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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达达坎南却露出镇定的表情, 他的笑其实有些勉强, 可他还认真说:“没关系,我们现在的目标不是找到洛佩兹吗?”

沈恙看着他, 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过转而王长建就用手肘推了推他, 问:“对了,你刚刚想说什么?”

沈恙眉睫掩下,摇头说:“没什么。”

王长建看了他两眼,也就不多说话了。

沈恙微微眯起明眸,看着垃圾桶里的一对注射剂,他沉默着。

几人离开了别墅,车子还停在外面的,爱莉温迎上来,温柔问话:“统领大人,有什么发现吗?”

没等达达坎南摇头,沈恙却开口说:“当然,我们在达达斯姆先生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份新的遗书,和洛佩兹先生有关,这也算一点线索,你说是不是?”

达达坎南微微错愕,几人看向沈恙,却都默契地选择不说话,沈恙面无表情,说的话却极具说服力,或许他这张自来清高的脸说什么都很有说服力吧?

爱莉温眸间闪过一道不明的光,继而温温一笑,说:“那真是太好了,只要能找到洛佩兹就好了!”

“暂时还找不到呢,毕竟遗书里面并没有写洛佩兹会去哪里。”沈恙似不经意瞥过爱莉温的眸,转而去对达达坎南说:“不过,总归能找到的,是吧?”

达达坎南回应:“那当然。”

爱莉温藏在身后的手不由得一紧,转而说:“车已经安排好了,我们是回议政厅吗?”

“嗯,先回去吧。”没接到沈恙送来的目光,达达坎南就欣然应下了。

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回到议政厅以后,达达坎南亲自招待了他们的午饭。

他们又在达达坎南那边待了半天,用了晚饭才离开的,达达坎南的意思是今天暂且就到这里,让沈恙他们回去好好休息一番,等明日再做细致的打算。

沈恙没有拒绝。

在陆诀为沈恙打开车门,沈恙准备上去的时候,他突然又回首对达达坎南说:“遗书记得收好了。”

“嗯,我会的。”达达坎南不知道这场作秀是为谁准备的,但他已经下意识地开始配合沈恙了。

沈恙满意地笑了一下,转身钻进了车里,陆诀紧跟着坐了进去。

两人又是并坐在后排。

沈恙想着事情,从上车以后就一直闭目养神着,似乎对陆诀并不设防,可在陆诀俯身过来的时候,他又猛地睁开了眼睛。

眸色淡凉又薄情,充斥着戒备与警觉。

陆诀心脏狠狠一抽,他宁愿沈恙是用恨他的眼神看他的。

“做什么?”沈恙启唇,声音实在冷漠绝情。

陆诀耷拉下了双耳,眼眸间略显悲伤,“老师安全带没系上。”

沈恙便伸出手将安全带系了上来,转而说:“你可以和我说。”

“我以为您睡着了。”陆诀的声线充斥着委屈的味道。

沈恙掀眸看他,说:“在你身边,我睡不着。”

真绝情啊。陆诀想。

此刻,他却迫切地想要一个答案,他追着问:“老师,您为什么要讨厌我?”

“您为什么要处处防备我?”陆诀追着问。

沈恙眉心一跳,下意识地往驾驶位看了去,送他们回去的是达达坎南的人,陆诀这样肆无忌惮,无疑是在给达达坎南爆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

所以他用凌冽的神色瞥了陆诀一眼,带着警告的意味:“你最好在我心情不错的时候闭上嘴。”

陆诀眼眶一润,实在可怜。

他张嘴正要说话,车子就慢慢地停了下来,驾驶座上的人回首对二人说:“我们到了。”

沈恙看了一眼窗外,他们已经到旅店了。

旅店外面驻着不少的警卫,看来沈恙他们被偷袭这件事,引得了达达坎南的重视。

如今二人是处于合作关系,那么沈恙他们之间的安危更要顾及了。

沈恙在车子挺稳的一瞬间就打开车门下了车,陆诀紧跟着追了出来,他似乎咬定主意要得到沈恙的一个解释,亦或者是他有什么话要对沈恙说。

整个人都是欲言又止的状态,一直到他们回到旅馆的楼上,眼见着沈恙要回屋,陆诀就想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

不巧的是王长建也在这个时候凑了过来,他偏头看了陆诀一眼,转而回过头去问沈恙:“沈上将啊,您今天当着那个女秘书的面,为什么要那么说呢?”

