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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己能照顾自己,过完年二十了,不好一直和爸妈住一起,总要独立过自己日子的。”

要说姜还是老的辣,明奶奶的话术总能根据实际情况做取舍。

喻白住院、和陆断的关系岌岌可危的时候,她会说“我们白白要当天他们家里永远的宝贝,和陆断在一起最合适”。

现在两个孩子要搬出去住,明奶奶就改了口,说喻白该独立了。

一听就是实打实的偏心眼。

喻明生神色微妙,“妈,我不是不同意他们搬出去,就是觉得还早,等毕业再搬也不……”

“你们两个当初出国的时候怎么没觉得把我乖孙一个人留在家里太早?”

明奶奶摔掉香蕉,一针见血道:“真有意思,现在觉得早了?”

亲妈最了解儿子,知道从哪下手最扎心。

喻明生被怼得惭愧低头,一瞬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垂眼那些红色礼盒不说话,觉得车钥匙异常晃眼。

客厅氛围有点微妙,陆断握了下喻白的手,正要说话。

喻白却先一步开口,神色认真道:“爸爸妈妈,我长大了,我和陆断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

当然,这不代表他不爱自己的父母,只是想要独立而已。

从小被护在羽翼下的小鸟总有一天是要振翅高飞的。

林菁和喻明生就是知道不能折断喻白的翅膀,当初才毅然决然出国,却忽略了时机太早。

现在想做出补偿,似乎又为时过晚。

喻白在他们疏忽的日子里,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成长。

更何况,这也是喻白自己的意愿。

林菁叹了声气,她就料到早晚会有这天。

“行,你们打算过完年就搬吗?”

她答应了,喻明生似乎要说什么,被旁边的明奶奶一个眼神盯了回去。

陆断心中大喜。

见喻白抿唇,陆断就替他说,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激动,“初一搬,房子已经收拾好了。”

“好。”林菁将车钥匙推回到黎女士面前,“但是礼物我们不能收,这太贵重了。”

“车子是给白白的,你们想都别想。”

黎女士心里为陆断和喻白高兴,笑得花枝烂颤,开玩笑一指那些礼盒,“诺,这些才是给你们的,值不了几个钱,你们安心吃着,对身体好。”

林菁十分无奈地笑了一下,“知道了,那我和老喻可得好好谢谢你。”

“明生。”她喊了声。

喻明生有些失魂落魄地抬头,“啊,是,谢谢。”

他现在才明白,陆断今天根本就不是来提出申请的,而是来通知。

事情就这样尘埃落定。

林菁和黎女士又聊了几句,索性决定年夜饭也在这吃,两家人一起热闹热闹。

他们收拾收拾东西,继续准备菜品去了。

明奶奶要亲手和面包饺子,只留喻白和陆断两个人在客厅。

喻白捅咕捅咕陆断,到现在还有点受宠若惊,“…阿姨怎么送我车呢?我不会开车,好突然哦。”

“突然?”陆断皮笑肉不笑,表情看着不太爽,“她都藏了一个月了。”

“这样吗?”喻白惊讶,“阿姨居然你那么早就想好了?那我是不是该报个驾校呀?”

陆断“嗯”了声,“不急,等你比完赛,有空再报,我陪你练。”

他转头看了眼厨房,接着有沙发遮挡,就拍了拍喻白的腿,小声询问:“还难受吗?”

“你还敢提?”喻白陡然恼怒起来,拍开他的手,咬牙埋怨,“都怪你。”

“是是是,我的错。”陆断认错态度很诚恳,“我以后都收敛一点。”

喻白哼了声,“没有以后了。”

“乖乖。”陆断牵过他的手,亲昵地捏了捏,“那我当时不也是听你的话么?别乱讲话。”

什么没有以后?

要知道,柏拉图可是会憋死人的。

“我就不信你能忍住。”陆断说。

“你!”碍于长辈们都在厨房,喻白不敢大声,但心里又憋着闷气,于是抓起陆断的手狠狠咬了一口。

陆断疼得咧嘴,“嘶”了声,态度良好地轻声哄道:“好了好了,宝宝,别生气了。”

“我后面不是也让你高兴了吗?”

