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 2)

“公主放心,奴婢一会子便能收拾好,不会搅扰公主歇息。”

也不知道云眉是不是有看懂那一番的比划,但是这样的回答却是让赵弦歌意外的。这宫中都知道自己的地位如何,对待自己该是不屑一顾才对,这丫头居然还愿意给自己收拾宫殿。

这宫殿虽然不大,也很偏僻,可要是一个人收拾起来,还是很费功夫的,赵弦歌不忍心这么一个女孩子独自收拾,主动开始帮忙。

“公主,这些粗重的活,奴婢来做便好,你歇着。”看着赵弦歌拿着扫帚跟着自己一起干活,云眉一下子便抢到自己的手中,争着要去做。

赵弦歌抬手比划起来:“没关系,我不是娇气的人,我可以。”

“公主若非要做,便做些轻便的活,应对不来的,只管叫奴婢。”云眉似乎可以看懂赵弦歌的手语,应对自如。

只是这个时候云眉忙着收拾院子,赵弦歌也不好去细问这件事情,就搁置了下来。

原本就已经被折腾的想要休息了,这又凭着两人之力将竹殿打扫了出来,属实是让赵弦歌沾上床就想要睡觉。

可是云眉好像还精神的很,主动的去尚食局找东西来吃,就算是等着这丫头回来,赵弦歌现在也没有办法入睡的。

云眉将从尚食局端来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两个馒头,一碗清粥,“公主,这会儿尚食局便就只有这些了,公主将就吃。”

看了一眼云眉隐藏在袖子中的手,手背上明显的脚印,看来这顿饭来得不容易。

赵弦歌拿着一个馒头递给了云眉,“你一起吃。”

“公主吃就好,奴婢不饿。”

赵弦歌强行将馒头塞进了云眉的手中,“我在宫中地位底下,未得话语权,你若跟着我必然是受苦的命,明日你便去内务府换个差事吧!我身边无需人伺候的。”

这么长的手语,要是在别人的面前,那必然就像是天书一样的难懂,只是云眉却真切的看的明白,握住了赵弦歌的手。“公主你便让奴婢跟着吧!你这不会言语在宫中也不方便,奴婢懂些手语,你还能与奴婢说说话不是?”

“我在宫中人人可欺,护不住你,更何况不知何日,我怕是连命都会保不住的,跟着我也没用。”赵弦歌的眼中有失望的成分,作为一个皇家的人,他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作为一个从小就被厌弃的皇家人,他更是无权掌握自己的命运。

这一次能有幸回到皇宫中看上一眼,不过也是因为自己是一颗即将要被远嫁的棋子罢了!不过也许远嫁才是自己的出路也不一定。

“奴婢六岁没入掖庭,便是被人欺凌的命,日日守着那些老太妃过日子,在何处都是一样,能跟着公主,随着公主和亲,离开皇宫便是奴婢最好的福气了。”

赵弦歌对云眉的话产生了怀疑,这跟自己太像了,而且刚好还会手语,保不准便是赵玄朗送来监视自己的,有了想要打发走的念头。

“公主不必怀疑奴婢的用心,奴婢不过是想着要离开这个皇宫罢了!何况公主身边需要一个像奴婢这般懂得手语之人传达消息不是?”

“我不过是枚棋子,身不由己,无人会顾及我的感受,便也无需传达什么消息,离了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赵弦歌这么多年在北苑中都是被欺负着长大了,母亲告诉他的便只有一句话:“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别是宫中的人。

“公主若是对奴婢不放心,大可留在身边观察着,若是发现奴婢有对不住公主的地方,公主要杀要剐随意。”

云眉的话都说道这个份上了,赵弦歌还是有一分恻隐之心的,毕竟同是可怜之人。

“你如何会手语?”赵弦歌一直都在好奇这个问题,现在比划了出来,好像又没有那么期待答案了!

