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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人前来,听着脚步声不像是赵玄朗的,可这皇宫中除了赵玄朗还能有谁能前来看望自己呢?难道是赵弦明吗?想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裴墨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赵弦明现在被关在宫中,是根本没有办法出宫门半步的。

守卫打开了门,裴墨阳抬眼望去,隔着屏风只能瞧出来是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而这皇宫可以打扮成这副模样的,也就只能是皇后了。

还没有等人走进来,裴墨阳就站了起来,跪地行礼,“皇后大驾,臣惶恐万分,此乃后宫之中,皇后与外臣见面实属不妥,还请皇后回避。”

皇后停下了自己的脚步,站在了屏风的后面,“裴少监所言甚是,本宫便就不进去了,有些话就在这儿与裴少监说了。”

吩咐了身边的丫鬟将东西送入了进去,“裴少监受伤在宫中静养,可是让九皇妹焦急到不行,三番四次想要见你,可这皇上阻拦着,本宫也着实未得什么法子。不过九皇妹托本宫特意为你做了几道小菜,说是裴少监一直爱吃的,又听闻裴少监醒来便就未曾进食,便就让人特意送过来,裴少监多少吃些。”

“臣谢皇后恩典。”裴墨阳并没有站起来,也没有抬眼去看,那感觉十分的淡定从容。

“裴少监无需客气,说来本宫这个后位也是仰仗了裴少监的,区区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皇后将一道平安符挂在了屏风之上,“这平安符是九皇妹特意为你去天龙寺求得,本宫便就放在此处了,裴少监自行取之。”叹了口气有种为赵弦歌感叹的样子开口:“说来九皇妹这几日也是担心坏了,日日在天龙寺中为少监抄经祈福,本宫也该差人去给九皇妹报个平安了。”

皇后转身离开,裴墨阳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屏风上的平安符,再转头看向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色,站立起来,前去将平安符取了下来,紧紧的捏在手中,生怕别人给抢了去。

走到桌前坐下,打开一道道食物的盖子,看着满满的菜色就明白这一定是花费了很大心血的,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豆腐放入口中,外酥里嫩,看似简单却有着复杂的工序的豆腐,味道和赵弦歌做的一模一样,看来是赵弦歌做好了让皇后带进宫的,不过是怕赵玄朗知道才说是宫中的御厨所做。

吃着吃着裴墨阳居然感伤起来,想到的都是和赵弦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更是不忍心浪费赵弦歌的任何一丝心血,一点不剩的将饭菜都吃了个干净。

一个丫鬟送来了一盅汤放在了裴墨阳的面前,行礼说道:“少监大人,这是九公主给的药膳方子,皇后娘娘差人做的,这味道怕是赶不上九公主所做,少监大人将就一些。”

这汤裴墨阳当初肩膀受伤的时候,赵弦歌也做过,说是补气血最好的东西,舀了一勺汤尝试了一口,虽然不如赵弦歌做的美味,可却能让裴墨阳想起赵弦歌所做的味道,脸上笑意浮现,就连伤口都没有那么疼,“放心,我会尽快好起来。”

丫鬟如实报告了裴墨阳的一举一动给皇后,细小到一个表情都没有放过,皇后虽然疑惑起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却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做出隐瞒,将一切情况如实飞鸽给了赵弦歌。

接到飞鸽传书的赵弦歌,没有任何的回信,走到红烛的面前将书信销毁,一个晃神,未曾注意到火焰的燃烧,烫到了手指才放开了最后的一个角。

“主人这是想何事,这般入神呢?若是火势大些,这手怕不就废了吧!”四月从屋外走进来,背着双手,笑意弥漫的看着赵弦歌,眼神中都是打趣的意味。

赵弦歌回神过来,走到了桌案前,“没什么,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情罢了!”

四月走近了一些,到了赵弦歌的面前,“主人为裴墨阳做了这么许多事情,又入宫照顾了裴墨阳整整三日,便真的不是因为心中所属吗?”

赵弦歌拿起了笔,沾了墨汁,停在了半空中,墨汁滴落在了纸张上,眼神漂浮后落定,下笔作画,“不是。”坚定的两个字出口,就连眼神都不带任何的感情,可越是这样的坚定,却越是让人觉得有问题。

“主人这么决绝的回答,便不怕违背了自己的心吗?”四月瞧着赵弦歌没有说话,白了一眼,闭上眼睛,叹了口气,“罢了,主人说不是便就不是了。我是想告诉主人说玉玺都已就位,就看赵玄朗如何自己掉入陷阱了。”

“你让人去盯着书阁老和萧将军,随时汇报他们的动向,而后散播一些萧将军私造玉玺,意图谋反的谣言出去,做些伪证证明他勾结外邦,送到赵玄朗的手中。街边的谣传也该在夸大些,最好人尽皆知,如此赵玄朗的心才会跳动的更加快些,神色才能更加焦急一些。”

赵弦歌没有停止手上的作画,可是黑鸦鸦的一片,根本就是鬼画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伪装自己的真实面。

“知道了主人,我会妥善安排的。”四月凑近看了一眼赵弦歌的画作,摇摇头,一脸嫌弃的样子,将头靠在了桌面上,“主人为何要冒险入宫照料裴墨阳呢?按理来说这赵玄朗派人照顾不是会更好吗?”

