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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坏了,不想承认他们是临川大的,好丢人。”

“更丢人的是他们学院吧,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学生啊?”

“哎,叫曲文俊和赵粤是吧……”

“……”

一传十,十传百。

新生军训期间有很多出名的人,但没人以这种方式被人钉上耻辱柱的。

自作自受。

曲文俊和赵粤低着头站在主席台上,一瞬间感受到了人生中从未有过的羞耻,脸色铁青。

他们听不清底下的同学具体都在说什么,平时不让他们说话的那些教官此刻并没有出来阻止,整个基地都是嗡嗡的人声,可想而知议论有多激烈。

道歉信是昨晚班主任刘睫亲自看着他们两个写的,不能提任何关于“喻白是gay”的事,否则事情闹得更大,他们可能会被劝退。

临川大学对品行不端的学生容忍度不高。

这是班主任刘睫警告他们的话。

陆断打开大喇叭,冷冷地瞥他们一眼,“开始吧,一个一个来。”

曲文俊和赵粤身侧的拳头攥紧,艰难地走上前,每个人一字一句地为昨天“捉弄”、“欺负”喻白的事道歉。

好像他们每说一个字,落在他们身上鄙夷的视线就多一道,嫌弃的议论就多一句,如芒在背。

曲文俊和赵粤明明没有动一下,却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一般,大汗淋漓,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躲起来,躲一辈子。

尤其是赵粤,他那一头嚣张的蓝毛此刻仿佛人人喊打喊杀的活靶子。

是真的切切实实地受到了教训,真的后悔了。

“对不起喻白学长,我真的知道错了。”

温庭在队伍里听到这句话,想要看看喻白是什么反应,结果一抬头,发现喻白在偷吃兜里的小笼包,嘴唇上都是淡淡的油光。

温庭:“……”

难怪刚才喻白要打包。

太可爱了,温庭看了一会儿,没忍住笑。

一共就两个小包子,喻白因为偷吃所以心虚吃得不快。等他吃完的时候,一抬头发现那两人的歉也道完了。

他看着主席台上的人,嘴一撇,轻哼一声,勉强接受。

现在知道教训了吧,看你们以后还敢欺负人。

主席台上的道歉结束,两个众矢之的灰溜溜地被刘睫带了下去。

这还没完,他们还要等着学校里的处分,陆断今天给校长打电话聊了一个小时。

陆断宣布训练继续,目光下意识朝喻白这边投来。

他发现小呆子不知道在低头捣鼓什么东西,看起来鬼鬼祟祟。

喻白把装包子的塑料袋团吧团吧塞进迷彩服裤兜里,掏出纸巾擦擦嘴,享受地打了个嗝。

真的好香。

他晚上还要吃。

下午学校派车来了,喻白他们学院来了个老师,要带曲文俊和赵粤返校上几天思想教育课。

新生们要训练不能跟出来看热闹,一个个身在曹营心在汉,但喻白可以。

陆断过来一班找喻白,招了招手,带他出去。

“许老师?怎么是你来啦!”喻白发现来的人是许应,眼睛一亮,远远挥手。

许应年近三十,因为至今未婚,被院里很多女学生奉为清冷禁欲系的男神。

他就是那个喻白实习医院的许院长,也是临川大学的解剖学老师,专业能力相当强悍。

喻白和姜姜大一就开始跟着他实习了,关系亲切亦师亦友,私下里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他们。

喻白这会儿完全忽视了身旁的陆断,在山路上小跑到许应面前,扬起脸蛋的瞬间在阳光下明媚得像道彩虹,眼睛里的仰慕都快溢出来了。

陆断脚步一顿:?

来的人是什么神仙,小呆子这么开心?

他皱起眉,抬眼看过去。

一个看着比自己大几岁的男人,长得挺帅,黑发有点长,冷白皮,体态气质不错,成熟稳重多金的模样。

此刻他半侧着身,抬手揉了下喻白的脑袋,满脸无奈。

操,陆断突然脑子一抽地想:小呆子不会喜欢这种的吧?