“我一早就说了,我们之间有洛佩兹的人,所以除了我们几个以外,对谁都可以撒谎,谁将假情报告诉给了洛佩兹,那么谁就是卧底。”是王长建认真的问话,沈恙就不至于像以往那样爱搭不理,所以回道。

那倒也是,王长建想起来,沈恙今天对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说辞,原来沈恙是这样打算的,他对沈恙竖起拇指,说:“不愧是沈上将!就是聪明!”

王长建是真心实意的夸奖,沈恙也是真心实意地感到意外,毕竟他在王长建身上听过最多的就是阴阳怪气的讽刺了,如今听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夸奖,竟然觉得浑身不自在。

他一脸怪异地看了王长建一眼,难得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转身就离开了。

陆诀追上去,王长建一把就拉住了他的手腕,说:“你一天缠着你老师干嘛啊?你没看到他要回房间啊?”

“你管我?”陆诀一早就和王长建撕破了脸,那次他枪抵在王长建额头的时候,就没打算两个人能和谐相处了。

王长建哼了一声,“我不屑于管你,不过你也少缠着沈上将,你看不出来他烦你吗?”

“用不着你说。”陆诀握紧了拳,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一把就将门带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王长建给自己打了一个气,好的,今天也是让沈恙独美的一天。

他这人比较奇怪,那就是谁救过他的命,他就认可谁,那次危难当头,沈恙独自一人吸引敌方火力的时候,沈恙在他心中,突然就剥离了司徒岚,变得独立又伟岸了起来。

司徒岚道貌伟岸,关沈恙什么事呢?!!沈恙可是首席上将啊!!

王长建当即就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过因为太紧张了,他满脸的汗,也就没有人看出他脸上也有泪水了。

他转身也回到了房间。

天色已晚,行云静止,漆黑的夜空并没有一点光亮,星星和月亮一并被掩在乌云下面。

何况又起了风,窗户缝隙钻进来了一点的风,很快就在屋里迂回了一圈,钻进了沈恙的脖子里,冷瑟得很。

沈恙洗完头出来,身上只穿着一件睡袍,脚下踩过的地方留下水印,带着沐浴露的清香,好在屋内燃着暖气,不至于冷到沈恙。

他走去窗边将窗户关严实了。

然后径直坐到窗边,拉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沾了一些在指尖以后,他就撩起睡袍,往腿间的青紫上面抹了去。

陆诀留下的痕迹并未完全退却,他阴沉着脸色,有些自暴自弃般的涂抹着,反而留下了更重的红痕,倒是显得更涩.气了。

不过他并未注意到。

沈恙在想达达斯姆的事情。

其实这场荒诞的过往已经露出水面了,洛佩兹强迫了达达斯姆,将他的尊严与体面踩在脚下,甚至还让他怀上了孩子。

沈恙想着,眸色更加深邃了,他并不认为自己和达达斯姆没有共同之处,但就是因为这一点共同之处,才让他对陆诀多了几分戒备。

如果未来自己和达达斯姆一样,也走上了这条路呢?

可转念一想,大概不会的,比起达达斯姆,他又多了几分决绝,他会亲手铲除对自己的所有潜在隐患。

如果陆诀,真的成为了那个无法扭转的变数,他一定会作为终结者,亲自处理掉这个威胁。

陆诀在前不久来敲过他房间的门,但沈恙选择了没听见,小狗委屈的声音传进来,沈恙转身就进了浴室,水声盖过了外面的声音,他才觉得耳边清静多了。

出来以后,外面就没了动静,想来陆诀也是知难而退了,就这样吧,那天的事情就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回去以后,他会亲自终结他和陆诀之间的关系。

无论是名义上的师生,或者说私下的暧昧不清。

这样想着,沈恙突然被腿间的刺痛唤醒了神,他低下头,看见了红肿的腿肉,才收了手,将睡袍扯了下来,盖过了膝盖。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那是玻璃窗被敲响的声音,“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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