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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出他在作戏的宁景和好像掩着嘴偷偷笑了一下。

参天的大树和缠绕的藤蔓将二人包围,无人机开始低空飞行,时而在后,时而又飞到侧方,吵得喻凛心烦。不怕人的松鼠在繁茂的枝叶上四处乱窜,像是在跑酷一般,所过的枝叶都在发颤。

喻凛敏锐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了一条毛绒绒的尾巴,刚开口问道:“它会拿松果砸我们吗?”

话音刚落,求仁得仁地被一颗不知名的果子砸了个正着。喻凛捡起那个果子,还没来得及等宁景和制止,就塞进嘴里用犬牙咬开,炸开的汁水充斥着他的口腔,酸得惊人。

他皱着眉吐着舌冲了好几遍才冲走那股酸涩的味道。

临近傍晚的时候,天空突然响起了一阵惊雷。温热的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浇在二人的身上。

荒岛的天气多变,不讲道理。

宁景和按照地图带着喻凛一路小跑,找到了一个破败的敞篷木屋。

屋子只剩下了三面,屋顶狭窄得连公交车站都比不上。两个人站在下面着实拥挤,被风吹过的雨水时不时地飘落进来,逼得他们只能步步后退。

雨斜斜地刮着,宁景和贴着墙根,扯着还在向外张望的喻凛把他往里面拉了一点。

两人的身体撞在一块,喻凛的肩膀抵上他的胸口,那双凤眼的注意从雨中挪回,先是在他的喉结上定格片刻,看得宁景和下意识地滚了滚,又将目光挪到了他的鼻梁,再缓缓落到了眼睛上。

宁景和不自在地垂下眼,瞥见喻凛的鼻尖动了动,像是在嗅什么味道。

“雪松的气味。”喻凛缓缓说,“宁哥,你也喜欢用这款香水啊?”

第34章

外边的雨势渐小, 细绒似的打落在野草上,泥土的腥咸气味弥漫在空气里,潮热的气流无孔不入, 熏得人心上发慌。

喻凛说完后,上身往后靠了一点,仰着头对上宁景和垂下的目光。被雨水打湿的头发凌乱的贴着额头和脸颊, 眉毛和睫毛坠着细小的水珠,乍一看像碎金似的。

这句话如果换作别人嘴里说出, 都像是调情或者勾引,偏偏喻凛一双眼睛干净极了, 没有掺杂任何绮念,仿佛只是单纯那么一问, 却撩拨得他苦思冥想,自作多情。

从昨天开始,他就总在多想。

宁景和撇过头避开喻凛的目光,干巴巴地说道:“或许是你的错觉,我没有臭美到录制野外生存综艺还喷香水。”

“可确实是你的味道。”喻凛眨了眨眼, 似乎是为了向宁景和证明, 还特意把手腕凑到他的鼻尖,“你不信?”

冷白的手腕上横亘着一条青绿色的血管, 在腕线的位置又分出细细一丝, 像极了横生的枝桠,鲜活又漂亮。

【让我闻闻让我闻闻, 今晚回去硬肝景星ABO世界观一万子,问就是雪松味的alpha!】

【宝宝刚刚那样嗅脖子的样子好像小狗, 被大雨淋湿的湿漉漉的小狗好奇地闻闻来人的味道,好纯好诱好勾人!】

【草好奇妙的体型差, 之前《破雪》里宁景和有一段拔刀的特写,手掌又宽手指又长,这么一对比感觉沈星琢的手腕他能一手抓一俩……诸君我有一个黄色废料。】

【我看的是求生综艺不是恋综吧应该?怎么外面滂沱大雨隔壁组的几个都淋成落汤鸡了,我刚心疼三十秒镜头一切这是什么纯爱场面。】

宁景和有些无从招架了,最后还是渐渐停歇的雨拯救了他。不太自在地轻轻把喻凛拨开,装作无事发生一样拿出包里的地图,有模有样地分析起他们解下来的路线。

喻凛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被推到哪里就站在哪里,视线飘忽不定地四下乱看,有时落在木头上滴落的水流,有时又歪头看着宁景和精心雕琢般的侧脸。

