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2 / 2)
陶宪的脸一会儿白一会儿青,细看之下双腿还在打颤发抖。
司流见状,冷哼一声,以同样的方式将陶宪一把拎了起来。
于是,回程的路上,他们的阵容壮大了几分。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容镜站在田埂上终于瞧见了路边明亮的灯光和车辆以及几道人影。
同样的,怀文敏也瞧见了逆着光走来的容镜,以及悬空的儿子。
他和妻子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拔腿就往前方跑去,当走近了,瞧见了儿子此刻的模样,怀夫人一直紧绷的情绪终于崩溃,大哭出声。
怀霄被容镜交给了急救医生,这些医生是谢氏旗下私立医院的医生,来之前显然已经被通知过,见到容镜和孩子,也没表现出多震惊的模样,而是迅速检查了一下孩子的情况,继而看向容镜。
容镜便道:“如果可以确保车上能将人救回来,可以把符纸和续命法器拿掉。”
闻言,医生摇头:“不合适,容先生不介意的话,能否和我们一块去医院?”
“当然可以。”
随后看向怀文敏,怀文敏想靠近自己的孩子但看到他此刻呼吸微弱的模样,只抬起颤抖的手,碰也不敢多碰一下,他的双眼通红,太阳穴的青筋更是一抽一抽,显然是心疼与愤怒到了极点。
“容大师。”注意到容镜的目光,怀文敏哑着声音开口,低声询问,“可是有什么吩咐?”
“我已经给堰河警局打了电话,他们会过来接人的。”
“我让人留在这里看着陶宪……”
容镜摇头:“普通人看不住,你和夫人也一块去医院吧,这里交给司前辈就行。”
本来容镜也想留下的,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允许他这么做。
救护车和怀家的车子飞速狂奔在马路上,怀夫人坐在怀霄的身侧,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到儿子柔软却失去温度的手指,眼泪无声地掉。
容镜见状多解释了两句:“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掉在居林山的一个坑里,那个坑估计是以前的人用来捕猎野兽的。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霄霄抓住机会从陶宪的人手里逃脱了,他很勇敢也很从聪明。”
怀夫人听到这话,注视着孩子的目光愈发温柔,继而轻声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虽然才五岁,但什么都懂,学校里有受欺负的小孩,他也会主动帮忙。我和文敏都视他为骄傲。”
“放心吧,霄霄不会有事的。”容镜冲怀夫人安抚地笑了笑,“来之前我给孩子算过一挂,孩子一生都会平平安安的。”
听到这话,怀夫人还没表示,一旁低声交谈着孩子情况的医生护士倒是先对视了一眼,然后纷纷点头。
这都能救回来,怎么可能不平安。
以他们接受的医学教育,完全可以看得出来眼前的病人早已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刻。
难怪上头喊他们出来急救的时候说了一句:“看到什么都别觉得意外。”
太安村距离堰河的谢氏医院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这段时间里虽然医生们没有动怀霄,但却仔细观察了怀霄的伤口情况,并跟医院的其他同事进行了深入的交流,确认了之后的救治计划。以至于车子一到医院,医生们立刻便将人送到手术室,没多久就给出了好消息。
怀夫人在听到“人没问题,等着醒过来就可以”这句话以后,双腿一软,强撑的身体失去力气,整个人力竭的晕厥了过去。
怀文敏见状,脸色骤变。
好在医生告诉他,怀夫人只是今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大,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
怀文敏坐在病床边上,呼出一口气,然后撑着身体想去找容镜。
容镜主动从门外走过来,看见怀文敏便道:“怀先生,任何事情明天再说吧,好好休息。”
怀文敏知道容镜的好意,也没有拒绝,连连点头:“好,今天辛苦您和司先生了,我让人送您回去休息。”
“行。”
容镜回到怀家的别墅,才发现怀老爷子还没睡。
他想了想,走过去说了说晚上的情况,又着重说了孩子没事,怀老爷子才热泪盈眶地握着容镜的手说着谢谢,然后道:“我这就去休息了。”
目送着怀老爷子去了房间,容镜才走向自己的小洋楼。
他刚到,谢长时就给他打了电话,容镜接通以后,眼睛亮亮的,趴在沙发上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是不是知道我把事情处理好了?”
