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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在窗外鸣啭着娇俏的嗓,晨曦掠过窗外,投落进满墙的金色光影,幽幽的风自窗缝里溜进,拂过床上耸起的身影,凉意撩拨过裸露在外的一截白皙脚腕。

喻凛瑟缩了一下,把自己蜷成了一只虾,在被窝里翻来覆去了好一会才顶着满脑的胀痛清醒。

可他刚一睁眼,便看见林鹤坐在他的床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一定是他醒来的方式不太对,重来一遍。

然而等他闭了又睁,映入眼帘的还是自家便宜哥哥那张冷俊的索命阎王脸。

“……早上好啊,哥?”喻凛试探地问道。

林鹤抱着手臂,冷冷地看着他:“解释一下吧,谁让你出去喝酒的?”

喻凛盯着墙壁上的光影,大脑放空。

谁想林鹤根本不吃他这一套,冷漠地说:“别装傻。”

“对不起嘛,我错了。”但下次还敢。

林鹤凝目注视着他的脸,没从上面翻出半点心虚和认错的态度。

他叹了一口气,本来也没指望他能有什么知错就改的良好态度。于是摊开了手,示意喻凛。

“?”喻凛疑惑,还以为这是什么惩罚,狐疑迟缓地把自己的手从被子里抽出,搭了上去,临了还要卖乖地说,“哥,你打轻点。”

林鹤:“腕表,还我。”

一些记忆复苏,喻凛后知后觉地从枕头下挖出了自己昨天从林鹤腕上扒下的表,递到他的掌心。

林鹤在床头柜上抽了张纸,沿着表带细致地擦了一遍,然后才单手将腕表扣回了左腕上。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动作时小臂的肌肉紧紧绷起,线条凌厉,在晨光的照射下宛若精心雕琢的艺术品。

喻凛也没发现他用纸巾擦拭腕表的行为是在嫌弃自己,短暂地欣赏了一小会,就听见他说:

“我和你那个omega同学商量了,以后每天晚上他来家里给你补习。补课的前我来出,他以后也不用去‘白潮’上班。”

喻凛脱口:“嗯?”怎么就扯到补习上了。

“你不就是担心他在‘白潮’被人欺负,大晚上的才往那里跑。”林鹤说,“正好也省得你下次再拿着那八分的数学,绞尽脑汁地想要怎么骗住爸妈。”

话落,系统传来提示:【深情值+10,贡献人:林鹤。】

喻凛:【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去保护谢知让——这样居然也可以吗。】

007:【我怎么知道,大概你稀烂的演技已经成功忽悠住他了吧。】

喻凛思索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让这个美丽的误会将错就错比较好。一来这样可以搜刮更多的深情值,二来如果谢知让可以因此离开“白潮”,也省得他去阻止后续的那些剧情发展了。

林鹤说完这些,见喻凛张着嘴打了个哈欠,抬手一看时间。

“现在还早,你要是困就再睡会,但别错过了上学时间。”

喻凛问:“你要去哪?”

“不是你说要我继承家业?”林鹤说,“回家上班。”

喻凛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的是一套烟灰色的亚麻西装,站起来时阔肩窄臀的,配上他那冷淡疏离的脸,浑身气质矜贵且禁欲。

与许泽安那等脾气暴躁,气质粗犷的alpha比起来,他哥简直就像天上的月亮。

喻凛如实评价:【你们选主角的眼光真的蛮差的。】

007有口难言:【……】

“哥,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什么?”

“谢知让,就是我的同学,他还有一个阴魂不散追求者,姓‘许’。”喻凛故意装出欲言又止的纠结模样,“因为谢知让的事,他和我很不对付,前天找我麻烦的也是他,我听说他家里比较……我怕他……”

怕他狗急跳墙提前把我们家整破产了,喻凛还不想这么早流落街头。这也是他撺掇林鹤回去继承家业的原因。

以林昼的智商水准显然不是维持家业的那块料,原剧情里林鹤应该是像007说的那样出去自行创业了,但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没有帮忙。

而在打理公司这一块,喻凛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知识储备,显然也是白纸一张,所以只能将希望寄托给了这位便宜大哥。

不过想来他的智商一定不会比许泽安差。

林鹤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姓‘许’,许氏集团的独子?”

