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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断像是饿了的野兽突然被喂了口好吃的,心里的焦躁愤恨嫉妒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复杂情绪瞬间被抚平大半。

他冷静下来语气也缓和下来,“没打。”

只是拽领子勒了下脖子而已,体表伤口都不会有。

“那就好,那就好。”

喻白松了口气,抓着安全带低头嘀咕,声音轻轻柔柔,却很有条理,“而且我和季、和他已经分手了,没必要做不值得的事情,那个人我不想在乎,就不会在乎了。”

“你看我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没有那么大怨气,能想开的。”他还反过来安慰陆断。

“你怎么知道不值得……”陆断似乎低声说了句,含糊地压在嗓子眼里。

喻白没听清,耳朵竖了过去,“什么?”

“没什么。”陆断捏了下他的耳垂,脸色古怪地转移话题,“不是要接猫吗?现在去。”

“好啊,那我问下老师!”喻白直接给许应打电话。

陆断:“。”

没见你跟我这么积极。

他们宠物医院正常是八点半下班,现在已经快九点半了。

但是许应整理病例还没走,喻白和陆断就直接过来了,也是赶巧。

医院里就剩许院长一个人,他笑了下说:“猫在楼上,你不在的时候它有点脾气,看见我估计会不高兴,自己去抱吧。”

“好~”喻白笑得露出一排小白牙,从货架上拿了个猫包就上楼了。

走到楼上又匆忙对着下面喊:“陆断,你先帮我付一下猫包的钱,我怕等下会忘。”

“谁要管你。”陆断冷哼,抬眼看向眼里带笑的许应,嘴角一抽,“多少钱,扫哪?”

摆摆这会儿被关在猫住院部的铁笼子里,脖子上带着耻辱圈,身上的毛几乎剃没了,体积比原来的巴掌大还小,尖嘴猴腮的模样乍一看像哪个外星来的诡异生物。

喻白站在笼子前面陷入了沉默。

一人一猫大眼瞪小眼。

他差点没认出来,但摆摆可记得自己主人身上的气息和味道,积极主动地从笼子的缝隙里伸出爪子使劲儿勾喻白,不停叫唤。

听着又是卖惨,又是控诉。

今天有好几个人围着它对他这这那那,还剃它的毛!

“哎,”喻白搓了搓脸,不愿意面对,“好丑啊,摆摆。”

摆摆似乎看出了主人的嫌弃,呜呜地“喵”了一声。

这下不会掉毛了。

喻白把它抱出来放进猫包里,乐观地想。

他抱着猫崽子下楼,透过玻璃窗看到陆断和许应都在诊室,陆断的上半身衣服还脱了,许应穿着白大褂背对着他,只能看到陆断半个裸。露的身体。

问诊台上放着碘伏罐子和棉球,还有平时做简单处置用的止血钳套装。

“这是怎么了啊?”喻白紧张地推门进来。

许应没说话,低头收拾手里的东西。

“线崩开了。”陆断有点心虚地撇开视线,迅速套上黑色半袖。

他忍了一路,刚才揉了一下肩膀,就被许应看出来了,说能处理,看他敢不敢。

陆断太阳穴突突两下,经不起一点挑衅,真就让他弄了,用的还是猫狗用的那种针线。

刚缝完就被喻白看到了。

“你抱猫这么快?”他瞟了眼喻白手上的猫包,瞬间满脸嫌弃。

什么丑东西。

摆摆抬起爪子在透明罩子上扒拉扒拉,瞄了两声像在骂他。

喻白嘀咕,“抱猫又不需要多久,摆摆很乖。”

陆断瞧那小猫崽子冲他张牙舞爪的样儿,冷笑。

信就有鬼。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喻白困得眼皮子睁不开。

他给摆摆放出来让它自己熟悉环境,自己钻进浴室里洗澡。

陆断在干苦力。

喻白在车上就把任务给他安排好了,倒猫粮,添水,添猫砂……伺候一个他看不顺眼的小崽子。

陆断臭着个脸把蹦蹦跳跳来捣乱的猫崽子拎起来扔开,“滚蛋。”

“喵呜?”

