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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之前,他传令给年羹尧和增寿,令增寿带领一万人驻守和田,年羹尧带一万人,自和田攻入伊犁,在伊犁和察哈尔西翼三旗的边境线上设下埋伏。

暗卫将消息传回御前时,已经过去了十日。

“禀万岁爷,如果奴才所料无错,这会子抚远大将军和驻守和田的董鄂将军,埋伏西翼旗的年将军,应当已经包围了准噶尔大军,打起来了。”

胤禛下意识起身,“什么?糊涂!”

他黑着脸在帐内疾步绕了好几圈,看向后面就寝帐篷的方向。

耿舒宁就在不远处骑马,这是那小狐狸和老十四商量出来的法子?

假传圣旨,突袭藏区?

这简直是在拿大清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自噶尔丹开始,准噶尔在西藏的势力就已经不容小觑,布达拉宫里的七世□□只是固始汗和准噶尔的傀儡。

策妄阿拉布坦上位后,支持新任固始汗的弟弟拉藏鲁贝杀兄夺位,已经掌控了西藏的兵权。

那里不只是冰天雪地,地势也与旁处不同,士兵很难适应在那里作战。

可探子探得准噶尔有拉藏鲁贝的支持,策妄阿拉布能动用的士兵,最少也有四万。

增寿和年羹尧带了两万人,还留下了一万人驻守和田……允禵身边只有五千人。

在战局不利于大清将士的情况下,以少胜多那是痴人说梦!

胤禛很清楚,如果允禵真这样硬扛着打过去,以策妄阿拉布坦的骁勇善战……大军能剩下一半都是好的。

他回到御座前,端起茶盏,而后又重重搁下,捏了捏鼻梁,沉声吩咐——

“苏培盛,叫那混账过来,若张廷玉他们问起圣旨的事儿……就说是朕亲自拟的旨意。”

苏培盛和跟随暗卫前来禀报的林福都浑身一震,那可是假传圣旨啊!

万岁爷向来重视朝堂和社稷,从不包庇过任何犯了错的臣子,哪怕是外家都一视同仁,这会子却要护下耿舒宁?

苏培盛微微蹙眉应声,垂着眸子往外去,掩下心中担忧,如此……那祖宗岂不是更无法无天了?

万一有一天把握不好分寸,累得主子爷坏了名声,留下青史骂名该如何是好!

倒是林福依旧面不改色,轻声问:“主子,可要奴才将巧荷她们暂时关押起来,查清楚那圣旨是怎么来的?”

耿舒宁要假传圣旨,贴身伺候的巧荷跟巧静不可能不知道。

胤禛沉着脸:“不必,你们派人守着皇帐,一里地内不许任何人靠近!”

林福倒没苏培盛那么纠结,利落应下,带着暗卫就出去了。

他很清楚主子爷心思缜密,冷静多疑,不会为女人就昏了头拿江山社稷开玩笑。

如此,主子爷要护着谁,他听吩咐办事,将那祖宗当另一个主子护着就是了。

苏培盛没多会子就小跑着进了皇帐,脸色有难得的惊慌。

“爷,岁宁主子人不见了!”

胤禛再次猛地站起身,因为起得太快,眼前黑了片刻才缓过来。

“不是叫暗卫护着?暗卫人呢?”

林福也跟着又进来了,脑仁儿一蹦一蹦地疼。

“回主子,暗卫叫九卫的女卫骗过去敲晕,藏在了马厩里,不见了十三匹马,当值的士兵说没看到有人出去……”

这祖宗难不成是骑着马上天了?

这才老实了几天,怎么就这么能折腾!

就这一个祖宗,都数不清折腾他和苏培盛多少回了。

胤禛深吸了口气,压着发火的冲动,额角青筋直蹦,脑子却飞快转动。

不多会儿,他疾步至沙盘前——

“先前议事时,延信说马厩西南侧有条河,如今上了冻,应是能跑马,立刻带人去找!”