喻凛猛猛点头。不愧是他哥,一点就懂。

林鹤敛眉,似乎是在思考些什么。过了一会,他伸手搭上喻凛的脑袋,温热的手指穿过他的头发,轻柔地揉成了凌乱的鸡窝。

“不用担心,我会注意。”

【哇,真靠谱。】

007:【……】

“走了。”林鹤抽回手,往卧室外走了几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回过身看向喻凛,“如果你下次月考能排上中游,我们吃火锅。”

喻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

林鹤见此,脸上也带了点笑意:“真的。”

晚饭之后,与林鹤提前约定好的谢知让如约而至。郑重又真诚地向喻凛道了谢。

“……唔。”喻凛含着棒棒糖含糊地应着,“你该谢我哥,钱是他出的。”

“也还是要谢谢你。”谢知让深深鞠了躬。林鹤给他开出的价格和他在“白潮”打工的工资一样,谢知让原本只当是对方可怜下的施舍。

可男人语气虽淡,说得却诚恳。他说,他们平日里请个家教都比给他的开价高,无非是林昼这个人太难伺候,旁的老师没几天就跑了,才想请他这个同学从旁辅导。

更关键的是,这样远比他在白潮时来得时间自由。

谢知让知道“白潮”不是可以久留的地方,只是无奈之前再没有找到比这合适的工作。但现在,他有了新的机会。

虽然或许是看在了林昼的一点面子上,但至少等价交换,不至于让他成为一只依附他人的可怜虫。

笔尖在纸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空荡的客厅里格外明显。谢知让突然听见喻凛想不出问题时的沉吟,立即便凑了上去。

他感念林昼兄弟给的机会,自然一百个专心致志,生怕多拿了他们一分钱。

然而,等他看到了喻凛胳膊下压着的习题时,却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喻凛的答题方式已经不足以用别具一格来形容,甚至可以称得上“找茬”。

诸如语文试题,问:“这次我是看着杏子熟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答:大概是熟了好吃。

又比如,问:田里的稻草人代表了什么?

答:我怎么知道。

至于语文和英语里的阅读选择题,更是乱选了一通,没一道对的。唯独数学和物理两科作业,正确率惊人得高。只是计算大题连过程都没有,简单的几个数字落在空荡荡的答题区域里。

若不是余光里瞥见了喻凛方才的一举一动,谢知让都要以为他直接抄了答案。

谢知让看了眼自己写得密密麻麻的演算纸,问出心里的疑惑:“没有过程你是怎么算出的结果啊?”

喻凛却回道:“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了吗?”

谢知让:?

“亲眼”看着喻凛写下答案的007显然也受到了一点冲击:【你这还真是诡异的天赋。】

谢知让只好语重心长地从头教起,包括答题的格式和得分的要点。其实他心里也奇怪,林昼平日或许顽劣,但毕竟读了十几年的书,不至于这样没有规程。

大概真如他哥说得那样,家里从小宠过了头吧。

“好麻烦。”在谢知让不知道第几次交代过物理题的答题模式后,喻凛趴着桌子埋头掩面,不愿再看一眼对方手里密密麻麻又写得规整的验算公式。

甚至生出了一丝火锅也不是非得吃的想法。

谢知让俨然没有察觉他的抗拒,还稍微凑近了一点,小刀削出的圆钝笔尖就在喻凛脑袋上方一点勾勾划划:“像这个地方,你得把——”

玄关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喻凛听到声响,敏锐地从桌上弹起,险些撞到了谢知让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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