宁景和的山根很高,眉弓和鼻梁几乎呈了直角。他莫名地想起原剧情里沈星琢对江时晏有过一句夸奖,好像是说鼻子大的人哪里也……

记不太清了,喻凛不太在乎这些。

等宁景和确定了行进的路线,二人便再次出发,寻找今晚的容身之所。

雨后的天阴沉沉的,灰得像鸽绒的颜色。被雨水浸透的泥土又湿又粘,稍不注意就陷进了半个鞋头。

宁景和本来还顾及着喻凛腿上的伤特意放慢了脚步,但没想到对方像个没事人一样,健步如飞,时不时地还能踩着倒地的树干一跃而下,就是溅起的泥点弄脏了大半的裤腿。

头上还在飘着水,不知道是未尽的雨,还是树枝上垂着的水滴。

【感觉沈星琢也不是很娇气哎,不管是中午下水捕鱼还是受伤上药的时候,都没听到他抱怨过,现在也是乖乖地跟着宁景和走,之前为什么说他娇纵耍大牌啊?】

【笑死了,上综艺和炒CP不愧是最好的洗白方式[点烟.jpg]】

【楼上说说哪里洗了?事实不就是他老老实实和宁景和一起完成任务,该说的不该说的一句话都没说?】

半个小时后,二人终于到了地图上标出的休息点。它藏在树林深处的山岩下,像是自然鬼斧神工的造物,洞口将近两个成年男子的身高,越往里走空间被挤压得越小,几根人为的粗木支着嶙峋的岩石,也不知道是哪路的探险者讨的安慰。

岩下的土地干燥,没有被雨淋湿。

宁景和放下背包,在山洞深处找到几条碎枝点燃,火星四溅,火焰一下子窜得老高。

被雨水淋湿的衣服穿在身上不好受。宁景和刚想提醒喻凛让他去把零头盖上,一转头,就见他依旧旁若无人的脱了上衣。

光裸的腰腹暴露在葳蕤的火光下,像是镀了一层蜜蜡,犹如白瓷。沈星琢不常锻炼,身上也没有夸张的肌肉,小腹上是瘦出来的两条马甲线,纤细的腰身不带一点赘肉,后腰上的两个眼窝在明暗对比中显得格外清晰。

宁景和眼皮一跳,就见重新套上上衣的喻凛又要去扯裤腰。

【这是我不花钱就能看的吗prprpr】

【都截着干啥啊,愣图啊!】

却不想喻凛的手一顿,思考了片刻,捡起换下的衣服随手一抛,稳稳当当地盖住了无人机的镜头,甚至还把它砸得歪了一下,差点坠机。

喻凛瞅了眼正皱着眉犹豫的宁景和,说道:“别害羞,换吧。”

“……我不是。”宁景和扫了眼强撑着的无人机,叹了一口气把话咽了回去,心想我本来是要过去帮你挡的。

但他还是从善如流地换了衣服。

喻凛不动声色地偷瞄了一眼,宁景和身量比沈星琢的大上很多,肩胸腹都有明显的训练痕迹,尤其是宽阔背上的流畅肌肉,特别适合马上骑射。喻凛捏了上腹薄薄的皮,对比起来自己实在像个白斩鸡。

“我看节目组还准备了两包压缩饼干,将就着垫垫肚子。”换好衣服的宁景和挖出藏在洞边乱石后的压缩饼干,屈膝在喻凛身侧不远处坐下。

“真小气啊。”喻凛看着宁景和撕开包装,表情恹恹地接过一块,凑到嘴边一咬,差点被细碎的粉末噎了正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森*晚*整*理为白日里的运动量太大,坐下来没过一会他就困了,连咳嗽的力气都没剩多少,整个人晕乎乎地坐在棉花上,硬邦邦的泥土在他眼里都像柔软的床。

夜晚凉飕飕的山风呼呼地刮着,喻凛含着没吃完的饼干碎屑,动作迟钝地扯出睡袋放好,就这么随意一倒,整个人都摔了进去。

一旁的宁景和察觉到他不太对劲的状态,问道:“怎么了?”

喻凛把脑袋往睡袋里一埋:“可能是困了。”

宁景和将信将疑地盯着他的后脑勺,视线扫过绯红的后颈和耳朵:“只是困?”

“……唔,还有一点冷。”

这种冷像是要刺进骨髓里,即使无风的时候也想要发颤,喻凛把自己蜷缩得稍微紧了一些,猜想大概是夜晚树林降温,只要睡着了就好。

然而宁景和却走上前,拖着他的脑袋把他从睡袋里拉了出来,另一只手贴上了他的额头。

“发烧了。”宁景和说道,“中午的伤口呢,让我看看?”

喻凛软绵绵地把腿从睡袋里挪了出来。

宁景和撩起他的裤腿,撕开被组织液浸潮的敷贴,伤口的状态比他想象的好上一点。

“应该是伤口发炎又淋了雨,会难受吗?”宁景和撩开他的头发,抚了抚喻凛的额头。

喻凛摇了摇头:“困,想睡觉,还冷。”

“先吃药,我再给你处理下伤口。”

喻凛听话地抬起脑袋,张开嘴。

宁景和:“……”是让你自己吃。

但他还是翻出退烧药递到喻凛的嘴边。后者像小狗似的拱到他的手边把胶囊含进嘴里,干涩柔软的唇蹭过宁景和的掌心,湿热的触感一触即离,又残留了一点难以磨灭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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