喻白轻哼,小声否认,“我才没有。”

“还不认账。”陆断眯了下眼,点头:“懂了,是我不够卖力,下次一定满足你。”

喻白:“……”

他瞪了陆断一眼,起身喊:“…奶奶,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我来帮忙啦!”

“乖乖,你和陆断在客厅聊天就好了嘛~”黎女士回。

陆断在沙发上扭着身体看向喻白,十分无辜地耸了下肩,模样欠揍得很。

“我才不要跟你说话。”喻白凶神恶煞地对他龇牙,声音又小,语气又气,“色。情狂,大混蛋!”

陆断不可置否地“昂”了声。

毕竟更混蛋的事他还没做,这个罪名,他早晚都得认。

零点的钟声正式敲响,电视里面放映着只有奶奶才愿意看的传统春晚。

主持人和广大观众们一声声交错重叠的“过年好”的问候洋溢在这个气氛温馨的房间内。

两家人时隔多年,难得又聚在一起,过了一个平淡又幸福的除夕。

就连喻明生看陆断都比平时顺眼一些。

喻白也跟长辈们拜了年,还在陆断担惊受怕的目光下敬了两杯葡萄酒,成功收获了几个厚厚的大红包,笑没停过,脸都有些僵了。

好在这次饭桌上准备的葡萄酒是饮料类的,喻白没有喝醉,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逃过一劫。

尤其是陆断。

小呆子每次喝多不是六亲不认,就是认出来人后逮着他咬。

奶奶早就困了,熬到十一点对她来说何其不易。

她学着跟年轻人们守夜,然后就摆摆手,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房间睡觉。

四位家长也不太能熬夜,他们这个年纪但凡晚睡一次,消耗的身体机能恨不得要用后面半个月的时间来弥补。

喻明生也不知道是郁闷还是高兴,又或者都有,和陆怀渊一起喝了不少酒,被林菁扶回了房间,陆断包揽了收拾桌子的任务。

喻白今晚还是住在陆家,黎女士洗漱完,看了眼陆断和喻白,回手把卧室门“砰”地一关,撒手不管了。

于是再次只剩下唯一两个年轻人。

现在过年除了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和烟花表演,其他都和平时差不多。

年味儿没有小时候浓郁,他们连家里都没有做任何装饰,只在门上贴了几张倒过来的“福”字,门外还贴了对联。

喻白就和平时一样去洗澡。

等他擦着头发,穿着新睡衣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有点困了,反应比平时更慢。

陆断跟他说了两句话,没得到回应,直接弯腰把人抗了起来。

喻白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般陆断突然抱他或者扛他,保准儿是懂了歪心思。

“不行不行。”喻白在他怀里,脑袋摇的像拨浪鼓,“叔叔阿姨就在隔壁,而且我们白天已经……”

“胡说什么呢?”陆断把人放在床边,拎了拎他,让人坐好。

“啊?嗯?”喻白愣住。

他的表情呆呆的,热腾腾的水汽还没从他身体上消散,脸蛋白嫩,眼尾粉红,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好欺负。

有点让人眼馋。

陆断瞟了眼喻白圆滚滚的屁股,感觉喉咙忽然发紧。

他忍了忍,咳一声。

然后喻白眼睁睁地看见陆断从身后变了个红包出来,面前的男人笑着对他说:“新年快乐宝贝。”

“新年快乐!”喻白的眼睛霎时明亮,残存的困倦和疑惑烟消云散,双手接过红包问:“给我的啊。”

红包掂起来很重,晃一晃还带响儿,像是金属碰撞的零碎声音。

“不会是金子吧!?”喻白喜出望外地瞪大眼睛。

陆断的嘴角抽搐了下,“我看你是掉钱眼儿里了。”

喻白腼腆一笑,稍微收敛了点,“那是什么?”

这也要问?

陆断:“自己打开看。”

喻白好奇地打开了,把里面成沓的红色大钞一股脑倒在床上。

除了一万现金以外,只听“哗啦”一声,一个小物件掉了出来,喻白眨眼,“钥匙?”

“嗯,新房的钥匙。”陆断坐下来,抱住喻白,“这个房子先对付住,等以后再给你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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