纱。

他撑着撑拐慢慢往前走,枕边的床头柜上的台灯还开着,床上的人面着门侧卧着,呼吸均匀,只靠近了床铺一点,清冷的淡香扑鼻而来。

陆诀接着台灯的暗黄,细细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沈恙真的瘦了很多,碎发散在耳侧,露在被子外面的那只手微微蜷缩着,月光拂在他的脸上,清冷又孤僻。

他安静得像是一朵待放的雪莲花。

陆诀暗了暗眸,没忍心上前去吵醒他,但是见台灯的光拢在他的脸上,可能因为这点亮光,睡着了的沈恙还紧蹙着眉头。

陆诀就上前去俯下身,打算将台灯的光关掉,谁知道下一秒本该安睡在床上的人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在陆诀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沈恙已经掀开被子,抬脚往他受伤的那只脚的膝盖踹了过来。

这一幕和陆诀的梦重合,一时间,陆诀咬了咬牙,但还是没忍住,于是下一秒:“嗷嗷嗷——”

哀嚎声响彻了整栋别墅,别墅里的声控灯全部亮起。

沈恙睡眠本就浅,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了,所以当黑影倾泻下来的时候,他就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但是他没想到,自己只是随便一脚,就把人踢得发出这样的惨叫。

而且惨叫的声音还是他熟悉的………

接着没被关掉的台灯的光,沈恙终于看清了人脸,他头一歪,有些惊讶:“陆诀?”

“呜,老师,是我。”陆诀像梦里那样,对沈恙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没想到下一秒沈恙却伸手打开了房间的灯,第一句就是:“你还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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