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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举手:“报告,我能问……”

“问题也别问。”陆断指了他一下,“我出去抽根烟,江徊看着点。”

今晚是他妈神经异常,他得冷静一下。

陆断来这之后晚上出去抽烟是常有的事,一屋子大老爷们都习惯了,他会在外面把味道散干净再进来。

其实不用,他们没人在意味道。

“你要抽烟啊?”

喻白低着头用湿巾擦脸,听到了,闭着眼睛小声嘀咕道:“那你现在抽完都没办法刷牙了,漱口水能管用吗?感觉还是会有味道,而且对牙齿不好的吧……”

“……”

陆断都走到门口了,听到喻白念叨这些,陡然转身,眉眼压着紧盯喻白。

一众教官立刻警惕起来。

完蛋,这小助教敢管队长的事,队长给他上个药他就觉得自己啥都能管了?

江徊心里悬着:断哥最讨厌别人指手画脚。

喻白这回……

大家都没说话,趴在床上偷偷看,听见他们断哥语气恶劣地对小助教说:“废话怎么那么多,你还想说什么?给你三个数的时间,一块说完。”

“1……”陆断懒散地拖着字音。

喻白闻言眨了下眼,抿唇为难道:“…那我说了啊,你不要出去抽烟了吧。”

其他人惊悚:靠!大胆!!!

断哥都三个数警告了,这小助教还真敢管!

简直仗着嗓音软和就为所欲为!

喻白说完就低下头,闷声踩掉厚重的军训鞋,弯下腰想擦脚,却不料腹部拉扯带来一阵痉挛疼痛。

“嘶…”他轻轻抽气,脑袋埋着,听起来像是要哭了,“好疼啊陆断,我擦不到……”

众人齐齐提着口气。

沉默几秒,只见他们断哥突然低头骂了句,自暴自弃似的大步走过来,咬牙切齿,“服了,放那儿我给你擦。”

众教官惊悚:!!!!!

这断哥是假的吧?这小教官到底谁啊,居然被特殊对待?

江徊比他们谁都觉得震撼恐怖。

他面目扭曲地想:断哥这种退让到底是单纯对发小对竹马好一点,还是……

江徊心跳很快,他觉得自己仿佛要撞破什么惊天秘密,就差临门一脚。

他憋得难受,想给陈最他们说。

但转念一想,断哥自己意识到了吗?

万一他会错意,那不成罪人了?

还是憋着吧。

憋着安全。

江徊被子一盖,安息了。

屋里的氛围有些诡异的安静,但这些安静仅仅只在江徊和其他教官之间流淌。

俩主角这边儿岁月静好一样。

陆断单膝跪在椅子边儿捞起喻白脚,把袜子扒了,大手托着他的纤细脚腕,抽张湿巾给他擦。

表情看起来躁得下一秒要毁灭世界,实际手上动作却细致得不行。

有人偷偷看了:连脚趾头缝儿里面都没错过,断哥真都给擦了,一点没糊弄。

喻白的脸有点红,还热。

军训鞋捂脚,鞋里有汗,他的脚没办法像平时那样一点味道都没有。

陆断都没说话嫌弃他,他却很不好意思。

“行了。”陆断擦完了,扔掉湿巾又抽了张新的擦手,垂眼看着他白嫩光滑的脚,思索两秒。

然后果断弯腰捞起喻白,给人扔自己床上,“睡吧。”

“那你睡哪里啊?你不去抽烟了吗?”喻白扒扒被子。

“懒得抽了。”陆断余光扫了眼桌子,手臂一抬把喻白往床里侧推,“我睡边上。”

“可是……”喻白还想再说什么,被陆断捂着眼睛往床上一按,身后床板一沉,凛冽的气息瞬间靠近,“睡觉,再说话揍你。”

喻白不吭声了,身体往里挪紧贴着墙。

没一会儿,又窝回陆断怀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山头的太阳还没升起来,室内一片昏暗,躺在床上的陆断在满屋呼噜声中猛地睁开眼。