许应只是像平时大家在医院那样轻轻揉了一下喻白的脑袋,就收回手,“咱们学院的人惹事,院长让我过来的,我顺便看看你。”

“你这脸上的伤,”许应微微皱眉,“上过药了吗?”

“嗯嗯。”喻白点头,“教官给我上过了。”

总教官陆断:?

他现在在喻白嘴里就成一句“教官”了?

甚至都不跟这什么许老师介绍一下他?

许应点头,抬眼看向喻白身后那位把一身军用迷彩服穿出野蛮气息的高大男人,淡淡点头:“多谢照顾我学生。”

“不用客气,许老师。”

陆断一把搭上喻白的肩膀往自己这边拢了拢,散漫地笑着,“白白是我发小,我应该的。”

他说完顿了下,伸出手,“陆断。”

“许应。”许应和他握手,浅灰色的眼底有些许意外。

意外喻白和这位教官的关系,也意外来自于陆断身上那份对自己莫名其妙的细微敌意。

如果没记错,他们是第一次见面。

许应收回手,并没有表露自己的疑惑,而是对喻白说:“老师下午还有课,要先走了。你自己多注意,暴露伤口不要沾水,我等你返校之后来实验室。”

他这趟来主要是为了带那两个惹祸的学生回学校接受批评教育,并且确认喻白的安全。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事了。

“好!”喻白连连点头,挥挥手道:“许老师再见。”

一旁的陆断看起来十分高冷地对许应点了一下头。

山路上一辆车匆匆而来,带着俩孽障匆匆离开,押犯人一样。

喻白还有点眼巴巴地看着那边,车胎卷起的灰尘扑到脸上都没在意。

陆断眯了下眼,抓着衣领把他往后拎,按住肩膀把人翻过来,俯身,语气有点危险,“别看了,人都走了,还舍不得呢?”

“什么舍不得?”喻白回神,对上陆断幽深的眼神。

陆断表情扭曲,严肃警告道:“喻白,他得比你大十岁。”

“什么大十岁?”喻白先是茫然,后反应过来,在陆断的注视下“嗖”地涨红了脸,“…什么啊,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老师!是偶像!”

许老师可是业内的“骨科圣手”,喻白每次看他的手术视频都很入迷,真心佩服。

偶像啊……

陆断心里莫名松了口气,站直身体,挠挠眉梢,“哦。”

喻白红着脸,气鼓鼓地看着陆断。

他怎么能乱说话呢!

“别这么看我,我这也是替林阿姨看着你。”陆断绷紧下颚咳嗽一声,“省得你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男人。”

季述安就是个臭例子。

“…你才乱七八糟呢!”

自己的偶像被这样说,喻白瞬间又炸毛了,气得踩他一脚,愤愤不平地推开人往回走。

陆断嘴角一抽,抬腿跟上去,“你往哪走?马上晚休了,去吃饭。”

“不和你吃!”

“那你晚上过来找我上药。”

“不要。”喻白头也不回,生气地踢走脚边地一块石头,踢得他脚趾疼,顿时更生气了,“别跟我说话,不想理你!”

愤怒的背影像个倔强的小野猫。

陆断没忍住笑,双手插兜缀在他身后,扬着眉梢道:“真生气了?我错了,你等等,我跟你道歉。”

“1……”他语调懒洋洋的。

“3!”喻白还在气头上,直接替他数完了。

陆断愣了下,嘴唇一掀刚要夸他能耐,就看到前面的小身影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什么似的,撒腿就跑。

陆断:“。”

跑那么快,他是会吃人吗?

“打架道歉”风波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掀过,新生们虽然也还有议论,但更多的是被军训磋磨,无心顾及其他。

他们终于熬到了周日下午四点的篝火晚会,将死的灵魂才重新活过来。

篝火晚会是以班级为单位的放松项目,喻白和陈教官以及一班的同学围坐成了一个圈,中间是一团烧的正旺的篝火,算是应景。

陈教官捡了树枝回来点的,手法相当熟练,收获了一系列好评。

喻白双手托腮,盯着跃动的火苗发呆。

周围学生叽叽喳喳的。

“好不容易休息,咱们玩击鼓传花吧?陈教官敲,咱们先定好惩罚,轮到谁谁去大冒险,不可以耍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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