林福赶忙应下,转身就要冲出去。

策零带着人说不准藏在哪儿,附近肯定有准噶尔打探消息的探子。

得紧着些把人找回来,否则一旦被策零逮住,就地杀了都是好的,真等着抓到交锋的大军前祭旗……林福简直不敢想到时候大清的脸面何在。

主子爷说不准会被气死。

他动作极快地冲到帐前,帐篷却突然被人掀开。

耿舒宁一身蒙古贵女装扮走进来,差点叫林福迎头撞上。

林福后背瞬间起了汗,硬生生侧身卧倒,脑门嘭的一声撞在稳定帐篷的木头上,避开了低呼着后仰的耿舒宁。

好在巧荷和巧静身手都不错,扶着主子没叫她跌倒。

耿舒宁捂着胸口,惊魂未定:“这是怎么了?林主事为何如此着急?”

赶着去投胎吗?

“你还敢问!”胤禛怒喝。

“你又将朕的话当耳旁风,不带人就敢出军营,皮子痒了就跟朕说,朕成全你!”

林福唇角抽了抽,他比苏培盛功夫好,没跟苏培盛在圆明园那次一样扭着腰,只捂着脑门站起来,跟苏培盛一起出去了。

巧荷和巧静迟疑片刻,也跟着站到了帐篷外头。

怎么说呢?

就……主子爷这色厉内荏却从来不见真格的模样,御前伺候的都习惯了呢。

帐篷内,耿舒宁期期艾艾凑到胤禛面前,可怜巴巴看着他。

“我只是在这里闷得慌,才出去走了走,就在河边,也没去远的地方,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她抓着胤禛的龙袍棉甲衣角轻晃,“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跟你说。”

胤禛面无表情看着她,“你说说你都认了多少回错,可改过一次?”

耿舒宁:“……”积极认错,打死不改,是宠后标配嘛!

她偶尔造作一下怎么了?

察觉出胤禛狗脾气上头,明显有点不大对劲,她满头雾水。

“左右周围都是将士,我身边也带着九卫,这才没跟您说……您这是怎么了?”

她从侧面抱住胤禛的腰肢,一脸愤愤:“谁那么不长眼,敢在您面前添腻烦,惹得您如此动肝火?爷跟我说,敢欺负我男人,我叫九卫偷偷去收拾他一顿!”

胤禛扯了扯唇角,垂眸点头:“青海那边刚传来了消息,是关于老十四的。”

耿舒宁:“……”打扰了!

她松开手,扭身就跑,此地不宜久留。

有火气,还是叫这人自个儿消化一下吧,这是蓝朋友该有的素养嘛!

告辞……是不可能的。

即便在布库场上酱酱酿酿练了足足一个月,北行这一路胤禛也监督着她练武来着,可……怎么比得过这位四岁就开始卷生卷死的爷。

被胤禛夹着绕过屏风往龙床那边去,耿舒宁紧着声儿讨饶——

“爷这事儿我提前跟您说了,您可不能因此就生我的气呀!”

“别激动,您听我慢慢跟您解释,我这样做都是有苦衷的,绝不是瞎折腾……”

“你到底听不听我说?你就不想知道我刚才出去干嘛了吗?”

她低着声儿说了好些,胤禛一声不吭,将她扔在龙床上。

不等耿舒宁爬开,就将她抱到了膝盖上。

耿舒宁急了,她又不是跑出去玩儿的,她是去看那位导致和通泊战败的费英东曾孙跟随萨布素来了没有。

“你要打我,我可生气了!我回头就离家出……唔!”

话没说完,就被胤禛急迫又格外汹涌的亲吻给堵了回去。

她被亲得舌根子都疼,紧紧揪着胤禛的衣襟推他。

“唔……爷……”

胤禛将她摁在怀里,呼吸也有些重:“叫朕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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