一屋子汗臭味糙汉,就他怀里圈了个又软又香的,跟他妈做梦一样。

喻白就蜷缩在他怀里,睡容宁静,脸蛋红润,一条腿搭在陆断腰上扣着,手抱着他的脖子,呼吸均匀地喷洒在他颈窝。

睡梦里无意识的亲昵,几乎黏在他身上。

陆断喉结一滚,胸口剧烈地起伏两下,腹部绷紧,全身热得不行,感觉体内所有的热浪都朝着下腹冲击,聚集。

操,他突然呼吸一变,睁大眼睛,身体僵硬地挪开喻白,几乎是狼狈地下床,出门。

开始迎着清晨的山风发泄怒跑,反思:老子是变态。

喻白睡醒的时候才五点十分,居然满屋子人都不在。

他睡得挺好,挠挠头回自己宿舍洗漱,很巧地在洗漱间遇到了温庭。

“喻白!”温庭抱着盆走过来,担忧问候:“昨天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喻白刷着牙,含糊道。

“那就行。”温庭看起来有几分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问,“一会儿曲文俊和赵粤要公开给你道歉,咱们吃完饭一起走吧?”

喻白点点头,吐掉牙膏沫子。

温庭动了下唇,“昨天那些同学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

“我知道的,没关系。”喻白眼神明亮,有些疑惑地抿唇反问:“温同学,你是不是还有别的话要说啊?”

温庭一愣,挪开视线,咳一声,“就是后天不就周末了吗,篝火晚会有可能分组做游戏……”

他越说耳根子越热,晒得比之前更黑一点的脸可疑变红,俊朗五官显得羞涩,一鼓作气道:“其实我也喜欢男生,喻白,我能不能邀请你跟我一组啊?”

为什么要突然说这样的话?感觉好奇怪。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温庭看喻白好像被他吓到了,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多莽撞,都快成变相表白了。

明明这两句话他本来是想分开说的,结果没想到喻白主动问他,他一紧张就连到了一块。

靠,他怎么这么蠢啊!

温庭十分懊恼地抓了下头,有些局促地解释:“就是我想表达的是喜欢男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喜欢,所以其他人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

“我邀请你是因为、总之和前面那句话没关系,我就是……”

他刚说错了话,导致现在有点语无伦次,好像怎么解释都不对,垂头丧气道:“哎,不好意思啊。”

喻白疑惑歪头,“你担心我被他们排挤吗?”

“…不全是。”温庭抿唇,诚实道:“我是真心想和你一组的。”

喻白大概明白了,点头认真道:“谢谢你啊温同学,但我没关系的。唔,你也不要在意,不用觉得我会被排挤。”

“其实你的同学们只是一时觉得奇怪,也许明天就好了,就算他们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再因为他们感到难过的。”

他早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就想通了。

“如果到时候一定要分组的话,我应该会和陈教官。”喻白嗓音柔软,态度却很坚决,“抱歉哦,不能答应你。”

温庭被说的愣了愣。

他忽然发现,喻白其实比他想象的通透许多,而真正在意议论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喻白只是看起来迟钝呆萌,其实心里干净,什么都明白。

这样的人好难得。

温庭垂下眼帘,感到自惭形秽。

一个尴尬的话题就这样自然略过。

喻白洗干净脸,用毛巾擦干净,“你洗漱好了吗?我们去吃早饭吧,要到时间了。”

“啊,马上马上。”温庭回神,迅速跟喻白一块离开。

操场上像平时一样站满了方队,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整齐地像古代战场上的兵队,场面相当壮观。

喻白只是人群中的一个小点点,兜里还揣着刚才没时间吃完而剩下的两个小笼包,还热乎的,猪肉玉米馅的,香气诱人。

他吞了下口水,忍住。

而现在,要向喻白道歉的那两个,曲文俊和赵粤被班主任刘睫看着,陆断亲自带他们上主席台。

大多数其他学院的学生都不知道昨晚的事,正煎熬地站着军姿呢,忽然前面一阵骚动。

“什么情况?这俩人谁啊?”

“这气氛……陆教官怎么跟压人上断头台一样?”

“我听动科院的朋友说是他俩欺负助教学长,把人被子都用水浇了,这是要道歉。”

那人不可置信,“啊?欺负人?怎么都大学了还这样啊……”

“所以说人品和学历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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