摆摆在地毯上灵活地打了个滚儿,又竖着尾巴过来,在猫粮跟前儿嗅嗅,也不吃,昂首挺胸地贴着陆断的小腿走了。

“你再耀武扬武一个试试?”陆断“啪”地把猫饭碗摔下,在偌大的客厅里冷飕飕地瞪着一只猫。

吓得摆摆赶紧缩到沙发底下去。

“陆断,你不要凶摆摆,它刚换环境容易应激,会害怕的……”

喻白软绵绵的声音混着淅沥沥的水声,隔着浴室门传了出来,空旷而模糊,尾音有点替猫说好话求饶的调调。

它害怕个鬼。

陆断在心里骂了句,没好气儿地喊,“知道了!”

喊完又听着哗啦啦的水声顿了下,突然太阳穴一抽想到了什么事,猛地起身,大步走到浴室门口咚咚敲门,表情语气都阴森森的,“喻白,你用的哪个沐浴露?”

站在温暖水蒸气里的喻白愣了下,关掉花洒说:“我的啊。”

“之前放这、玫瑰味儿那个?”

喻白不明白他,“啊,还剩一点的,怎么了?”

他新买的还在学校呢,没带回来。

操。陆断低骂。

那狗渣男喜欢的东西喻白还用着干什么?看着闻着不闹心?

他以前是猪油蒙心了居然还觉得香。

香他个奶奶腿儿。

陆断顶着张送葬脸,语气很凶,“别给我用那个,你把那破玩意扔了,用我的,蓝色瓶子的。”

“可是……”喻白呆呆地看了眼几乎覆盖全身的泡沫,鼻尖里也全是玫瑰香,莫名有点心虚,声音很小,“可是我已经用了啊。”

“那就冲了重洗。”陆断此刻完全不讲道理,满腹妒火烧得他肝疼,恐吓道,“快点,不然我进去给你搓干净。”

“不要不要。”喻白光着身子,听到这话吓得瞪大眼睛摇头,脸蛋瞬间爆红。

赶紧打开花洒冲水,闭着眼睛慌慌张张地喊,“在洗了,我在洗了。”

第24章 心思

陆断的沐浴露是梧桐木香味的, 有种自然的清新,喻白用上后,瞬间有种处于森林深处的感觉。

喻白低头嗅嗅。

好闻, 有一种很温和的侵略性, 一点一点地把他包围,让人安心。

他慢吞吞洗好,吹完头发出来,裹着热气一开门,就被一股大力拽到了旁边,喻白身形晃晃,“哎呦”

“你干……”他不满意地抬起头,话说一半,余光里就多了个伏下来的身影。

陆断把他抵在墙上,弯腰埋在在他颈窝猛吸一口。

“味道盖住了。”他爽了。

“你、你……”喻白结结巴巴地捂着脖子,指缝间刚被他埋过的细嫩皮肤泛起莹润的粉红, 眼神像受惊的小鹿一样惊慌。

陆断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像个流氓变态,猛地撤身后退,满意的神情逐渐被僵硬取代, “我……”

眼前的人身上又热又软又香, 一双泪眼哪怕不流泪平时看起来也是湿漉漉的, 含着层雾气,刚被欺负过一样。

陆断看得愣了下,而后倏地别开脸, 喉结一滚, 光影之下的耳根子隐隐变红, “对不起。”

“…没关系。”喻白摸着心口,缓了口气。

他只是突然被陆断吓到了, 而且那么亲密的动作……呼吸靠的那么近,好像要亲上了一样。

喻白心跳有点快,蜷了下指尖,低着头闷声说:“那我去睡觉了。”

“嗯,好,睡觉,睡觉好,去睡觉吧。”陆断的脸依旧转向别处不看他,点了几下头。

深夜,陆断倒在床上,困得像狗,但睡不着。

满脑子就一个想法:喻白身上有我的味道。

我的……味道。

陆断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滚烫起来。他躁动不安地抹了把脸,转身曲腿把脸埋进被子里,头皮发麻感觉要疯了。

紧接着不知道哪根儿神经一歪,想到什么又开始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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