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 / 2)
即便晕得厉害,秦央还想起自己中午买的速冻水饺忘在了店里。
他又想原路返回,被陈澄承拦了下来,“哎哟我去拿,车门我打开了,你先进去等我,我很快就来。”
陈澄承不给秦央拒绝的机会,转身就回到了店里去了。
秦央望着陈澄承的背影打了一个酒嗝,唔,好晕。
他这次多喝了酒也不只是因为自己要离开了而觉得高兴,更多的是对他们的不舍,他本身就是一个很难合群的人,好不容易处到了这么多好朋友,突然一下要断离,秦央自然是舍不得的。
他闷闷地吸了吸鼻子,准备打开坐到陈澄承的车里去。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横空出现,拽住了秦央的手,秦央本来就稳不住脚,被这样大力一扯,猛地就摔进了身后之人的怀里,凛冽的冷香馥郁,高大的身形和熟悉的味道几乎瞬间让秦修酒醒。
与此同时,耳边吐来了一道温热的气,“小妈,坐我的车回去。”
秦央后背瞬间爬上了冷汗。
似毒蛇蛊虫, 幽兰凛冽的气息裹着他,秦央呼吸跟不上来,完完全全被禁锢在了司徒岚怀里。
“小妈, 我送你回去。”司徒岚戴着一顶鸭舌帽,也是,他出门在外的身份总是不适宜的,而且陈澄承未必不认识他,他矮下了头, 唇离得秦央的耳很近。
秦央开始挣扎,可是他本来力气就小,又喝了酒, 整个人都有些发虚, 完全挣不开司徒岚的束缚。
“你,放开我, 我自己可以回去。”秦央是被吓清醒的, 讲话完全没有力气。
司徒岚自然不会松开, 正要强行把秦央带走,他的胳膊就突然被一只手拽住了,“喂, 松手。”
陈澄承赶出来就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秦央差点就被一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东西带走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 还好出来得快。
“你谁?”司徒岚皱起了眉, 捏着危险的眸子,他查过这个男人了, 不过是家里有点小钱的富二代罢了。
陈澄承紧紧拽着他的手臂,“我是他的朋友, 我劝你放手,否则我就报警了。”
司徒岚嗤了一声,“秦央,你没给他介绍我们的关系吗?”
秦央头发晕,他明明已经瞒住了,为什么,为什么他要出现……
“好,你不说的话,那我就自己说了。”司徒岚扯了扯唇角。
秦央眸子一缩,他要怎么介绍?他的小妈?还是被他强/奸过?
不,不可以!
“陈,陈澄承,我和他认识的,我,你,对不起,他会送我回家。”秦央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
陈澄承拧了拧眉,他似乎有些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谁了,可惜司徒岚戴着一顶鸭舌帽,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顿了顿,陈澄承松开了手,似漫不经心地说:“司徒大人。”
司徒岚抬起了头,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脸露了出来。
当真是他。
“新闻说您去星际参加秘密会议了,没想到秘密会议竟在这里召开,真是……意外。”陈澄承自来像个不谙世事的贵公子,此刻较真的模样看起来,倒是也有几分贵族的模样了。
司徒岚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在这里揭我的底对我有什么损失吗?你认为你的事能瞒得住我?”
两人的对话简直是让人一头雾水,秦央不想在陈澄承面前将自己和司徒岚的关系暴露出来,所以他拽了拽司徒岚的衣袖,“不是送我回去吗?”