谢长时彼时正靠在书房的椅子上。
他的身后是落地窗,窗帘没有拉起,干净清透的玻璃印出了身后一半的江景和城市夜景,垂眸看了眼电脑显示的时间,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怀家那小孩没事了。”
解释完,又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相比之下,阿镜好没良心,都不知道报平安。”
容镜被他说得心虚,不由得摸了摸鼻子,眼睛看看头顶的天花板,又看看地板,小声反驳:“那我不是太忙了吗?回来的路上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但又怕你睡着了。但是我给你发信息了!”
听着少年急哄哄的语气,谢长时忍不住笑起来。
容镜懂了:“你又逗我,谢长时,你还想不想要男朋友了?”
谢长时听到这话的第一反应就是——不得了,现在小僵尸都会威胁人了。
第二反应是,还真给他抓到命门了。
等着上位的谢总非常理智地收回自己逗人的态度,并道:“当然想。”
容镜换了个躺着的姿势,嘀咕:“那你还逗我,惹我生气了你这辈子都别想有男朋友。”
谢长时忍着笑,应下:“谨记容大师教导。”
旁人嘴里说出‘容大师’三个字,容镜面不改色,但同样的三个字从谢长时嘴里说出来又好像有点不一样,带着一种奇奇怪怪的暧昧气息,让他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容镜果断转移话题,将今天的事讲了讲,然后说:“还好带上了司前辈,不然今天这事就解决不了了。”
谢长时很上道:“到时候给司前辈包个大红包当奖金。”
容镜:“那司前辈肯定很开心。”
随即话音一转,挠了挠脑袋,颇有几分好奇:“不过话说回来,司前辈好喜欢钱。小程同志虽然也喜欢钱,但他每次拿了工资都消费掉了,只有司前辈把他用不了的钱存起来了。”
这点谢长时也发现了。
男人的眉梢微微扬起,半晌才幽幽说了一句:“可能是在攒老婆本吧。”
容镜:“啊?”
司流前辈有老婆吗?
什么时候的事?
他怎么不知道?
无数疑问顿时占据容镜的脑袋,但谢长时显然没有多说的意思,很快转移话题。
容镜便轻而易举的被谢长时的话题带着走。
聊了小半个小时,见时间实在不早了,谢长时便主动道:“睡觉吧,明天再聊。”
挂断电话,容镜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一回头,看到飘进来的黑影,顿时了然。
对对对,忘记了司流前辈!
他正欲开口,却惊讶发现司流的脸色漆黑,表情看上去也有些愤怒。容镜站在原地,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司流先暴躁开口了:“他们特殊部门是什么傻逼都能当领导吗?”
特殊部门?
容镜皱眉:“前辈你遇到特殊部门的人了?”
司流翻了个白眼:“可不是,要不是他们,我早就回来了。”
他讲起了容镜随着医生离开之后的操蛋遭遇。
容镜离开以后,就剩下他和两个怀文敏留下的保镖。虽然司流觉得那俩保镖待在这儿也没什么作用,不过有人陪着聊聊天倒也挺好的。尤其是看这两个保镖看自己的眼神充满敬佩,更让司流觉这人留的好。
听两个保镖说,堰河警局到这边起码得一个小时,司流也不介意,没事作弄作弄陶宪和石蒙,觉得这一个小时过得挺快的。
而后,堰河警局的人抵达,是一个老警察带着两个年轻警察过来的,听完了保镖所说的事以后,立刻点头:“好的,我们这边会进行深入调查,如果确认您所说的事情是真的,这位陶先生必然是要负刑事责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