“掖庭一位太妃便是聋哑,方便与她说话,便学了些。”云眉的话音才落,外面便开始狂风大做起来,按理说这夏日不该有这么大的风才对,这窗户都被吹开了,确实感觉有些阴森森的。

云眉前去关窗户,却听见一阵哭泣的声音,转身看向赵弦歌,很明显,赵弦歌也听见了,眼神中都萌生了诧异。哭泣的声音越来越近,好像到了竹殿外面。

“为何要害我?为何要害我?”一个诡异而空灵的声音想起,屋中的烛火尽数熄灭。

第2章 贵命

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外,来回游荡着,不停的重复一句话。赵弦歌没有一丝的慌乱,云眉也表现得格外的冷静,借着月光,赵弦歌比划了几下,云眉立马就明白了。

云眉从侧边的窗户跳了出去,绕到门外将装神弄鬼的人抓了起来,赵弦歌将门打开,看着一副女鬼打扮的人,也并不觉得奇怪。

这宫中什么样的事情没有,既然能闹这么一出不是为了吓唬自己,那就是为了其他人,必然是有所图谋的。

赵弦歌点点头,示意云眉审问,云眉心领神会,将人压倒在地询问:“说,你是何人?为何出现在这竹殿之中?”

瞧着装鬼的人一句话也不说,云眉的手上开始用力一些,虽然看不出是不是会武功,但是力道却比一般的男子力道要大上许多,难道就只是因为从小做粗重活那么简单吗?

“说,若不然今日我便让你离不开这竹殿。”云眉的眼神带着一股子狠劲,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宫女那么简单。

赵弦歌走到了云眉的面前拍了拍云眉的肩膀,将地上的人拉了起来,拨开了她的头发,脸上斑斑火烧的痕迹,看起来十分的吓人。

赵弦歌是有被这样的面容吓到的,强装镇定抓住她的手,在上面写起了字,“我不会伤害你,有何事,你与我说,虽说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却也能为你出个主意。”

她看着赵弦歌腕骨上的痣,眼中噙着泪,在赵弦歌写完了字后,抓住了赵弦歌的手,满眼悲凉又带着欣喜的看着赵弦歌,久久不能言语。

那眼神让赵弦歌觉得很奇怪,除了自己的母亲以外,没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过自己,这眼前的人到底会是谁呢?为什么有种认识自己的感觉?

“你是九公主?”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因为喉头受伤,她吐字很是废力,声音亦是嘶哑,便像是那病危之人最后的道别。

赵弦歌带着疑惑的点头,却根本不认识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奴婢是惠嫔身侧的翠儿”

赵弦歌不知道这个翠儿,可她口中的惠嫔却是自己的生母,这就很奇怪,要是自己母亲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是男儿身呢?难道是因为云眉在身边,不方便说吗?

“九公主出生便被送到了宫外北苑,惠嫔从此一病不起,而后先帝恩准惠嫔出宫去照顾九公主三年,回宫后便被禁足在这竹殿之中,无人问津。”翠儿的声音越来越小,若不是全神贯注怕是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惠嫔为再能见九公主苟且偷生,却被冤枉有谋取后位之心,在竹殿搜出凤袍,发往掖庭,莫名一场大火要了惠嫔的性命,奴婢亦是被灌了毒药扔进火堆,好在奴婢命大被人所救,才捡了一条命在。至那以后奴婢便日日在宫中装鬼吓唬人,想为惠嫔讨个公道,只是奴婢无能,无所作为。”

赵弦歌只是听说自己的母亲是病死的,不知道这其中的缘由,但是出宫照顾自己三年确有其事,难道这不是宫中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吗?

只是赵弦歌现在无权无势的,又何必让人编这么一出来诓骗自己呢?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不是?

“你如何为证?”赵弦歌比划出来,看着翠儿,心中不过就三分的信任。

云眉看着翠儿不说话,立马推了翠儿一把,“九公主问你可有证物。”

听到这话,翠儿愣了一下,哆嗦着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个钗子递到了云眉的手中,那是惠嫔在世时最喜欢的钗子,日日都戴在头上。

赵弦歌看着钗子,明显有火烧过的痕迹,上面还有惠字,那是自己母亲的东西,绝对是没错的,紧握在手中,赵弦歌的眼中充满了不甘心。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要遭受这样的经历?凭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九公主,奴婢苟活着便是想还惠嫔一个清白,只是奴婢做不到了,九公主一定要做到。”翠儿抓住了赵弦歌的手,眼里都是恳求,那么的真切和渴望。

赵弦歌推开了翠儿的手,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沾着茶水写着:“我便是个废物,我又有何能力呢?我做不到。”

“九公主可以做到的,别忘了曾有人言九公主有贵命,若九公主愿意,一切皆不在话下。”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