他醉了酒,说话也带着几分软,像撒娇,至少司徒岚听得十分满足,在另一个对自己的爱人抱有不明心思的男人面前,他赚得了虚荣心。
他顺手搂住了秦央的腰,温柔说:“我们走吧。”
秦央对陈澄承露出抱歉的神情,陈澄承随和一笑,“回去好好休息,小央。”
“好。”秦央点了点头。
就被司徒岚拽着手拉到了他的车子旁边。
“……”秦央并不想和他搭话,几次欲言又止以后,干脆顺着司徒岚的意,坐到了他车里的副驾驶去,司徒岚弯腰向他靠近,秦央被吓得几乎缩成了一团。
条件反射般的闭上了眼睛。
司徒岚看着秦央因为畏惧而发抖的睫毛,手僵在空中不上也不下,“你,你别怕,我只是想帮你系安全带。”
司徒岚的声音太可怜了,很低很轻,压抑又悲哀。
秦央就自己将安全带扣了上去,冷冷道:“我自己会。”
可刚刚他对陈澄承道别的时候,还露出了那么温柔的笑,司徒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也没赢吧。
他坐回了驾驶位,秦央打开了车窗,风吹得他醒了酒,他又瞥开眼,靠着座位,淡淡地看着外面的风景。
司徒岚看着他的侧颜,瘦得快脱相了。
“秦央,我今天……不是故意的,他不是什么好人……”司徒岚意识到自己如果不开口说话,秦央能够全程不和他说一句话。
“那你呢?”秦央没看他,“你是什么很好的人吗?”
司徒岚抓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对不起,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秦央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而又别开了头,他不说话,意味着他不接受道歉,不原谅。
两人之间的氛围逐渐变得怪异了起来。
秦央本来就喝了些酒,现在酒劲再次上头,他晕得厉害,可能身边的人是司徒岚,他还想吐。
他干呕了一下,开始用手去开车门,“停车,停……呕,车。”
秦央忍住了想吐的冲动说。
“你要去哪儿?”司徒岚嘴上问着,但还是应他的意思,将车慢慢地停靠在了路边。
车子还没停稳,秦央唰的一下打开了车门,然后扶着路边的路灯,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
晚上吃的东西一并吐了出来,司徒岚见状,急忙从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
“呕——”他要站不稳了,全靠着路灯才能稳住身子,司徒岚就伸出手过来扶他,却被秦央一把甩开了手:“别碰我!”
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了,秦央又蹲了下去,“你,你离我远点,我不太想看见你。”
“你要一直这样躲着我吗?”司徒岚抑声问。
秦央偏头看向他,“你今天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吗?”
“没有,我想让你离那个陈澄承远一点。”司徒岚蹲了下去,他单手把矿泉水拧开,递给了秦央,秦央抬眼看了他一眼,接过了矿泉水却不说话。
司徒岚就继续说:“他的父亲是司法部重点关注对象,他没有你看上去的那么单纯。”
“我知道你留下来是因为有人买了你三幅画作,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就是他。”司徒岚说,“他调查过你,你的卷宗被动过,他明明知道你的身份,却还是装作不知情,使用……”
“司徒岚,我知道。”秦央看着被他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子说:“第一幅画是玫瑰庄园,那是他家的庄园,我一早就知道了。”
“你能放过我吗?”秦央说,“哪怕,我求你呢?”
司徒岚听见了心脏破碎的声音,耳边的微风似乎成了狂风,他眼眶微润,用哭腔说:“不,不好,秦央,我真的错了,我很想你,我无法想象再次失去你。”
秦央靠着路灯,什么话也不想说,他在想这句话的真心程度,可是想了很久他也没想明白,“为什么,非得是我呢?”
“没有为什么,只能是你,不是你就不行。”秦央问的话,沈恙也问过他,后来他想了很久,就是觉得自己不能忍受秦央最后和别人走在一起。
或者说,他不能接受没有秦央的未来。
秦央低下了头,他眼里泪水打转,很快就吧嗒吧嗒地往地上掉了,活着也好累呀。
“秦央,别哭。”司徒岚缓缓抬起手,却不敢把手往前伸。
为什么偏偏是怕他呢?如果秦央恨自己也好,讨厌自己想杀了自己也好,可偏偏是怕他。
两个俊美的男人蹲在路边,其中一个压抑着哭声,另一个满眼心疼与愧疚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