赵弦歌手中的笔停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四月,并没有回答,四月摊手表示无所谓,很识趣的离开。

放下手中的笔,赵弦歌回忆起了入宫前的场景。

夜很凉,师父的房间里面虽然燃着火炉,却开着窗,让人格外的清醒,对弈时候的赵弦歌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师父很是不满意,摇摇头询问:“如此心神不宁,这棋便无需下了。”

赵弦歌看了师父一样,从座位站了起来,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师父,我想入宫照顾裴墨阳三日。”

听到这话的师父,明显是有生气在脸上的,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握住了棋盘边缘,“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求师父应允。”赵弦歌没有起来,却眼神坚定的抬头看向了师父。

师父失望的摇了摇,“为师说过莫要感情用事,你如此做法为师很是失望。”闭眼睁开看向赵弦歌,“你可当真是属意了裴墨阳?”

“没有”赵弦歌没有任何的犹豫做出了回答,像是事先考虑好了答案一样,“人的肌肉拥有着记忆,我便是要利用这一点让裴墨阳对于我的照顾形成一种自然的记忆。等到伤好之后接受赵玄朗照顾时,自然会感觉到不同,唤醒肌肉的记忆。第一时间裴墨阳能想到的便就会是我,即便会否认这样的答案,却依旧能让他联想起我的照顾,让他来找我。”

师父将赵弦歌扶了起来,让赵弦歌重新坐下,拿起了棋盒中的棋子,“还记得当初一个黄口小儿与我说了拢长一段故事,这其中命运悲惨,想要我替他改命。起初只是觉得童言无忌,若非是日后这小娃娃被下毒,还险些被烧死,我到还觉得是假的。一朝计谋出口,却让为师觉得不简单,谋划十几年的棋局,眼看便要分出胜负来,若是因为一颗棋子落错,可就全盘毁了。”

师父故意将手中的棋子落在了角落上,让原本的生龙活虎的白棋成了走不活的死棋。

“承蒙师父当初相救,我感激不尽,这盘棋不止是我一人所下,更是师父毕生心血,若非师父一路来的相助,我早便死在了北苑之中。如今棋局已成,我自然不会毁掉这局棋,若是这棋子不受控制妨碍了整局棋,那我必然会将其移出棋盘,再不入局。”

赵弦歌将白子的位置改变了一下,将自己被围住的黑棋捡了起来,丢在了棋盘之外。

师父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意,“弦歌啊!你这十几年来辛苦的谋划,不可因为一个裴墨阳断送,你要明白你的棋局之上不是只有你一人,还有你身后的人。”

“我明白,若是裴墨阳在此之后选择了赵玄朗,我自然会断了这一条线,此后在不相干。”赵弦歌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对师父拱手行了一个大礼,眼神十分的坚定。

回过神来,看着自己手边的画作已经成了一团废纸,赵弦歌闭上眼深呼吸了一口气,将画作丢弃,“你是知道我并非你赵弦歌吗?为何对待赵弦歌你能如此的狠心,而对于我,你似乎从来未曾有过真心的杀意?到底是我的计划圈住了你,还是你与赵玄朗的计划将我倦入其中呢?”

赵弦歌摇摇头,显得十分的疲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刻是放松过的,现在更是觉得十分的劳累。与裴墨阳的相处又非是一两日的时间,若说没有半分真情实感那必然是假的,可这情感是什么,赵弦歌说不清楚。

收拾好东西,安排好接下来的计划,跟师父告了别,赵弦歌带着四月离开回到了北苑之中,鹰眼卫的人一直在身后不远的地方跟着,保证着赵弦歌的安全。

第70章 囚禁

“主人这些个尾巴太烦了,若不然解决掉吧。”四月想着这段日子这些人一直在身边像是狱卒一样的存在,就觉得很烦人。虽然是可以易容逃避他们的监视,可是这也太麻烦了,搞得一点隐私都没有。

赵弦歌放下手中的东西,摇头“不急,留着他们有用处。”

明明都快开春的天气了,夜晚还是寒风刺骨,看着赵弦歌一人穿着单薄的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四月摇摇头拿着大氅走了过去给赵弦歌披上,“主人,这天还凉着,你如何能站在风口上呢?若是受凉了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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